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万花”凋谢
白依清冷眼看着这一切,他不明白王伸为何死要指定薜思永等四人为细作,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白依清笑问道:“王公子认定你等为辽国细作,可你等偏说齐王的客人,我们到底该信谁呢?”
王伸气急败坏向安在岭和史怀严道:“两位将军,还不将细作拿下,不怕我向义父禀报,义父报与官家,可是通敌罪。”
安在岭到了现在,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假,要是焦广平与白依清未在,自然早按照王伸的要求行事了。安在岭左右为难,一时说不出话来。
白依清不急不徐道:“即是辽国细作,也是跑不掉的了,这几人既然说是齐王的客人,待会齐王来了,是细作还是客人自然见分晓,何必急在一时?”焦广平附和称是,安在岭虽有心助王伸,但也不好反驳。
王伸一掌拍向白依清,道:“哪里的小子,待会禀报义父,看不治你个通敌之罪?”王伸一纨绔公子,岂打得到白依清,白依清见王伸如此无理,脾气再好,心里也是生出几分气来,便说道:“里面的几人听着,王公子说你等是辽国细作,到底怎么回事?”
薜思永见白依清给了自己的申辩的机会,心里对这个少年倒有几分好感,便准备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端出,王伸见阻止不了,将史怀严叫到一边,附耳说了几句,然后从一个兵士手里夺过一张弓,搭起箭,大喊道:“这些辽国细作武艺高强,快快用箭。”说完,便一箭射去,这一箭哪虽没有准头与力度,但是距离近,几人也只好躲避。
士兵看着安在岭,安在岭内心里自然帮着王伸,虽不敢明令,用眼神示意,那些士兵便纷纷收刀入鞘,拿出弓箭来,张弓搭箭,焦广平与白依清想劝阻,这些士兵哪里肯听他俩的话?
薜思永顾不得向焦白两人说出真相来,见此阵势,将门一关,先躲过这阵箭再说。白依清到现在,已经明白了大概,暗道:“这王伸仗着王继恩的权势,真是无法无天了。今天应该是有场好戏看了,一方是当今皇帝的弟弟,一方是当今皇帝的亲信。”
那些箭不断地从窗棂中射进屋内来,薜王秦朱四人倒不担心,这些箭自然射不中,只是还有那徐七七,四人对朱真真的死自有内疚,如果再让这徐七七死在箭下,怎么也说不过去,朱响拖着徐七七,东躲西躲,有几次差点被箭射中。
王伸虽是花花公子,但心思却是细腻,狠毒,他寻思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四人说出真相来,如果事情败露,这谎报谍情罪名可是不轻,即使有王继恩罩着,这么大的事,官家那也不好应付,便有心射死四人,死无对证,到时即使齐王怪罪,总比官家怪罪的好。安排兵士一阵接着一阵射,安在岭明白王伸的心思,便向焦广平与白依清道:“只怕外边还有其他细作,我等外出指挥才行。”便径自走开,焦广平、白依清明知这安在岭与王伸沆瀣一气,却也无可奈何。
薜思永见箭射过不停,不射死几人不罢休之势,边躲边道:“各位兄弟,看样式那王公子非得置我等为死地不可,我等何等英雄,岂能冤死在这,我等先冲出去再说,到时再向齐王禀明,我想齐王定不会怪罪。”
王还金附和道:“正是。”秦万千与朱响应道也是。薜思永便向徐七七道:“姑娘,令妹之死,待他日再向你赔罪便是。”
徐七七从开始的惊吓,到妹妹死后的伤心欲绝,现在又被拖着一下这一下那,那一身白裳早己凌乱不堪,头脑己是晕晕沉沉,哪里还应得话?薜思永、王还金与秦万千各各拿起房内的一张凳子,护住朱响,朱响退到内屋,拿起床上的被子裹住徐七七曼妙的身体,将床掀起,挡在徐七七前面,保证箭射不到徐七七,待把徐七七安排妥当。四人发一声大喊,便拿着凳子往外冲。
外边的王伸等兵士想不到四人会冲出来,顿时慌了阵脚。薜思永四人本就勇猛,如今又有凳子在手,虽说不是自己称手的兵器,但也如虎添翼,外边的回廊又不宽,兵士不能四面攻击,哪里比得起四人的冲击?禁军纷纷后退,王伸口里喊道抓住他们,但脚下跑得飞快,退出了万花阁,看到这,焦广平与白依清不禁好笑。焦广平与白依清并不真正出手帮忙,只是做做样子。
禁军奋力拦截薜思永等四人,四人一时倒也冲不出去。
“起火了,起火了”,不知谁大叫起来,白依清朝叫声看去,只见一间房门大开,看到里边火势己大。“这里也起火了耳房起火了”只听得几个地方在叫喊,环视一周,只见起火的地方真有五六处,白依清对焦广平道:“不好,有人趁乱纵火。”
一着火,困在房里的客人、姑娘,顿时乱作一团,顾不得在外守着的禁军,各自打开门就往店外跑,店里的掌柜与店伙连忙哀求守卫的禁军放开自己去救火。多处着火,又是有人故意纵火,火势顿时越来越大,哪里来救得急?
守在店外的安在岭正在着急,看样子,他知道肯定是王伸假传信息,公报私仇,正不知如何收场。见万花阁里涌出那么多人,外边的禁军又不敢伤及无辜,乱作一团。
安在岭心里正矛盾,有兵士向他报告,说里边起火了,那四个被王伸称作辽国细作的拿着凳子当兵器正要冲出来了。
王伸似是知道里边着火,并不关心火势,向安在岭说道:“不要管它什么火,那四个辽国细作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安在岭对王伸的话不置可否,他正愁着这事如何收场,听说里面起火,心里不禁喜道,正是天助我也,这四人捉又捉不得,放又不放不得,这把火烧得正好,就让这四人趁乱跑了,是不是辽国细作谁也不知道了。
听说着火了,薜思永暗道不好,大声道:“王兄、朱兄、秦兄,你们三人冲出去,待我去将那徐姑娘救出来。”
闻言,朱响大声道:“薜兄,你先走,我去救那姑娘出来。”说完,朱响便折返回房去救徐七七。薜思永道:“好,你快去。我等四人既然同来,便也一同出去,我三人便在此等你。”
白依清心里道:“这几人倒也还算个英雄好汉。危急之时,还记得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也还懂得共患难。这样的人应该为朝廷所用。”
那些兵士见火势越来越大,哪里还顾得上四人,便急着自己先跑出去再说。焦广平与白依清跟着退出了万花阁。
这万花阁处在街道之中,四处都是房子,如果火势漫延开去,只怕会烧掉半条街,周边店铺的人纷纷拿着水桶,水盆,来救火。白依清忙对焦广平与安在岭说道:“两位大人,得安排人员救火才行,如果漫延开去,后果不堪设想,我等在现场,如果不去救火,只怕脱不了干系?”
王伸道:“这火又不是我等放的,干我等何事?那辽国细作要紧。”
白依清忽然想起,王伸向史怀严交头接耳过,心里便有了几分怀疑,冷笑道:“这火到底是失火引起,还是有人故意纵火还不得而知?王公子怎么知道是人为的呢?咦,刚才与你在一起的那人呢?”
王伸语促,道:“肯定是那四个细作故意纵的火。”
安在岭正好想让薜思永四人趁乱走掉,道:“正是。这火势如果我等不帮忙,只怕会殃及太多。”便指挥一大半人员帮忙去救火,只安排一小部分人员围住店的四周。
王伸还想说什么,安在岭用眼神制止了王伸。
这下好看了,救火的,在里面玩乐的,人混杂在一起,进进出出,乱成一团,有从门口进去救火的,有从四周窗户爬进去救火的,还有从窗户里逃命的,这下为薜思永四人的逃脱提供了方便。
白依清想知道薜思永等四人到底有没出来,便盯着门口,忽然,他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朦胧中,似是那李保吉与他那护卫廖全。对李保吉,白依清可是印象很深,这或许是两个年纪相仿,心智相似的一种心灵感应吧。
白依清奇道:“这李保吉为何在此?”便暗暗地拉了一下焦广平,示意焦广平,焦广平顿时看到了李保吉,用眼神与白依清进行了交流,意思也是对李保吉在这个地方出现有些奇怪。
白依清第一次到汴梁城高档的酒楼,就是焦广平请的,偏偏遇到了李保吉,今天又在这万花阁遇到李保吉,难道是李保吉从西北到京城,难道对这些美酒美色流连忘返了?只怕没这么简单?
朱响一手将徐七七扛在肩上,与薜思永三人会合。薜思永是四人里拿主意的人,朱响、王还金、秦万千三人看着薜思永。薜思永明白三人的期待,便道:“如果我等四人偷偷走了,只怕便会被那王伸利用,我等都是江湖中有名的人物,又何况真下是齐王请我等来的,虽然朱兄弟失手杀了那徐真真,但与那辽国细作的罪名比起来,可是相差万里。我等便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走出去便是,纵使被那乱箭射死,也强过辽国细作这污名。”
朱王秦三人应道:“全听薜兄的。”
薜思永又道:“我见后来那年轻人不是与那王伸一伙的,应该也会给我等说话的机会。外面又有那么多人,我想,那王伸也不至于太敢得罪齐王。”朱王秦三人点头称是,四人便带着徐七七在忙乱的人群中走出万花阁的大门。
待薜思永四人冲到万花阁外,出乎安在岭的意外,安在岭本想让四人乘乱逃脱,两边都不得罪,可这四人竟然不识抬举,还带着那徐七七,安在岭心里一时不知如何处理。
王伸见四人冲了出来,便要兵士射箭,那些士兵见这么多人慌作一团,一射箭,肯定便会伤及无辜,哪里敢射?王伸恼怒,大喝道:“捉拿辽国细作,无关人等让开。”说完,便从一士兵手里抢过一把刀,挥舞着刀想把面前的人赶开,其他人只好让出一条路来,安在岭心里一横,便指挥士兵向薜思永四人冲去,那些士兵将薜思永五人团团围住。不待薜思永等人再开口解释,齐齐攻向他们。
到了外面空旷之处,又没有乱箭之忧,薜思永等人顿时可以的挥他们的优势,忙乱中,王还金夺过一士兵的枪,扔向朱响,朱响单手抱着徐七七,单手接住枪,薜思永、秦万千、也各自夺了一杆枪,有了得心应手的兵器,四人如虎添翼,以四敌百,那些士兵竟然近身不得,但四人也不敢太过于放肆,生怕伤了人不好说话。
围观的人见薜思永等人竟然如此神勇,倒有不少喝彩声,这时,场外一个人大声喊道:“大宋的士兵竟然是这样,难怪幽云十六州收不回呀。”
白依清闻言看去,却是与薜思永一起被齐王邀请来的袁群、段守正。话音刚落,又有声音响起:“正是,看来齐王请我等来当禁军教练,必要得很呀。”白依清又看到了申文敏、张冲、新元极三人。这些人不愧为高手,在嘈杂的环境中,声音清晰,中气十足。
听到有人帮忙来了,薜思永四人越战越勇,朱响大喝道:“既然这些人不认识我等英雄,我等今天便在这京城扬名,也让大家知道我等是谁。”
薜思永、秦万千、王还金三人大声叫好,朱响虽单手拿枪,却勇猛不己,枪连刺带拨,扫出一条路,薜思永知道朱响的心意,是想将徐七七传给他人,一则抱着一个人,毕竟不方便,二则很容易伤了徐真真。
朱响虽脾气暴躁,但误杀了徐真真,心里内疚得很,便有心护得徐七七周全。薜思永四人齐向申文敏等人地方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