第4章 这么乖？
昏暗的地下室，男人穿着白大褂，蹲在地上一点点的仔细翻找。
“在这里的……一定在这里……”
干净的白衣被灰尘沾染他却全然不在意，手指划过尖锐的棱角血色顺着指缝蜿蜒流淌，近乎疯魔的呢喃在一片阴暗中诡异非常。
直到链条撞击的轻响在地下响起，看着手里沾满灰尘的项链，男人嘴角勾起古怪的笑容：“找到了。”
“好！卡！”
电影《蓝迦》的拍摄片场上，导演魏巡拍拍手没多说话，那就代表这一幕在他心里能打个不错的分数。
钟黎客气的和魏导打了个招呼，得到对方点头示意后才算下了戏。他下午戏份不算多，但也拍了将近四个小时，这会总算能松口气，瘫在休息室里等着卸妆。
“钟哥，喝水。”旁边的女助理递过水杯和外套，征求他的意见，“晚上有之前约好的访谈，你看是现在先往那边赶赶还是先吃个饭？”
助理是裴远声安排的，名字叫何冉，是个年纪比钟黎大三岁的女生，性子沉稳做事妥当，这段时间钟黎用她用得很是顺手。
“从这边过去要多久？”咽下口温水，钟黎舒了口气，“不算远就先吃饭，饿得要命。”
“好来，时间不赶，来得及。”
何冉点点头，给司机发消息在后门等，等钟黎卸完妆她已经跟导演那头请了晚假，带着钟黎从后门上了白色保姆车，向着市中心一路驶去。
晚上八点，娱乐访谈间，访谈已然快要进入尾声。
“好，其实很多粉丝都有个疑问，小黎最近一个月都不太活跃哦？是不是又闷声干大事了？”主持人笑着问出来。
钟黎看了看场下一直眨眼示意的石林，大概明白这是硬塞的澄清机会。
“这一个月嘛……”拖了个长腔，钟黎故作浮夸的歪头wink一下，“我是去学习如何做一个迷人的反派了。”
他天生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刚刚化妆师还给他在眼尾添了一颗小小的红痣，抬眼垂眸间，一点红意随着纤长眼睫飞扬，神采奕奕又艳丽勾人，就连见惯俊男美女的主持人都不由轻轻捂了捂嘴，发出一声赞叹：“确实是迷人的很，我已经能想象到观众朋友们和这位‘反派先生’见面时的心情了。”
《蓝迦》这片子魏巡没有偷摸不张扬的意思，早早地放了宣传照不说，网上一堆路透照也是层出不穷。钟黎在其中饰演的是戏份颇重的反派男二宴鸿，男主和他一个正义刑警一个清冷法医，站一块还挺有氛围感，整的一堆小孩圈地自萌的举起了蓝红大旗。
来之前他给魏巡打过招呼，这访谈也算是给片子做个宣传，魏巡不会有什么意见。
“那小黎接下来的新剧我们就拭目以待咯。”主持人也是配合的宣传几句《蓝迦》，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倒是挺有默契。
“今天谢谢姐了。”录完节目，钟黎冲主持人抱拳晃了晃，笑眯眯的，“多谢您配合了。”
“嗨，多大点事，不用和我客气。”主持人连忙摆摆手。圈子里的那点事她也知道，钟黎现在可是那位的心头好，虽说不知道以后怎么样，但眼前肯定是要捧着点。
谢绝了夜宵邀请，钟黎一行人在夜色中离开录播大楼，十一月份天气已经很有几分凉意，钟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拢了拢身上的大衣。
“钟哥，裴先生那边让您今天过去。”
算算日子他俩也将近一个月没见面了，钟黎对于见金主没什么意见，就是想起来觉得屁股有点疼。
“要不要明天给你请个假？”石林往掌心哈了口气，搓搓手有点犹豫，“魏导那边应该也不是多难说话吧。”
“再说吧。”钟黎摇摇头跟着何冉上了车，“明早给我打个电话，要是没接你就请吧。”
轿车在夜色中飞驰，直到进了南山那座熟悉的宅子，钟黎屁股上的幻痛也没能好起来，等他洗过澡，裴远声也出现在了房间内，高大的身形背对着钟黎站在衣帽间里，高定西服外套随手扔进衣篓，肌肉线条随着动作在黑衬衣下起伏。
“最近怎么样？”先开口的是裴远声，他转过身，打量了钟黎两眼，“瘦了。”
钟黎眨眨眼：“角色需要，减重四公斤，吃两天就能胖回来。”
他答得轻松自然，倒是没第一次见面时那么客套紧绷了。
裴远声也发现了这点，摘了领带转身看他。
青年披着件墨蓝色的浴袍，带子系的松松垮垮，露出大片的白皙胸膛。
裴远声眸色暗了暗，伸手扯开衬衣声音沉沉：“过来。”
钟黎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放下毛巾顺从的走了过去。刚刚走到这人面前，话还没出口就被拽进了宽厚的胸膛。
钟黎仰着头承受裴远声的凶狠亲吻，眼底渐渐泛起粼粼水光。未出口的话语都变作闷哼与喘息，在唇齿相接的缝隙里缓缓泄露。
“这么乖？”亲吻未尽，裴远声捏着钟黎的下巴，拇指擦掉几丝暧昧水渍，唇角转瞬却又贴附上去。
“乖点不好？”钟黎说着轻轻瞥了眼裴远声，眸底暗光流转，眨眼就覆上了疏远的冷意，“还是说，裴总真的就只喜欢这一种？”
裴远声瞧着他那清冷模样眯了眯眼，直接把人扛起来带进了浴室：“那就叫乖一点，我试试能不能喜欢上。”
雕刻繁杂的玻璃门缓缓合拢，遮住了满室的醉人春色。
因着拍戏养成的好习惯，第二天钟黎六点多就睁了眼。旁边裴远声还没醒，没有那凌厉眼神加持，男人看着倒没平时那么不易近人了。
动了动屁股，钟黎松了口气，裴总可能也是不好意思了，自己偷偷摸摸私底下用了功，虽然没什么蚀骨滋味，但好赖不至于屁股开花遍地红。
轻手轻脚的翻了翻床边，钟黎纳闷怎么一件衣服都没有，正想着要不要光明正大的遛个鸟，裴远声那边先出了声：“醒这么早？”
“吵醒你了？”歉意的咧咧嘴，钟黎尽量把动作幅度放小，“不好意思啊，这还挺早的你接着睡吧。”
裴远声那边唔了一声，没再说话。
钟黎暗地里松了口气，心说这半醒不醒的男人还真有点说不上来的魅力，双眼微睁嗓子喑哑，还真有那么点，有那么点感觉。
腹诽两句，钟黎拍拍脸继续找睡袍，一片衣角都还没找着，后背先贴上了温热的胸膛。裴远声轻轻吮着他的耳垂，轻吻一路向下，缓缓蔓延至肩膀，最后在肩胛骨那一小片单薄的骨头上反复研磨，呼吸间的热意几乎要把那片骨头烫化了。
“裴、裴总？”钟黎僵着肩膀不敢乱动。
“放松点。”裴远声手掌在他腰侧揉了揉，低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掩笑意，“再来一次？”
在被魏巡骂和沉迷于美色中，钟黎选择做得异常艰难。
“裴总。”转过身伸手往下摸，钟黎抿了抿唇，“我一会还得上戏，用、用别的行吗？”
裴远声看着他，低头伏在他肩膀上咬了下去，直听见钟黎的闷哼才松口：“下次补回来。”
“好……”没去关心自己肩膀上的牙印，钟黎只想尽心尽力的伺候裴大金主开心。
但他很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忍耐程度，两个男人大早上的凑在一起，不擦枪走火实在是难。钟黎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被男人压住。
“你，你、说话不算数……”钟黎声音发颤，眼底一片水光。
“所以呢？”裴远声恶劣勾唇。
“那你轻点……”钟黎吭吭哧哧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低声让男人放缓动作。
裴远声俯身去吻他的唇角，眼底笑意一闪而过：“可以。”
一通闹过，再从浴室出来已经过了九点。
趴在床上，钟黎耷拉着眼皮不出声。
“怎么了？”裴远声弯下腰捏捏他的耳垂，看得出心情很是不错。
“没怎么。”烦躁的揉揉头发，钟黎声音闷闷的，“刚被魏导骂了一顿。”
魏巡平时脾气是不赖，但前提是千万别发火，他这人一发火三天都灭不了。石林今早的请假电话正好赶上魏巡刚骂完人，二话不说就把电话打回钟黎这来，那大嗓门钟黎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生我气？”别好袖扣系好领带，精英裴总正式上线。
“不敢不敢。”钟黎摇头摇的飞快，“一会回去认个错就好了。”
裴远声笑了笑没说话，拍拍钟黎脑袋权作安慰，转身下了楼。
美色误人！脑袋埋在枕头里，钟黎再一次扪心自问，真的不是他包养的裴远声吗？？
回剧组的时候正赶上男女主大戏，女一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流量小花，不过碍于是偶像出身，这演技着实是不怎么样。
“袁轻，你那眼睛是死的吗？？带点感情能给你掉出来？？蓝迦是个人不是石头！！你那死人眼还瞪得挺有底气？！”魏巡吼得脸红脖子粗，一边穿着白大褂的袁轻被骂得眼眶微红。
“得了，你下去，钟黎，你上，咱们先拍后面。”看见男二到了魏巡也不再执着于这点感情戏，钟黎热闹还没看够就被拽进化妆间扑了一脸粉。
“这段，宴鸿马上就要加入调查组，蓝迦表面欢迎但其实是不屑的。陈冲你注意转眼的那个眼神。”饰演正义刑警的男一陈冲是正儿八经得过大奖的实力派，和钟黎搭起戏来也算是流畅。魏巡仔细的盯了两遍，摆摆手算是过了一场。
这一旦拍着顺手魏巡就停不下来了，哗啦哗啦的两小时拍了好几场大戏。袁轻站在角落里被他忘得干干净净，但魏巡不出声，她也不敢轻易离开，这会盯着钟黎的眼神埋怨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行，挺好。”一幕幕过得顺利，魏巡脸色也没先前那么难看了，他拍拍两人的肩膀难得夸了几句，“都挺不错，宴鸿的眼神再稍微暖一点，你现在还是个总部的特派队员不是那个杀人魔。”
钟黎忙不迭的点点头，魏巡这才放众人去吃饭休息。
“钟哥。”何冉给他把外套披上，又掏出来一个小盒子，“裴总那边刚送过来的。”
裴远声给的？钟黎有点好奇，钻进车里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盖子。
盒子里装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锡纸包裹闻起来还带着股淡淡香甜。
“什么玩意？”钟黎撕开锡纸仔细闻了闻瞧了瞧，表情有点奇怪。
这怎么好像是……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