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芳咏
“太妃仙逝多年,你又是从何处知晓太妃之事?”她问。
“不久前从华安太后那儿听来的。”她答。
悦儿一脸糊涂地看着两人,不明白她们为何要谈及故去的太妃,还什么真真假假地,这很不对劲。
而这位守在惠宁殿的老嬷嬷,视线留在顾裳珞的身上,不再移开了。
“不知道老嬷嬷常年待在惠宁殿,可有前去拜见过华安太后?”
顾裳珞的话,倒是让这位老嬷嬷的神情有那么一丝的缓和了,此时她的眼睛里有那么一丝的友善。
“华安太后身份尊贵,岂是奴婢能见?喜欢这园中的梅花,不如由奴婢领路如何?”
见对方如此说,悦儿这才确定对方对忽然闯进的两人已经变得有些友善。不过正如对方所说的那样,她们本应该在元极殿的,所以此时她也重视起了现下的时间。
“才人,现下似乎也不早了,惠宁殿如此之大,走这么一趟兴许会误了时间。”
刚想迈出一步就给悦儿叫住,顾裳珞回过头,对念儿道:“不怕,回去的时候脚程快些就好,大不了用跑的,你先回去偏殿等我,去吧。”
悦儿一听,这怎么成,见自家才人与自己的想法相悖,焦急的她还想说什么,当即就遭到了自家才人的否决。
向悦儿摆了摆手,就立即跟上了这名老嬷嬷的脚步,顾裳珞是头也不回。
那老嬷嬷见她跟上,转过了一角来到无人处,便慢慢开口了。
“才人想知道什么?”
话已摊开来说。
顾裳珞跟在后头只闻其声不见其面,也就有想要一窥对方心思的意思。
打量了对方的背影片刻,顾裳珞道:“何必如此着急?你就不想知道,此事之间我意是善是恶?”
“奴婢相信华安太后,太后既然会将太妃的事情说与才人听,对才人的信任可想而知。”
顾裳珞也道:“太后一直以来受疾病缠绕,对此事是心有余力不足,再说一宫两太后,此事也不好办。”
如果当初只有她一人被封为太后,说不定当年陈妃与诸多妃嫔早逝的疑点早就已经大白于天下了。力量遭到制衡,再加上常年患病,又如何实现此事?
“看来,太后还真是将什么都说与你听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都说与我听了,除了太后话中所指看出了幕后黑手,其余什么,我是一概不知,譬如为何太后会如此肯定地指向那幕后黑手。”
所以,顾裳珞才会为了与她建立联系而在这个时刻急急地追上她。
听到了这里,老嬷嬷轻叹了一声。
“奴婢名唤芳咏,自太妃入宫后就一直在伺候在侧,如今宫中早已变换,将来各宫也是由太子妃与你们做主,为何要理会这陈年旧事?”
随后,她又补充道:“才人得太后信任这自是无需有异议,不过奴婢倒是对才人的意思有些好奇。”
顾裳珞随她一同走着,一边在后头回答她的问题:“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但要是能让真相大白,正义可伸,那就更好了。”
芳咏嗤笑道:“才人可知道此后要面对的是什么?伸张正义?这宫中,何为正义?”
芳咏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了她。
顾裳珞也一并停下,眼中有些许错愕。
慢慢地,她的错愕也渐渐消失,转而为明了。
“就算宫中多有复杂,正义也不可能不存在。”说完,她明媚一笑,“不是吗?”
芳咏对这样的回答没有任何的感触,就连这一句反问,也丝毫没有将她动摇。她的视线,依旧是冷的。
“接下来,就听我说吧。”
芳咏领着顾裳珞向前,再走几步路就来到了惠宁殿主殿,她们一路往前,走一边说。
道上安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打扰,既然对方有意想要知晓陈太妃去得突然的原因为何,芳咏也就先是略去了陈太妃仙逝前的事前,将之后的事情与顾裳珞说了一段,想要由果及因,让她逆着理顺这件事。
陈太妃仙逝,阖宫哀痛,当然,最痛的自然是先帝。太妃生前待人友善,虽享尽荣宠,却不见骄横跋扈,抬头可见谦谦有礼,如玉温润,垂首可见仔细认真,一丝不苟。可就是这样好的一个人,死亡对她来说却是来得这般突然。
陈太妃仙逝后,阖宫的人都来过吊唁,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昭越太后,操持此事,本来妃嫔逝世,整合遗物此事很是正常,可有一点,令芳咏觉得很是奇怪。
当时太妃的遗物已经由她们惠宁殿的人整理好,可之后又以数目不对为由让椒房殿的人再次到殿中整理,这次整理与其说是整理,倒不如说是搜寻,芳咏与另一位宫女看出了点不对,想要前去询问为何如此,却遭到了椒房殿的人的刁难,芳咏好心劝说,一来护好惠宁殿的原貌,二来也可给她们指路相助她们,没想到竟然遭到了她们的排挤。
“此事不劳烦芳咏姑姑,此乃皇后之令。”
以此来发号施令,让她们不得再进入惠宁殿。
作为惠宁殿大宫女的芳咏深受打击,气愤之余对她们的所作所为更是不服,再加上太妃逝去突然,二者稍作联系后她觉得很不对劲。思来想去,她觉得这枚香囊很不对劲,也就第一时间将放在偏殿的香囊给偷偷藏到了自己的房中。
太妃病中时觉得香囊香气太过浓重,摘下来后就没有再佩戴过,不曾想才过了三天太妃便仙逝。
作为惠宁殿大宫女,一直在身边照顾,这些事自然是她在置办。
而也因为这样的身份,让她与当年还是庄妃的华安太后相遇。
“华安太后当年事后第一时间也开始着手调查此事,太后是早早对此事存疑了吗?”
“不仅是如今的华安太后,就连其它妃嫔对此也是存疑,当年的庄妃未至如此病恹恹的模样,明事理,事事都据理力争,神采如灯如炬,宫中无人不服,而当时,也是她与陈妃最为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