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沛海(二)
渊以斯一听这问题,瞥了她一眼,淡淡重复问道:
“你确定,本宫办的第一件,就是此事”
“莫非殿下是觉得我这事情,是触犯您的底线?”
越莘反问。
“好,本宫应你便是。”
渊以斯跟劳夫子作揖说道,
“那就劳烦夫子,派人帮他们三人,另外安置斋舍。”
“不敢不敢,殿下,你是既是山长,提这个要求,不算什么,这事,老夫自会安排妥当。”劳夫子也急忙再次回礼,应答道。
“那就多谢殿下和劳夫子了。”
越莘心满意足,向他们作礼,又继续问,
“不过,这书院是发生,何等怪事,竟然也让夫子们,也束手无策?”
劳夫子解释回忆道:
“不过也说来话长,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哦,这是为何?”越莘问道。
劳夫子从一处箱子里,拿出一叠卷宗,递给越莘:
“这便是此次书院,记录的案件卷宗,信息我等查阅后,都没什么问题。等你回到斋舍之时,可便仔细翻阅。”
“越莘,你需记住,这次的案件看似普通,却是暗藏玄机。”
渊以斯抬起眼皮,看了眼正思索的越莘,便继续补充道:
“然则,本宫会有些时日不在此处,你查阅完卷宗信息,若有任何事情,便找劳夫子和青玄商量。”
“那,就多谢殿下了。”
越莘作揖回谢道。
……
夜半时分,四处静悄悄的,没有声,
唯有弯弯的月儿,悬挂在岳麓山顶上;
不知名的鸟儿,发出阵阵啼叫。
此时的越莘,正在在烛光之下,聚精会神的,翻阅着卷宗,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道。
夜国四十一年,一月十九,岳麓书院一学子沛海的尸体,漂浮在拟兰湖之上。
待夫子们派学子,捞他上来之时,已看不出模样,唯有徐逢春认出,这是沛海。
仵作检查:
沛海大致死于一月十六丑时左右,全身膨胀浮肿苍白,如洗衣妇样的皮肤;
面部已成一坨,但仔细辨认面容,看着安详,无痛苦之色,口鼻有少量泥沙进入;
手脚各处皆没有任何勒绑痕迹;
且判定溺水身亡。
沛海:
沛海刚及冠,字鸿胥,平民。
惟有一名六十岁的老母亲为了供给儿子读书和考取功名,一直在封州一带卖豆腐营生。
沛海的舍友有三位,徐逢春,许莱,李羸。
三位舍友皆称,沛海一月十五辰时,说需要回去看望娘亲一趟,之后便再也没见到他。
徐逢春:
沛海的好友知己,经常与沛海喝酒吟诗,互谈心事。
许莱,李赢:
普通舍友关系,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怨。
沛海的母亲石氏:
一月十五酉时,回来看望过她,一月十六巳时出发,要回书院。
书院告知沛海跳湖自尽,悲痛万分,说孩子肯定不是跳湖自杀的,求书院查出真凶,给她寡母一个结果。
其他夫子和同堂的学子:
从一月十五之后,再未见过他。
但对沛海的印象,有些深刻,平时经常会在半学斋里面,昼耕夜诵,勤学苦读。
课堂之上总会向他们提出请教,但其悟性极差,至今未考取功名。
崔老夫子:
沛海的琴艺造诣方面,尤有天分。
一月十四亥时,说来练习琴,弹了两个时辰,子时才离去。
…………
越莘缓缓的关上卷宗,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位弱冠形象:
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平民学子,只有母亲卖豆腐,供他考取功名,但去了书院之后,其学业悟性极差,但也勤学好问。
其中,在琴艺方面的造诣高。
于交友方面,仅仅与徐逢春交好,与其他两位舍友的关系一般。
这位学子因为不知是什么原因,一月十九尸体被发现飘于湖中。
其中前一天十五,回过自己的家,他娘说,孩子是十六巳时走的。
大概又是十六的晚上戊时,才能回书院。
他的死亡时间的推算,又正好是十六的丑时。
这时间方面,都是能够对应上。
至于卷宗上,还有两处地方怪,越莘静静思索。
第一处怪的地方,就是沛海太过于普通。
如此这般平凡,甚至平庸的学子,死前与其他人之间,没有发生任何矛盾与争执。
第二处怪的地方就是拟兰湖。
这是关于是岳麓书院拟兰湖的故事。
据有许多的学子们传闻,这拟兰亭旁边有一处拟兰湖。
湖里面有一位,妖媚可人的鲤鱼妖。
她为了吸人精魄,修炼成仙,常常于夜间,利用美貌吸引男子过来。
当男子过来之时,会直接把他拉下去,死去的时候,面容安详,没有痛苦神色。
越莘思索着自己身上,也发生怪异的事情呢。
那也指不定沛海,真被那鲤鱼妖怪吸走了阳气精魄?
越莘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思绪,主要是这卷宗上描写的这个人,着实太普通,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之处,况且也被仵作判定,是跳湖自杀的。
也难怪那些书院的老夫子们,不愿意想查这个案子了。
可惜,一方面是沛海娘亲的请求。
另一方面,书院也是想着,有这拟兰湖鲤鱼妖的传说,弄得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如今许多学子,都不敢去拟兰亭那边游玩。
好多夫子们,根据卷宗的查看,也断定,恐怕是那沛海自己,在那天夜里借着月光,在湖边散步看书,不小心掉进湖里死了。
惟有渊以斯一人断定,此人不是自杀,是他杀。
所以也一定要求岳麓书院,查个水落石出。
这自然而然的,渊以斯想到了之前断案的越莘,于是把她推荐给劳夫子,劳夫子邀请越莘来查此案件。
“呼~呼~”
趴在越莘床下面的竹袖,打的那呼噜声,可是震天动地。
越莘无奈的瞧着她,想起她宁愿打地铺,在她床下面,也不愿意单独一人,在斋舍睡觉,目的就一个,为了好好保护,她这个大小姐。
唉,真是个傻姑娘,现在睡得死死的,不知道是谁保护谁了。
越莘看竹袖睡得正香,自己也忍不住,哈欠连天,绕过竹袖的地铺,熄灭了灯火,脱掉鞋袜,盖上被褥,仍睁着大圆溜溜眼睛,望着头上的床帘。
唉,自从离开越府之后,就再也没梦到棋亦,唉,棋亦你不会,不理我了吧……
“喂,越大小姐,越莘?”
越莘刚还在想着三天前的事呢,一个孔武有力的手臂,不停的在她眼前挥舞着,冷冷的声音不停的徘徊。
“咚”的一声,江景尘用手敲在越莘的脑门上。
越莘突然回神过来,摸了摸有些红红的脑门,愤怒大喊道:
“江景尘,你干嘛呢?我可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你居然敲我脑门!”
“你总算醒过来了,看你失魂了!”
江景尘冷峻的回答道,
“刚刚问你话,为何我与竹袖,有单独的斋舍,那竹袖傻,也不问其缘故。”
“唉呀,她可不像你这么精明,小竹袖只想保护我,我说啥,她都听啥,其他的事她都不愿管。”
越莘继续揉了揉,自己红红的脑门,没好气的说道,
“也没啥,就是答应帮岳麓书院办一件事。”
“办什么事?”江景尘瞳孔一缩,问道。
“就帮书院解决一个案子,有个人叫沛海,跳湖自尽了,想调查出一个结果出来。”
越莘手指敲打着桌子,思索道。
“你查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