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036
听听,这是多么不想讲理的说法。
简清君咬牙切齿地说完,咬牙切齿地看完、听完,乔锦雄那强硬、强势的态度,强硬、强势的声音,也就咬牙切齿地走了。
走得,似头也不回,也似毫不留恋。
时而带着点温情脉脉,时而带着□□味儿漫天弥漫的厨房里,转瞬,便只剩下了冷冷清清的一个人。
乔锦雄宛如金鸡独立一般地站着,讪讪地望着,简清君离去之时的背影,也是止不住地讪讪而笑。
更是讪讪地想着,自己对付她简清君,是不是每一次都对付得有点太过头了。
每一次大好的形势,每一次都把人气得够呛,照此情况发展下去,岂不把人气到反而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讪讪地,就这么想了一小会儿。
乔锦雄又转过了自己的身子,也又重新打开了燃气,把那未曾炒完的菜肴接着炒完。
炒完了菜肴,做完了两菜一汤,又一蹦一跳地把自己跳出了厨房,坐回到了自己的轮椅上方,转动着自己身下的轮椅,转到了简清君的身旁。
望着,简清君一个人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面,也独自一个人品着,她们两个人开会之前未曾喝完的那一瓶红酒。
又望着,她又明明看到了自己过来,却连看也不想看、理也不想理自己一眼、一声的模样。
也看了一小会儿,轻轻地对她说。
“简清君,你怎么整天像个小孩子似的,说生气就生气。”
小孩子?
都这样了,还来气自己呢?
直接,简清君直听得端着酒杯的纤手,顿了一顿。
顿完,又直接放下酒杯,就又有了点想和她乔锦雄讲一讲理的势头,似不讲不行,不讲自己非得被她欺负一辈子不可。
并且,还得是照死里欺负的那一种。
“乔锦雄,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竟然被你说成了我像个小孩子?小孩子要是遇到了我这样的处境,早就从你们乔家和乔氏逃之夭夭了。”
“那…,那算是我说错话了,我再次向你道歉。”
“不需要。”
“这样吧,你也别和我一般见识了,我也已经把饭菜给做好了,咱们两个人边吃边聊。
为了向你弥补我的错误呢,我今天呢,也可以允许你向我问一个问题,我保证老老实实的回答你。”
“什么问题都能问吗?”
“是的。”
话音刚落,乔锦雄就又一次的见到了。
简清君‘蹭蹭蹭’地站起了她自己的那一副身子,也‘蹭蹭蹭’地走向了厨房。
一转眼,又‘蹭蹭蹭’地从厨房的里面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时候,两只手中,一手端着一盘子自己才将炒好的菜肴,放在了办公室内的一张桌台上方。
来来回回两三次,也就见那一张桌台的上面,顷刻间便似已经摆放好了两菜一汤,外加两碗米饭。
以及,两人份的餐碟、汤勺、筷子,等各种餐具。
“乔董事长,请吧。”
简清君摆好了饭菜,做好了开饭之前的各种准备,又走回到了乔锦雄的身边,请她和自己一起去边吃边聊。
更更有点,看她今天面对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陈年往事,她既然主动向自己说了,她愿意让自己问,自己问完,她又是怎么向自己回答的意味。
人生第一次,见到如此强势的简清君。
乔锦雄不禁眨一眨眼眸,望一望简清君那正式到不能再正式的样子,望得直想发笑,活活地忍住了自己两边不停向外轻轻扯动的唇角。
又望一望放在茶几上方的红酒和酒杯,一边转动着自己身下的轮椅,一边又对她说。
“简大总裁,请你别忘了带上酒瓶和酒杯,咱们两个人今天不仅边吃边聊,还边喝边聊。”
又一次话音刚落,简清君又直接走向了茶几跟前,一手拿着一只酒瓶,一手拿着两只酒杯,径直又‘蹭蹭蹭’地走向了桌台。
也并且,径直超越过了还在不停转动着轮椅,慢慢地向着桌台走去的乔锦雄。
亦也并且,率先在桌台的跟前坐了下来。
拿起酒瓶,斟满酒杯。
专心地坐着、等着,看她乔锦雄前来和自己怎么边吃边聊、边喝边聊。
乔锦雄把轮椅转到了桌台的跟前,又望一望简清君那正式到不能再正式的神情神色之中,暗含着隐隐约约的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小心眼和小心思。
先是端起了酒杯,举在了她的身前,再是又对她说。
“简清君,你搞得这么严肃做什么,来,我们先干一杯。”
“乔锦雄,你能不能说话算话一次,你能不能别磨蹭,你也能不能别耍那么多的鬼花样,你到底说不说。”
“说,喝完了这一杯就说。”
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也又是奈何,自己有点有求于人。
简清君看了看身前的那一只酒杯,伸出一只手来,也举起了那一只酒杯,举到了乔锦雄的酒杯跟前,和她轻轻地碰了一碰。
碰完,喝了一小口。
喝完,又放下了酒杯,专心地等着听她说。
乔锦雄喝完也放下了酒杯,也就是鬼花样多,也任简清君等待着自己。
更在等待之中,慢慢地拿起了身前的筷子,夹起一筷子菜肴,放在了简清君身前的那一只餐碟上面,又夹起一筷子菜肴,放在了自己的口齿之间。
一边细嚼慢咽,一边慢吞吞地说。
“请你给我个面子,也请你先尝尝我的手艺,尝完我指定跟你说。”
花样吧,可就是真多。
简清君也慢慢地垂下了头颅和眼眸,瞅一眼餐碟上面的菜肴。
看起来,不像是很难吃的样子。
逐而,慢慢的、渐渐的,也拿起了自己身前的筷子,夹起了那一筷子菜肴,也放在了自己的口齿之间。
也是一边细嚼慢咽,一边慢吞吞地说。
“我尝完了。”
“味道怎么样?”
“这个问题,我有权拒绝回答。”
“行吧,那你问吧。”
又又一个话音落去,简清君飞速地端正着自己的坐姿,飞快地在自己的脑海里来回思索,自己应该先向她乔锦雄问出来一个什么样的问题。
时间太久,问题太多,她乔锦雄隐瞒自己的事情和问题,似也实在是太多了。
千头万绪,积重难返。
多到了,不知道先从何处问起。
思索了又思索,问了最最简单的一个问题。
“乔锦雄,你走了那么多年,我的心里也在一直隐隐地感觉,我们两个人之前应该是认识的,即便是我不认识你,那你也应该认识我。
否则,你不会把乔氏国际白白的赠送给我。
也不会把我逼到你们乔家去居住,更也不会莫名其妙地创造出来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说句心里话,我也有点明白你的心意和意图。
你是在害怕,你不回来的时候,我会喜欢上别的人,也怕我逃出你们乔家和乔氏国际的势力范围,便想用着一个小小的孩子来牵制住我。
牵住我的心,牵住我的人。
这些事,也就像是你说的都过去了。
我不想跟你斤斤计较,我也不想一直对你揪着不放。
为难你,也为难我自己。
只因,我在你们乔家也并没有受过什么苦,遭过什么罪,相反,你安排下来的那些人把我照顾得很好。
也让我过上了,许多人穷其几生也到达不了的高度和生活。
今天,既然你想让我问,那我也就只想问你,我们两个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不得不说,简清君说得很真诚。
真诚到,多么像极了他们简家之人,做人做事的行为和作风,公平且公正。
乔锦雄默默地坐着,默默地听着。
听完,默默地再一次举起了身前的酒杯,也再一次喝进了唇齿之间。
那涩涩的红酒,也多么像是她自己那年,那涩涩的初恋,那涩涩的单恋,那涩涩的暗恋。
涩得,她自己唯有靠着那一瓶又一瓶,那一口又一口的酒精,来麻醉自己,来压抑自己,来和往事干杯,来对自己的龌蹉视而不见。
任她简清君,怪自己、怨自己、恨自己,也统统都当作自己视而不见。
视而不见了多年,终是到了需要面对的时刻。
“简清君,你…,确实不认识我,是我先认识的你。
我还记得那年,那是一个夏天,你大概只有五六岁吧,而我是十一二岁。
那年夏天的一天,我的爷爷忽然对我说起,他要带着我去拜访一位学术泰斗,为即将上中学的我早做一点准备。
等到我上大学的时候,也就可以上一所专业对口的名校,跟着一个好的导师,一边上学,一边实践我在大学校里学习回来的专业知识。
也早早地,继承我们乔家和乔氏。
那位学术泰斗,我后来也才知道了就是你的姥爷。
那一天,祝家的大小姐祝风雅,也刚好来到了我们乔家找我玩。
于是,我的爷爷就带着我们两个人一起去了。
载着我们几个人的车子,开到了你的姥姥姥爷家门口的时候,我正好看见了,从你姥姥姥爷家的楼栋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三口之家。
特别是,走在两个大人中间的那一个小女孩,长得粉粉的、嫩嫩的,穿着一件小小的白色长裙,又显得长得异常可爱。
小小的年纪,仿若她的身上已经有了一点点大家闺秀,学术渊博的才华和气质。
那时,我坐在车里,我就在想。
等我长大了,或许,我也可以像一个男孩子迎娶一个女孩子一样,把她娶回到我们乔家,给我乔锦雄当老婆。
我们,还可以生一个比她更粉嫩、更可爱的小孩子。
我们一家三口,也可以过上幸幸福福的日子。
真的到了,你的姥姥姥爷家里。
你的姥爷和我的爷爷,他们两个人相互寒暄客套的时候,我也才听说了,刚刚走出去的那一家三口是他的女儿、女婿,以及她的外孙女。”
渐渐的,乔锦雄似是说完了。
也渐渐的,简清君听得似是更想知道后面所发生的事情了。
“乔锦雄,然后呢?”
“然后呢?然后呢,是另外的一个问题了,我说了,我今天只回答你一个问题的,请你以后再来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