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喜与厌(二)
王意灵愣愣的望向,那戴铜面具的红衣男子。
那原本紧绷惨怕的面容,却一见他倾城含笑的邪眸。
她不禁沉湎迷恋,无法自拔挣脱。
随后,王意灵小心翼翼的环抱住,那伟岸峰峦的身姿。
她的头轻轻靠于男子肩上,朱唇轻启,柔柔弱弱,却也真情流露:
“隐安,我怎会怕你?我欢喜你啊!”
自她王意灵随其他世家小姐,于一处游湖赏玩,
遇见那身袭邪艳肆意,衣袂飘飘,风流千魅的渊隐安,
她毅然决然,愿为他付出一切。
红衣男子眸色闪烁桀骜,唇边噙起邪佞一笑。
呵,欢喜?
此为何物?
于是,他放声大笑,笑声狂野肆然,纵意不羁。
随即,他动情一般,望进她那羞涩难当的眸底,
旋抱柔婉袅娜的腰曲。
渊光谛蔓延出沙哑难溢的语气,声声回应她的柔情私语:
“本王,亦是欢喜你。”
有道是,纱幔处处沉溢,诉诉含意,道破心中欲……
那跪于纱帐之外的云简,柔美唇角,无限勾起暗讽之色。
呵,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王意灵啊,只怕你与她云简一般,能物尽其用罢了。
至于往后你的悲凉凄厉之状,不比如今的她差得多少
“隐安,今日来,便是想告知你一个消息。”
王意灵痴迷凝望着,那揭了面具之后的邪魅倾容。
“我已劝说好父亲,他说,愿助你一臂之力,你可欢喜?”
随后,她含羞半遮眸,将她枕间的柔丝与他邪丝,缠绵缱绻。
只愿她与隐安,结发两夫妻,恩爱两不疑。
“哦,灵儿,你可是帮本王一个忙。”
渊光谛邪眸凉凉斜瞧,她那温情蜜意,似水似火。
他说话的语气顿了顿,甜言软语道:
“灵儿,待你助了本王,你便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后。”
渐渐,他轻轻合拢,那动他邪丝的柔荑,不紧不慢的试问:
“只是,梁国公可愿助本王?”
王然手持二十万夜国大军,军力虽有,但聊胜于无。
而他渊光谛真正要的,是夜国大将军王旭麾下,收编的十万支精兵——王家军。
听见此番言论,王意灵的脸色兀地煞白。
她紧紧回握渊光谛的大手,垂下睫翼,期期艾艾:
“隐安,祖父他”
须臾之间,渊光谛眼色隐晦,邪戾厌恶一瞬而过,沉默未言。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心不在焉的拂了拂王意灵,
那宛如丝绸白瓷的玉肤。
不经意间,将她指尖缠绕的一缕邪丝抽出,语气越发邪淡凉薄,
“梁国公誓死效忠父皇,你父亲劝不了,亦是情理之中。”
他未改之前容态,眼眸情意绵绵紧瞧着,那面有黯然惶色的王意灵,
“你先回去吧,不然王然,可就不知你踪迹了。”
听隐安这般说,她心中一颤一酸,凄楚流泪,声声哀婉怜乞,
“隐安,我会再让父亲劝劝外祖父的,你不要……”
不要对她置之不理,不要将她无情厌弃。
从今日起,她已将她最珍视的身子,都已交付于他手。
她的将来,
她的以后,
她的一生,
永远就只有他了啊
纱幔之外的云简,听晓明了渊光谛的声词。
她便立起身,来到软榻外沿,向王意灵垂头福身,语气柔媚:
“意灵小姐,随奴家走吧。”
听闻此声,王意灵惶惶扯上衾衣,试图半遮羞耻。
但其身姿,却仍若隐若现。
她扭头盯看云简,满面的羞怯难堪,衔悲蓄恨,尖声令道:
“你,是什么狗东西,滚!”
云简娇柔冷冷笑了笑,却也无意瞥见另外一侧,
那闲散斜倚软榻,仍身袭方才正红银丝锦袍的男子。
衣袍各处各角,仿若未曾沾染缠绵情意的气息。
呵呵,比之于曾经的她而言,真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哪。
她云简算是已清醒明悟过来。
只可惜,她又一次交托付出去的情愫,却被越骅弃之如敝履
幸而她已报得此仇,着实畅快与痛苦
不过,思及以前的她,曾与渊光谛云朝雨暮过,
却也不小心扫视见过,那风流肆情的背
但一思及那背,云简不禁打了个寒颤,全身汗毛倒竖。
从那时起,她既心怜于他,又骇怕于他
“好云儿,快送送王家的女儿吧”
正魂不守舍的云简,已然清晰尤见,那笑得诡佞邪异的声气。
她这才回了神,知晓渊光谛隐隐有邪怒杀伐之气。
云简不再娇柔媚笑,她迅速慌乱点了,
那仍处于疯癫尖叫女子的哑门穴。
随着昏睡的王意灵,被侍卫随意抬了出去,
云简知晓她又即将面临,如同死一般的残忍酷刑。
蓦然之间,她速速跪于渊光谛的脚前,抬眸哀媚,语气恳求:
“主公,我虽未找到密诏,但,但我为主公,寻到一样神物。”
听此话,渊光谛轻抬邪眉,语气悠闲散漫,
“哦,神物?”
云简见渊光谛有了一丝兴味,对她也没有要折磨笞鞭的意思,
她一时松了口气,马上令人将一物带了进来。
见两位侍卫,分别提了一对,仍发红艳诡秘之光的灯笼,
渊光谛唇角不禁冷勾几分,斜瞧了一眼云简,声音邪魅佞气,
“好云儿,这,便是你在相府找到的神物?”
自破懿仁太子之案以来,这亦是越莘第一次进入虚空之境。
如今的她,没有以往的欣喜与欢悦之色。
她面无表情的,静静的望着周围变化之象。
此处不再黑漆,混沌不见边界的一片,
而如同仙境一般,云雾缥缈,幽深空濛。
越莘的眼前,只站了一只鬼。
此鬼不再住进赤燃里,而是将最后一盏赤燃吸收后,幻化形鬼。
虽是一缕鬼魂,但是如同这里的白雾一般,
笼烟模糊处,不辨容色,也不见明晰鬼影。
棋亦缓缓漂浮于越莘身旁,仿佛在深深盯瞧她,语气亦是孤寂苍凉:
“越莘,你,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