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亲吻就不能出去的房间
啼安睁眼时没想到会是这种地方,白白净净的,没什么杂物,只有基本的床椅什么的,正在想这次转世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时,回首看见桌上摆着一张纸条。
“不亲吻就不能出去的房间。”
上面写道。
惊异的情感从纸上延伸到啼安的心绪中,他拂过纸条,仔细看了好几遍,在确认自己确实没理解错误之后,纸片就被捏得发皱了。
啼安手指摩挲着下颚,眉头蹙了起来,眼里是诘问和不解,“怎么会有这样的转世,不正常,一定还有什么”
“啼安。”
杳远的声音由远及近。
啼安整个人向后一滞,双脚发麻动弹不得,那张被他捏得变形的纸终于结束了浩劫,此刻在手心上正停着。
抬头的时候仿佛有万千树枝在他后颈生长,每动一寸折断一根。
律,是律,正坐在刚才纸条摆放的桌上,神色淡然地看着他。
“不认识我了?”律开口,一如既往的语气,恍惚间让啼安回到几百年前,“那纸条上写的什么?”
见啼安不回答,律便以为他是又不想理会她了,便直接发问。
“没什么,师傅,只是张有墨迹的纸条。”啼安还未从情绪中过来,双手紧攥着纸条道。
“那拿来给我看看。”律道,手一支借力下了桌子,凑近已经僵成木头的啼安。
啼安只觉得自己已经禁受不住律这样云淡风轻地向他走来,所以在递过纸条的时候,手还在微微颤抖。
“这也看不清上面有什么啊?”律端详着纸条,小心地展开还是一样看不清,只有晕开的墨迹。
啼安怔了一怔,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这下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出这个房间?”律问道,她这次没有坐到桌子上,而是拉开椅子,坐好了,将头靠着一副思考的样子。
“师傅如果不知道那我更不会知道了。”啼安撇开目光,不知为何,他觉得他所面对的律,有细微的不同,好像多了一些什么,他也不清楚。
‘这样的房间怎么可能出得去。’啼安想到,‘我哪里来的资格去做这样的事。’他又想到,看似是不解的疑问,实则是否定的强调。
律抱胸而坐,手指一搭一搭的,手腕翻转了几下,叹了口气,“没有法力,你呢,啼安?”她在椅子上回首看向啼安。
啼安的眼里,眼前的光景和几百年前律将花烧去时一样,他的喉头哽住了,说不出话。
“今日你怎么回事,怎么成木头了,还要我多说话?”律皱眉,团着已经蜷在她手心的纸条。
“没事师傅,我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不适应。”啼安答道,他强行让自己模仿自己,几百年前的自己。
几百年前的自己,该是什么样?
房间里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别无他物,律在研究纸条,而啼安则是将着仅有地方全仔细搜查,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待他想告诉律情况时,却发现对方睡着了。
明明之前从来不会这样,很奇怪,这不像她,啼安这么想到,但还是将外袍脱了帮忙盖到律的身上,当看见她闭上的双目时,啼安之前所有的悲切涌出,落泪了,他转过身,他天生睫毛就有些长,所以后面的好几次眨眼,都能明显感受到睫毛上厚厚的水汽。
啼安一时也找不到什么线索,于是就靠在墙上,双手抱胸,手指一搭一搭的,冰冷的墙体和他的发丝摩擦在一起,没有一点暖意,看律一直没有苏醒的样子,他就准备将她抱到床上。
真实的触感,温热的,让人知道怀里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律被啼安的衣服盖着,那衣服上有竹叶的刺绣,便随着律的呼吸一起一伏,啼安一开始觉得还好,但抱起来发现自己只要微微侧首,就可以贴上对方时便暗叫不妙,太过有冲击力了。
直到啼安帮律掩好被角,她都没有醒。
啼安也累了,他伸了个懒腰,坐到椅子上,趴桌上陷入沉眠。
而在啼安睡去之时,床上的律起身,她先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被子,捂住脸低低地出声
“啊”
她拢好自己散乱的发丝,束成一股扎好,轻轻的来到啼安身旁。
但匆忙扎起的头发还是飘下,于是她撩起耳边的那缕,低低地,缓缓的,在啼安的唇上落下一吻。
情深万里。
在她身上也有纸条,
“可以到对方心声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