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微渺此生许卿安36
一大早就有人敲响了夏安安的房门,她理了理身上的明黄色长裙,上前开门。
“surprise!”楚嘉戴着一张黑白两色的面具,还抱着一条红色波点长裙,“今天可是当地的四月节!载歌载舞,热情奔放的节日,女孩子都要穿花裙的……”
他越说声音越小,显然是看见夏安安已经穿好了裙子,还往头上夹了黄蓝两朵花。他把手里的裙子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你已经准备好了?”
其实夏安安没准备好看他这副尊容,问,“你脸上这是什么?”
“面具啊,没见过?”楚嘉接着说,“是另一种传统,未婚的男女戴着面具,在节日上结识。如果你决定和面前的异性发展关系,可以揭开他的面具。”
“如果你想揭开我的,我可是很乐意哦。”他立马低头,把脸凑向夏安安。
一巴掌会把他的面具打下来的,对吧?夏安安后退半步,绕开他出门了。
民宿门外果然有卖面具的小摊贩,夏安安挑了一只淡蓝色的面具,那面具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她额角的疤痕,只留一双灵动的杏眼。
“很适合你啊!”楚嘉点评一句后贫嘴道,“我能揭开么?”
夏安安:“小心你的狗爪。”
两人走远,又有一个男人光临了这个小摊,白皙的指尖触上一只金色的面具。
街道边搭起了各式各样装饰着彩灯的帐篷,穿红着绿的艳丽女郎随着奔放的乐曲翩然起舞,层叠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优雅的曲线。游行的白马头上装饰着鲜红的玫瑰,拉着马车缓缓走过热闹的街区。
明艳的异国女郎向夏安安招手,邀请她加入舞动的人群。
她会的是武,可不是舞。她摇摇头表示婉拒,楚嘉却一把将她推进帐篷里。
“放轻松,跟着我的力道。这里的人才不管你会不会跳舞,意思意思转转圈、扭扭腰就好了。”周围喧闹,他只好靠近她耳侧说。
楚嘉带着她一边走动,一边转着圈,又放开她的腰提起她的手,另一只手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转圈。夏安安给面子地原地转了个圈,鱼尾裙的褶皱像花朵一样绽开。
周围的人立刻捧场地欢呼起来,其中还夹杂了几声喝彩。
楚嘉笑着把她揽了回去,说,“他们说你很美,跳的很好。”
夏安安翻了个白眼,给他一个“还用你说我自然知道”的表情。
午后日光更烈,但人们的热情半点没有消减,反倒因为愈加拥挤的马车游行而高涨。一队由四只黑马拉着的车队从她面前经过,夏安安一扭头,就没看见楚嘉了。
现在时间还早,虽然好像没必要担心他一个男人,但他这几天确实也算帮了她不少。她这么一想,便开始四处寻找他。
推开拥挤的人群,夏安安额头上冒出汗珠,黏在面具上,更加闷热。她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这里通讯录这么多,不会被某男强迫了……
他们俩走在一起时,那些鼻高眼深的男人多半是朝楚嘉抛媚眼的,刚刚跳舞的时候她也见到了不止一个。
好在,她在一个帐篷的后面发现了好端端的楚嘉,这货本色不改,已经找了一位美丽的异国小姐姐,手里还抓着人家的面具。此情此景,让夏安安感觉回到了他们初见的一幕。
良辰美景,佳人在侧,夏安安当然不会打扰他们。
她光速遁走,在一个巷口转弯处撞进一个人怀里。她用本地话说了一句“对不起”,匆忙地从他怀里退出来,没有捕捉到在她鼻尖转瞬而逝的气息。
“senorita。”他声音低柔,简短的一个词,尾音带着缱绻,好似含在嘴里念过无数遍。他握住她的肩膀,又说了些什么。
第一句夏安安知道是“小姐”,后几句二货给她实时翻译,他说她的头发勾在了他的扣子上,请她先别着急走。
难怪她觉得头皮一痛,她一看,果然有一缕头发勾在男人胸前的镂空花雕襟扣上。从她的视角只看得见他纯白的衬衫和银色西装三件套,和脚上的一双黑色皮鞋。
夏安安不才,会说的几句本地语除了谢谢你、对不起,就是几句骂人的话。她点点头,希望这个人能懂她的意思。
男人确实懂了,开始抬手整理挂在扣子上的头发。他动作很轻,白皙的手仔细地分理着乌黑的发丝,那郑重的态度像虔诚的信徒对待珍爱的佛像。
夏安安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脖子都有点酸了,正好他把最后一根头发完好无损的拿了下来。
“好了。”他说的还是本地话。
夏安安松了一口气,抬头终于看见他的脸。男人戴着面具,只留下流畅的半张脸和浅色的唇。日色西斜,一束光穿越屋脊,透过面具狭长的孔,照进他澄澈的眼眸中,打出暖黄色的光晕。他双眼温柔,分明映着她的影子。
她心中一动,猛地上前,手向他的脸部袭去。
男人急速后退,一手护住面具。
一旁路灯上的海鸥飞向高空,白云缠绕着蓝天,明黄色裙摆与银灰色裤脚一吻而别。
“你太失礼了。”男人丢下这句话,几个大步离开了原地。
夏安安听完翻译整个愣住了:……倒还装起贞洁烈男了。
“男人就是要守男德啊,说明人家不随便,不像你,啧,朝三暮四。”二货鄙夷道。
夏安安:( ̄へ ̄)那是顾知微。
二货:( ̄□ ̄)
时候不早了,夏安安也没工夫和他玩什么《霸道总裁的落跑小娇妻》戏码,她提着裙子,朝码头走去。
这时不得不给庄亮点个赞,他在建筑外搭了几间帐篷,还免费提供小食饮品。楼里不少人已经耐不住寂寞,溜出来和女郎们饮酒共舞。
夏安安混进去跳了几支舞,趁人不注意时溜进无人的巷口。她从栏杆连接处爬了上去,翻过栏杆轻盈地落在地上。只是她的裙摆在尖锐处被划开,发出急促的裂帛声。好在周围洋溢着乐声,没人注意到这细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