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合作
自从那天起，两人就维持着一周见两三次的频率。
大部分时间都是向子提议去哪里，偶尔七海也会推荐一些他以前去过的店。
不过实际上向子很喜欢在外面闲逛。不和他见面的下班时间不是和硝子姐妹淘就是和几个比较要好的辅助监督一起。
不然就自己在东京的各种热闹地方自己压马路。
这天，两人下班比较早，所以第二场去了一家清吧。
四月初的东京开始升温，天气也是说变就变。
早上起来还有点凉飕飕，所以向子穿了一贯的高领打底衫。结果中午突然升温十度，晚上突然变得潮湿又闷热。
本来向子就觉得有些温度有点高，再加上两个人在吧台喝的酒有些烈，她开始觉得脸上发热了。
平常两个人聚餐喝的低度酒，对于体术专精的咒术师来说只能算的上是酒精饮料。
今天听调酒师小哥介绍老板珍藏的威士忌，她一个没忍住就喝的有点多。
向子向前拉了拉自己的高领，有几分难受的说：“东京就是这点不好，大家都穿的太正式，连咒术师都这样。”
七海这才想起，第一次见到向子的时候，她好像的确穿着比较随意。他当时以为是因为非工作日的原因，现在听起来好像不是这样的。
不过他没有回应向子的这句话，他个人觉得对女同事的装束进行评价不是很礼貌。
也有些逾矩。
向子自顾自说道：“尤其是我看七海也一直是全套西装，所以想着还是不要太随意了。”
七海放下酒杯，叹了一口气：“我穿西装只是因为个人习惯，你没有必要向我看齐。”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啦，另一个还是东京上下班时间一身休闲装的素面朝天太引人注目了。”
她笑了笑：“这就是所谓的‘同侪压力’吧。”
她倒是不否认初见七海的时候他挺拔的身形和体面整齐的装束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是他现在不需要知道这些。
向子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她转了转桌上的酒杯，听着冰球撞击杯壁的清脆声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高专新的一年级来了第一个学生，名字叫伏黑惠。”
七海点点头：“是五条先生一直关照的那个孩子吧。”
“是的，他好像是天与暴君伏黑甚尔的儿子。”
七海对于这件事也有所耳闻，但他没想到向子也知道，他敏锐的觉察到她好像对于禅院家的情况很了解。
因为大部分咒术界的人，对禅院甚尔再婚后改姓这件事都不是很清楚。
“你与他有过接触吗？”他问道。
“哪里会，他脱离禅院家的时候我小学都还没毕业。”
向子把喝完的酒杯向前一推，冲着来捡杯子的酒保点了一下头，继续说：“我只是和禅院家现任家主有点私交。”
她话音一转：“说到这个，他还是负责监督我升准一级任务的一级咒术师呢。”
七海略有些讶异，禅院家和五条悟的关系非常糟糕，可以说是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造成这个情况的原因比较复杂。但他知道向子和五条的走得很近，这意味着她在上面的人眼里是五条派的咒术师。
五条悟从日本乃至世界各地发掘了不少出身于非咒术师世家的咒力拥有者，向子也在其列。这些人是他天然的拥护者，同样也因为他们背后没有家族支撑。
咒术界的御三家很注重血脉，对于自己携带咒力的后辈极为看重。他们沿袭传统，基本代代都由能继承家族咒式的成员为领头人。
同样的，他们很鄙视非世家出身的咒术师。由于作为‘最强咒术师‘的五条悟刻意的做法，现在两派基本上是针尖对麦芒。
还在高专的学生们可能并不太能感受到这种氛围，然而浸淫在咒术界多年的七海明白没有家族支撑的不易。
这也是为什么他对于向子年纪轻轻，而且曾经没有就学于高专就能成为一级咒术师这件事感到很不寻常。成为一级咒术师需要两名一级咒术师推荐，再加上晋级任务需要非这两名推荐人的另一位一级咒术师进行审查。很多人在高专时期执行更多的任务，或者交流赛中脱颖而出，崭露头角，才能吸引到更多的关注。
而不在高专就学，缺少曝光度会使得晋升困难，这与能力无关。
想到这里，他稍微起了一点好奇心，随即问到：“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哪两名咒术师是你晋升一级的推荐人吗？”
“除了你已经知道的五条。另一个是冥冥小姐，五条花钱请她帮的忙。”
七海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倒也不奇怪。
“不过五条当时说晋级任务他不会帮我，因为他相信我能得到中肯的评价。”
她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说道：“当时知道监督的咒术师是禅院的家主，我还觉得要完蛋了，不过他意外的不偏不倚。两个任务之后，我很快就晋升了准一级。”
向子这时突然露出了一个有些轻蔑冷酷的笑：“不过我要澄清一下，禅院家只有那老头还算讲理。剩下的其他人…我可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这是七海第一次从一贯开朗随和的向子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想到禅院家的一贯作风，他大概有几分猜测到都发生过什么。
不过他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实际上，他的想法并不重要，他个人的喜好不会影响到他任何的判断，他一直是站在规则这边的。
虽然他是五条先生的后辈，但不偏不倚才是他能做出的最合适的选择。
七海喝完了杯子里最后一点酒，起身把椅背上的外套搭在了手臂上：“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向子随他一起起身，两人在酒吧门口道别，朝着两个方向分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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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子第二天早上如同往常一样到了高专，顺便见了一下高一的新学生伏黑惠。
这个表情酷酷的小男孩的确是个好苗子，基础扎实，咒力稳定。测试体术的时候哪怕被向子压着打也没有退缩，一直在积极学习并且努力找方法应对。
伏黑甚尔这也算是歹竹出好笋了，他儿子可一点不像禅院家的人。向子把一脸鼻青脸肿的惠放到硝子那里治伤之后想到。
本来今天是没有外勤的任务的，但是下午‘窗’突然观测到东京西北角的一个学校出现了一对双生咒灵，推测达到了一级。
从高专出发可以绕过东京内的拥堵，本来这对双生一级咒灵最合适的是交给向子和日下部一起负责。
然而现在日下部在休假，据说他经常在最忙的季节休年假。
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由七海和向子一起处理。
等七海到达现场的时候，向子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到来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平时她乌黑如海浪般的长卷发已经尽数盘到了脑后。可能是昨天已经吃过高领打底衫的苦头，今天她上身换成了力挺的牛津布衬衫，袖子挽起。下身深灰色西装裤的裤脚部分收在了黑色的系带短靴里。一身装束干净利落，看起来一幅可以随时开始工作的样子。
向子听到他走近的脚步声，偏过头看到七海和伊地知身影，伸手和他们两个打了招呼：“嗨，路上还顺利吗？”
七海微微额首，脚步没停，走到了向子身边。
等他站定在她身侧，向子瞟了一眼带着工作时候的墨镜的七海。
感觉…有点奇妙，毕竟最近见他都是在下班，好久没看过他遮住眼睛的样子了。
向子很快就把这点工作无关的私人想法甩到了脑后：“我刚刚进去探了一下，情况有些棘手。”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和原本负责这个任务的二级咒术师一起把外围的咒灵全部清理干净了，但中间操场的那两个一级双生咒灵我们两个毫无办法。”
“我只要一靠近它们的检测距离，两个咒灵就会一起开始攻击，它们看起来是速度专长，一个人完全没有办法应对。”向子踢了踢鞋尖，试图把刚刚粘的碎草梗振掉，未果。
她叹了一口气：“但是这两只咒灵攻击也不弱，和我一起的到操场的二级咒术师没有办法承受它们的攻击强度，受了点不轻不重的伤，已经送回硝子那里治疗了。”
两个人从外围的保护圈慢慢接近操场。等快到了向子之前探查的咒灵的攻击范围，七海停住脚步，仔细感受双生一级咒灵着留下的咒力余秽。
他把目光移向操场正中的一个看起来像是由很多肢体堆积在一起的土丘：“从咒力流动来看，正中的那个地方是它们的‘核’。”
向子表示认同：“我同意你的看法，但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如何能靠近操场中央。”
两个咒灵就像是处在休眠状态，横亘在‘核’的上方，与刚刚攻击他们的样子完全不同，看起来像是在守护着它们的咒力源头。
七海把目光转向操场的中央，用左手松了松领带，从背后抽出钝刀，平淡的说：“看来只有一试才能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