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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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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廷美知道郎山中的意思,便由郎山中接过碗,慢慢倒入口中,众人的眼光齐齐看着郎山中,郎山中将酒喝完一半,停了下来,道:“果然是好酒。”

    众人又是一片欢呼声。

    而这这些人中,白依清也在,他奇怪何梦成这银子、这酒是怎么来的?在人群中,白依清却发现李继迁、李继山和廖全也在。李继迁也看到了白依清,自从夜探开山摔跤场后,二人心里彼此多了些好感,二人相视一笑,然后李继迁向白依清这个方向走来,李继迁走到白依清身边,扯了一下白依清衣袖,白依清便跟着李继迁走到角落里,李继迁在白依清耳边道:“这何大人戏法真是妙呀。”

    白依清没有搭话,李继迁把自己叫到一边,绝不是来夸何梦成的。李继迁见白依清没有应话,继续道:“白大人,那何大人绸布上的图案似曾在哪里见过?”

    闻言,白依清心里一震,正是,草场,草场上的太阳,这图案是见过,在哪见过?白依清脑海中飞速回忆,在开山摔跤场那间进入密道的屋里不是挂着这样一幅画吗?画后面正是进入密道的开关所在。

    两人瞬间都想起,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轻声说了出来,道:“摔跤场?”

    因为那是一幅完整的画,而何梦成这是绣在红绸布上,虽然图案相同,如果不是李继迁说起,总会让人联想到一起去呢?

    这红绸布图案与那一幅画的图案相同,是巧合还是什么?难道何梦成与程开山认识?白依清脑海中闪过很多疑问。

    但显然,这里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场所,李继迁与白依清分开,回到李继山与廖全处。而此时的李继山只是紧紧盯着徐七七的闺房那,因为周横波在里面。

    白依清还在恍惚,大皇子赵元佐是什么时候来的都不清楚。东京八艳也从徐七七闺房里走了出来,回到专门安排的场地,摆开架势,联袂表演。她们弹奏的是一曲《凤求凰》,时而是悠扬的琴声,时而是高亢的笛声,时而是轻快的琵琶声,八人虽是第一次共同弹奏一首曲子,却是配合无间,没有丝毫的混乱,各种乐器声在一起,也没有半分违和的感觉。

    但很多的人欣赏的不是她们的乐曲,而是迷醉于她们的美貌,特别是李继山,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周横波身上。

    吉时己到,正要开始举办拜堂仪式,忽听外面一阵嘈杂声,有人进来禀报,整个院子被禁军包围了。听到这个消息,赵廷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当确定无误时,赵廷美勃然大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如此日子,竟有人敢来包围他的宅子。

    白依清听到这个消息,一头雾水,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呀?

    赵元佐也是一脸茫然,站起身来,说道:“皇叔,待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赵廷美表示同意,赵元佐带着卢三逊、敬无畏、薜思永等人走出大门,白依清也跟了出去,好家伙,还真是被禁军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但只是围着,并没有冲进屋去的打算。

    领头之人却是李继隆。赵元佐见是李继隆,那句骂人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问道:“原来是国舅爷,不知国舅爷带兵来所为何事?”

    李继隆见是赵元佐,也有些意外,李继隆知道赵廷美在里面,想不到赵元佐也会在这里,忙欠身道:“原来大皇子也在。我奉命前来捉拿辽国细作。”

    赵元佐不解地问道:“既是捉拿辽国细作,怎么来这里了?这里可是齐王为他的属下办理婚事呢。”

    李继隆答道:“正是有人皇城司举报,说有辽国细作混在里面。此事还惊动了官家,我奉的正是官家之命。”

    赵元佐道:“国舅,只怕是搞错了。这里都是当朝官员、禁军将领,绝无辽国细作,只怕是弄错了。”

    李继隆道:“官家命我前来,我只好奉命行事,至于是否真有辽国细作,一探便知。”

    白依清脑海里闪过几个念头,辽国细作在这,如果不是有确凿证据,李继隆绝不会率兵前来,而且还惊动了赵光义,说明事情肯定比较严重。但谁是辽国细作呢?

    “圣旨到。”白依清看去,只见一驾马车飞快驰来,到了门前,内侍总管王继恩从车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圣旨,在安在岭的陪同下,走了进去。

    赵元佐等人跟着王继恩走入院内,白依清连忙走到李继隆身边,轻声问道:“国舅爷,真有辽国细作?怎么事前没有一丝风声呀?”

    李继隆与赵廷美没有什么恩怨,明里得罪赵廷美也没有好处,便苦笑道:“我也是刚听到官家口谕,令我前来包围这里, 未捉拿到辽国细作之前,不得放走一人。到底谁是辽国细作,我也不清楚呢。”

    王继恩走到屋内,看到赵廷美等人都在,深吸了一口气,他又看向何梦成,何梦成向王继恩点了点头,王继恩会意,心里便有了底气。原来,这就是何梦成的主意,替王伸报仇的主意。

    读完圣旨,意思和李继隆说的差不多,赵廷美本来对王继恩看不顺眼,但有圣旨,赵廷美不敢强来,道:“既有辽国细作,谁是辽国细作?”

    王继恩心里对赵廷美恨得牙痒痒,他心里认定,王伸就是赵廷美手下的朱响、薜思永等人杀死的。但王继恩也不明里与赵廷美冲突,便说道:“王爷,谁是辽国细作还不知道,既是细作,细作身上定有相关物件,每个地方、每个可疑的人一搜便知。”

    赵廷美不禁勃然大怒,道:“辽国细作是谁都不知道,就敢乱来搜查,是不是不把本王爷放在眼里了?”

    王继恩回道:“王爷说的有理,既是官家下了圣旨,想必这里必有辽国细作,官家严命小的,小的也不敢抗旨。”

    王继恩这话是话里有话,言外之意就是,我王继恩不敢抗旨,如果你赵廷美不许搜查,这可是抗旨,你担得起吗?

    赵廷美自然听得出这话里的含义,余怒未消,道:““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你们不得乱来,待本王去见皇兄。”

    王继恩道:“这是官家特下的圣旨,王爷您还是没必要重复去跑一趟了,如果害王爷白跑一趟,小的罪过呀。”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赵廷美,赵廷美进退两难,不准王继恩等人搜吧,这可是抗旨,即使是他这个皇储,没有当上皇帝之前,也只能低声下气,如果任由王继恩等人做的话,他这个皇储颜面何在?即使将来当上了皇帝,又何以服天下?

    赵廷美踌躇不语,这时,赵元佐道:“齐王正亲自为下属办好事,我想父皇也不会如此不近人情,王公公,你先不要动,待我去向父皇求情。”

    见赵元佐出头,王继恩却不敢得罪赵元佐,这毕竟是赵光义的长子呀,便道:“大皇子,小的担心误了时间,如果让辽国细作跑了,到时,小的倒是甘愿承受官家任何处罚,只是怕影响大皇子您在官家心目中的印象,小的承担不起呀。”

    赵元佐道:“这个不劳王公公担心,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乱动这里一桌一椅,否则就是和我赵元佐过不去。”赵元佐说完,便由敬无畏陪着,急忙而去。

    王继恩想不到赵元佐如此帮着赵廷美,对赵元佐他可不敢太得罪,只好令人将府坻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让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白依清看着赵廷美,这时,只见薜思永走到赵廷美身边,向赵廷美说了些什么,赵廷美点点头,然后便将卢三逊、郎山中、薜思永、王神剑、陶宗遇、朱响等人叫到一间屋,屋内其他人走了出去。

    安在岭见状正想去阻拦,王继恩制止了,这个时候,王继恩也不担心赵廷美能整出什么事来。白依清知道,这肯定是商量对策去了,但他又不好走近去听,他看向李继迁,李继迁也正看向他,白依清想了想,便打了个手势,要李继迁到自己这里来。

    屋内,赵廷美对薜思永说道:“薜教练,你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薜思永吸一口气道:“今日是朱响兄弟大喜之日,又有王爷在这里坐阵,却突然说这里有什么辽国细作,王继恩还专门从官家那请了圣旨,只怕今日之事,是故意冲着我们来的,是冲着王爷来的。”

    赵廷美点点头,赞同薜思永的说法,恨恨道:“本王也是看不懂今天唱的到底是哪出?好一个王继恩,仗着拥立有功,竟不把我这个王爷放在眼里,看他今天怎么收场,看我今后怎么收拾他。”

    今天王继恩带人来冲了自己的婚礼,朱响是满腹怒火,如果不是王继恩拿着圣旨,朱响早就把王继恩一槊捅了过通透。接口道:“王爷,这姓王的肯定是把他义子王伸之死怪在我们身上,今天是公报私仇来了。既然他在我大喜之事不给我面子,不给王爷面子,待我去把他哄出去。”

    薜思永忙道:“朱兄弟不可鲁莽,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况且他还有圣旨。”

    此时卢三逊说道:“王爷,王继恩没有官家许可,就算是有辽国细作,也绝不会有如此胆子,他既奉了圣旨,还是得从长计议。只是来贺喜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又哪里来的辽国细作呢?”

    赵廷美道:“找不出辽国细作,我看王继恩怎么给我交待?”

    沉吟片刻,卢三逊又将刚才的想法说了一遍:“王继恩既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在此时来,必定有所恃,难道真有辽国细作?到底谁又是细作呢?”

    赵廷美看了看众人,忽然想起以前在朝议时的话,难道自己请来的廿英雄里有人身份可疑?想到这,赵廷美不由得心里吸了一口凉气,如果廿英雄里真有细作,自己的责任也不小。

    薜思永道:“莫非来的宾客里有什么可疑之人?”今天来的宾客里有很多薜思永并不认识,很多都是冲着赵廷美来的以,难免鱼龙混杂,有细作趁机混了进来。但是辽国细作混进这个婚礼里又来干什么呢?

    屋内赵廷美等人在讨论,厅内的白依清与李继迁又到了一起,在交流讨论同样的问题。

    白依清想起昨日东京八艳补选之后的纵火,肯定是有人故意制造混乱,莫不是辽国细作所为?辽国细作今天又混到这婚礼里,肯定又会制造混乱。以前的细作都是打探些情报之类的,现在居然敢制造混乱,通过制造混乱引起汴梁城的恐慌,现在的辽国细作居然如此大胆,如此猖狂,也太不把大宋禁军放在眼里了,他这个专门负责谍报的皇城司脸面何在?

    想到这,白依清脸色严峻,李继迁似乎看穿了白依清的心事,调侃道:“白大人,不是皇城司的吗?辽国细作都混到这里来了,白大人还不知道呀?”

    白依清并不接李继迁的话,心里在盘算着,到底辽国细作是谁?他扫眼看去,他看到那廿英雄,每个人都不像,又好像每个人都有嫌疑。他看到东京八艳,个个如花似玉,如果没有东京八艳在这,只怕在场的人早就骚动起来了。

    白依清又看了看王继恩,王继恩神情很焦急,恨不得马上将这里翻个底朝天,将辽国细作全部捉回去,那样可是大功一件,既报了失子这仇,又能讨得赵光义欢心,想到这,王继恩心里又有些得意。

    白依清又看到何梦成,何梦成此时却是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变个戏法让气氛缓和一下的打算。白依清想起开始李继迁和自己说的话,想起何梦成变戏法的那两方手帕,想起手帕上的图案,想起开山摔跤场的密室,白依清对何梦成越来越感兴趣了,只是这何梦成是禁军四品大员,与白依清这个七品差着很远呢。何梦成似乎也感觉白依清在看他一般,转头看过来,白依清连忙收回目光,才没有让何梦成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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