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进退维谷
自从那次聚会之后，萧海与梨儿要订婚的事情莫名其妙地被传开了。谁都知道了萧海在未来岳丈家住了好几天的事，各路群众在私下疯狂互传。私下的群内话题天天都很火爆。
“就知道他不简单，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听说他当年来咱们公司，是从推销员做起的。”
“咱们公司还有推销员？”
“总之是那种简历被刷又被之前的老张总捞的情况。”
“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之前的老员工李瑶你记得不，他和我讲的。”
“咱们公司的小姑娘谁不爱慕总裁啊？拉倒吧，之前还说不喜欢女人呢，看来是不喜欢普通女人。”
“我看他开会从来没见他笑过，都不敢靠近他的。”
“别说了，反正人家和我们现在是云泥之别了。”
风声自然不会传不到萧海的耳朵里，不到半个月，萧海已经从原来的励志霸总变成了巴结领导上位，出卖色相的心机男了。当然谣言对于如今的他，几乎是没有影响了。他知道这门婚事无论同意与否都会引来巨大的争议。
萧海最近已经开始盘算自己拥有的，和会失去的，他想着要和莉莉坦白自己的过去，亦或就是现在。他忙碌着，急切着害怕停下来，害怕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那心底的声音貌似有点按捺不住。这看似完美的结局啊，他怎么能有那些奇怪的想法呢，这明明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准确的说，萧海没有想到拒绝这个选项。这个看似有选择的题将他放在一个一旦放弃就失去所有的局里，他看上去动弹不得，想不清楚究竟是哪一刻走上了这条道路。
是从莉莉来公司开始，还是从更久远的他进老张的部门开始呢？还是从自己父母车祸开始呢？
萧海终于还是觉得无论如何也要给女孩一个回复。至少他不想让莉莉这样的女孩，对他如此真心的人，受到伤害。
一切的变化谁也说不清楚，命运一步一步在将这些人物推上舞台中央，上一幕的剧情他们还没有完全消化，就逼着他们开始下一幕的演出。
命运没有给他们时间去缓和情绪，留给他们的只有新的课题，新的台词。
萧海只是在被约谈后变得更加沉默了，明明这光明的大道就在自己的眼前，明明这一切看起来那么的光鲜亮丽，那么的让人欣喜，可是自己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如果他可以不再创业的话，他直接继承不是来的更加快捷，可是为什么他却感觉到自己像是失去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过往一直努力执着的东西看似得到了却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努力说服自己，继续勉强的微笑着对着进门的莉莉。
莉莉最近明显有些紧张，因为她担心这个男人，担心那个在昏迷时醒来认真抓着她喊的那个名字，担心这一切的发生都是一场空。她控制不住自己乱想，导致她的工作进程被严重影响。而她像是一个不能被看到样子的羞涩新娘，在公司里尽量回避着和萧海见面。
她自己知道这件事情需要重新调整和规划。最近的事情不得已要找萧海审批，她再三鼓足勇气，才敲响了萧海的办公室。
门内还是以往的那个沉稳的男低音，“进来”。
她打开门看到那个她20岁时在家里遇到的那个长相优越的男人。他正立在办公桌前，双手交叉卡在胸口。今天他难得换了件带了点花色的衬衫，显然衬的他年轻的不少。
莉莉尽量抑制住自己的心跳走上前去，那次谈话因为她表白了自己，她害怕自己的出现会像是逼迫萧海做出决定。她下定决心尽量不在工作场合再提起私人的事情。
少女那懵懂的春心此刻撩拨着对面的刚刚知情的男人。
“萧总，这是我们部门最近拿上来的项目，请您过目。”
男人被她开口的话惊了一下，莉莉楚楚动人的眼睛正四下张望着，她不敢对上萧海的眼睛。
“怎么？要将我拒之门外了？”萧海看到莉莉这样子忍不住打趣。
“还萧总起来了，怎么以前从未听你叫过呢？”
莉莉仔细回想过去也确实是这样叫他的啊，她尽量理智地回复，“我不想因为私人的事情影响到你的工作。”
“莉莉，我争取最近就给你答复。我们的订婚仪式不要办的那么快吧？”
“而且，你确定你就喜欢我这个老男人了？”
看莉莉不作声，萧海追问着。
“别的小哥哥不再看看了？”
“嘉莉我有时候特别好奇，你喜欢我什么啊？因为我是你的上司吗？国外也流行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桥段吗？”
每一次看到莉莉在的时候，萧海才能真的放下所有的戒备，他自信又开心地一股脑向她倾诉着，邱心肯定也会喜欢她的。可是是做为我的妻子的喜欢吗？他不敢想了。
“萧海哥，你别调侃我了。你哪里老了？”
“小姑娘你才25岁，还是虚岁，你还没见过什么优秀的男人呐。”
“他们优秀他们的，我又不认识。”
“所以，是为什么？你看上我什么了？”
“你不像其他男人，你洁身自好，专一”
“说来话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选了就要放弃另一些。我也想被美女围绕，天天和美女游山玩水，啥都不想，那是多么惬意的人生啊。”
“哎，那你？”
“怎么，你惊讶我也同其他男人一样？我不是不想，我是做不到。因为我得努力工作，赚钱养家，我没办法的。”萧海轻声笑着，为自己掩饰着。他也是第一次如此袒露自己自私的部分。
“嘉莉，你还年轻，我是说，别被我给困住了。”
“萧海哥，感情的事，不就是一个猛子扎进去嘛，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那个命定之人呢？”
“嘉莉，感情不是儿戏。我这个只有工作的人，真的可以给别人幸福吗？”
“萧海哥，你年纪虽大，但是没谈过恋爱吗？”
“唔！”萧海在脑海中搜索恋爱的内容，检索不到。
“谈恋爱啊，我没想过，我想着赚钱，创业，想着帮她，没想过什么恋爱。”
“她是？什么心？”
“是的，她叫邱心。她妈妈和我妈妈是好朋友，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一起玩到大的。”
“你喜欢她？”
“喜欢？”萧海这时猛然回顾，才发现他对她早就不是简单的好朋友的关系了。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你知道吗？我大学的时候其实成绩很好，我没有选择读研，当时条件紧张。她也要上学家里却没钱给她。我就去打工赚钱了。”萧海第一次向他人说起他和邱心的关系。
“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有了某种羁绊，就是我不得不为她考虑，不得不为了她考虑将来的生活，甚至她要和别人在一起，我也得为她打算。”
“你爱她。”莉莉冰冷地说出了这句她一直不想承认的话。
“爱？我。”萧海一直隐藏和回避的东西突然被点破，他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我对这个不太知道。哎。”
“你家里的事情你宁可自己如此痛苦也不愿意告诉她，你应该还是非常非常爱的那种吧。”
“竟然，她不像你，她从小就很惨的，我不帮她，没人帮她了。”
莉莉虽然说没有谈过恋爱，但她好像天生就懂，她知道了，眼前这个男人真心所属，而他自己却沉浸而不自知。
“你有没有想过娶她？”
“我想了呀，我想娶她啊。可是她和别人在一起了。”萧海提到了自己的伤心事，完全沉浸着，忘记了去看看对面莉莉那惨白的面容。
“你想亲她？抱她，就是像我们之前那样子？”
“我不敢想，我们之间没有到那一步。”
“这么多年，爱，没有到那一步？不可能吧。”
“我们就是非常的简单，尊重彼此，必须要那样才是爱吗？”
“是的，你得试试。”
“不能试了，她已经心有他人了，我不能再强迫她。”
“你这人这时候挺让人无语的。”
“这就嫌弃我了，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部分。那我岂不是被讨厌死了。”
“萧海哥，我觉得你还是要表达清楚你的心意。不管她是否拒绝你。”
“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就像我一样。”
“可是你不介意我向她表白吗？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我介意啊，但是凡事要顺势而为。我不急的。我早知道你心里有她，但是你与她无论如何要有个界定，不然我们，我们没办法”
“你这个小丫头懂挺多啊。”
“可是我还能再找她吗？如果你介意，我就不去了。我毕竟要对你负责。”
“负责？”
“对啊？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想办法给你。”
“ 什么都行吗？” 莉莉突然认真起来，她走过办公桌，走到萧海面前，她精致的妆容映衬着她的调皮模样越发动人。
“莉莉，你别，” 萧海怕极了上次莉莉那样。他慌张地看着自己办公室的窗户，好在是关着的。
“ 看把你吓的，” 俩人哈哈笑起来。
“小嘉莉，我最近思绪总是很乱，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回应你，回应我们的事情。你知道我。”
“不用着急的，如果你担心我爸妈那边的话，我可以去说，你放心好了。”
“我不会让你自己去面对的。这周我们一起去你家吧。”莉莉因为总是加班最近都在公司附近的公寓住着，很久没有回去了。
“嘉莉，有时候我在想，你和她不一样，你是个人人见了都忍不住想要对你好的那种女孩。”
“她？”本来莉莉沉浸在萧海的上句话在认真思索着这背后的含义，下一秒的那个她刺痛了她最原始的恐惧。
或许这些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他暂时还是不能做个决定。不过推迟订婚的计划是一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