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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太子一事(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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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点实在的,越莘终归也不是宫里头的人,她在自家丞相府里,向来是没规矩惯了的。

    她也不会明白,为何小安子在她面前,都是如此这般胆怯犯怵。

    要是她知晓,凡是在皇宫里头讨一份谋生的太监宫女们,那这宫中的礼仪规矩,可是得时时谨记遵从,一点儿也不能错。

    若不时刻仔细点儿,不论你做了多大的功劳,也恰巧因为这些细节之处,都会拿捏你一番。

    这指不定哪一天的,在夜国宫中的某处河道里,飘浮起一具尸首上来。

    死人于皇宫而言,是一件极其稀松平常之事。

    当然,小安子心里的这些话,也是不敢与越莘讲的,一旦上头听到他胡乱嚼舌根了,他这‘包打听’的舌头,准是给割没了的。

    “不过,小安子,这第二次闹鬼,又是怎的一回事?”

    越莘可不清楚他心里头的各种道道,继续提起之前的话题来。

    小安子听她这般问话,他立马察觉自己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他鬼鬼祟祟的,朝周围走了一圈又一圈儿,仔细轻声的关上各个木窗棂,才来到越莘跟前。

    越莘瞧他这一阵仗,准是比头七闹鬼这事儿,更是惊心动魄。

    小安子眼睛直溜溜的转,那白手掩着嘴,声音却越发小声尖细起来,

    “小主啊,这第二次闹鬼啊,可更是可怕得嘞。”

    然,头七闹鬼一波还未平息,这另外的一波浪头即将掀起。

    话说,于懿仁太子头七后的第三日,也正是送葬之日。

    说起送葬,也有这么一个夜国民间传说。

    这出葬之时,抬棺人将棺椁运往于墓葬的途中,那棺椁,可是千万千万不能落地的。

    一旦棺落了地,这附身于棺椁里的鬼魂哪,表示他仍是心生怨气,不肯离去。

    你说,这好巧不巧,原本玉棺木椁的四角,分别各用十八名,且又有一身蛮力和火气的抬棺匠来抬棺。

    这满打满算的,一共是七十二名抬棺人的。

    这用的龙杠,还是上好又厚实的檀木龙杠。

    人多阳气足,龙杠又硬实,再怎么的,也是不可能落棺吧。

    谁知,其中抬着右侧龙杠的抬棺匠们,忽然发觉这木杠,竟是折断了。

    虽然,他们在惊异龙杠断,但也为了不让此棺落地,倒也使力支撑起灵柩。

    其中一位抬棺老大,大声劝前头的礼部尚书郭坤,赶紧派人换一根龙杠,和多拿几个凳子放棺。

    郭坤见此情况,那胆都快吓没了,连忙派手下去取。

    然而,抬棺匠们在支撑着它的同时,却越发觉得这棺椁,变得是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仿佛上面有什么鬼魂一般,用力踩在那木椁上,不让他们挺上去。

    因此,那些支持不住棺椁的匠人们,仿佛是耗尽全身精力一般,那整整七十二名全是昏倒在地。

    “嘭”的一大声,懿仁太子的棺椁是重重落地。

    这外面黄檀香木椁突然间破裂,将那里面的和田玉棺露了出来。

    椁里连带陪葬着,那各式各样的金玉瓷器字画,皆散落了一地。

    见到此等情况,那急忙帮着手下抬龙杠,又跑了过来的郭坤,他也只能直瞪瞪着,心中满是发怵道:

    完了,这下他们郭府全完蛋了。

    本是他一手操办着懿仁太子,从初丧到终丧的所有丧事礼节。

    起初那头七闹鬼,皇帝已是龙颜大怒,见先太子丧葬一礼也一直是他派人操持。

    想着中途重新换人,那也是担心其他大臣办得更是不好,也就暂且饶他一命。

    谁知,现在又出了落棺一事,就算皇上能饶他,他也必须悬梁自尽,以死谢罪了。

    先不提还抬着龙杠的郭坤,仍神思恍恍惚惚中。

    如今这周围,包括越骅等朝堂大臣,太监宫女侍卫们,见到此状况,全部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背后的衣襟,那浸出的冷汗,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因为,玉棺之上竟突有诡异迹象显现。

    他们亲身目睹,那光滑如镜的玉棺盖面上,已缓缓浮现,同样是带有血样的指印。

    上面又血淋淋的写了一行大字。

    “弟,你为何害本宫!”

    越骅见了此等情形,也是最先清醒过来一个。

    他连忙走到发呆的郭坤面前,用力扇了一他巴掌,低喝道:

    “郭坤,落棺血字一事,赶紧禀报圣上!”

    反正礼部尚书郭坤也是没命了的,只能先拿他作个头炮。

    郭坤听相爷这般说,也明白他的意思。

    他愣愣的瞧了瞧那血字,怔怔点头,扔下龙杠,急急忙忙骑马找后头的皇帝渊卓。

    那跟在后面一队,又坐于龙辇上的渊卓,听他颤颤巍巍的禀告此事后。

    这苍老威压的面容,仿佛被晴天霹雳一般,攻心吐血,陡然昏倒于龙辇里。

    “你说皇上给气晕了?”

    越莘听到这,她的面容上,总算是有一丝惊诧之色。

    “哎呦喂,越小主,奴才求您,小声点儿啊,可别说‘气晕’这大逆不道的话来,这可是得杀头的。”

    小安子望了望周围,可怜巴巴低声劝诫,又作以割头的手势。

    “好好好,这道理我明白,皇上昏迷,这又是怎么处理的?”

    越莘瞧他那般怂怕的样儿,倒也不气恼,顺着他的意思又接着问,但是那语气,却是嘲弄意味十足,

    “我猜,定是那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才解决好此事的吧?”

    小安子一听,面容呆若木鸡状,他缓缓竖起大拇指,不禁称赞道:

    “哎呦,咱越小主可真是聪明绝顶,神机妙算哪!”

    不过,他这么仔细一砸吧砸吧,这越小主的话语间,怎的对殿下,生出许多不满的深意?

    那小安子想破头也是想不出来,倒也正常。

    这于越莘和渊以斯之间,可是一件秘辛事。

    自从那冷薄凉情的渊以斯,让越莘亲自观了年瑟惨重伤势的刑罚后。

    那一整宿都没睡着的越莘,她的脑海里,可是一直历历在现,那血腥场面。

    如今的越莘,已是对那渊以斯,徐徐生出不少的怨恨之意,这些话暂且不多表。

    “得,小安子,你可别拍我马屁了,太子殿下的深谋狠辣,咱们可是有目共睹的,你说是吧?”

    越莘那小眼闪烁着灵媚的光,嘴角弯笑,连同那颗黑痣都随着往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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