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偶遇（二）

    “公子，这……在下需得去后头院里，征求绣娘的意见。不怕公子笑话，我家这新来的绣娘有本事，因而脾气也格外大些。许多事，小的做不了主，得她点头才成。”

    “不妨事，你自去问吧！趁着这段时间，刚好我哥哥随伙计去量尺寸。我在这儿等你们。”

    青黛和麦冬趁着空隙，将买的大包小包送去会仙楼。

    看鳌山灯的午门，离会仙楼不远。

    等灯会结束，回府时再顺道去拿东西。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胡掌柜就出来了。纪扬还在里头量身形尺寸。

    “公子，我家绣娘说，总共需收十倍的银子。”

    “只要十倍？那你们岂不是亏了？”

    胡掌柜连忙摆手。

    “不亏不亏，公子仁善。我家绣娘说了，原本是不该加钱的，只因花样难得，绣成功之前，浪费了许多金银丝线。为了小店能保本，故而要收十倍。”

    又满脸堆笑，问道。

    “绣娘央求我来问，您要在月白袍子上绣柳枝的点子，她想用在别的衣裳上，不知您能否允准？”

    “这倒没什么，你们随意用就好。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你家绣娘是个心思奇巧的人，她早晚能想到这个点子。她的刺绣手艺一流，若是能绣出大片青绿山水的纹样，必然能吸引许多富家子弟，引领京城潮流。”

    “多谢公子赐教。小的斗胆托大，同您攀攀交情。绣娘说您的眼光好，是懂行的知音。还望您往后常来惠顾，小店给您打对折。”

    有如此大的便宜占，程维舟喜出望外，乐得笑呵呵。

    两人在外间喝茶叙话，聊些开铺子的难处和辛酸。

    胡掌柜说到激动处，一度将程维舟引为知己。

    见他将生意经说得头头是道，还以为是哪家富商的公子。

    预备过完元宵节，等空闲下来，上门去拜访。

    未正一过，逛街的百姓越来越多，朱雀大街人声鼎沸。

    锦绣坊涌进来好几拨客人。

    店里人手不足，胡掌柜只得拱手致歉，亲自起身去接待。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人群中不时有惊呼和埋怨声。

    “站住！你这小贼，偷了我的东西，还往哪里逃！”

    一道声音气喘吁吁，程维舟起身奔出店外。

    竟是个姑娘家，独自在追赶贼人。

    “小丫头，快去报官。他们是惯犯，一伙儿有好几个人。很快就会将你的东西转手交给同伙，你抓不住的。”

    开口说话的，是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常在这条街上摆摊，也常见到那伙人。

    若是旁人追赶，他决计不会开口提醒。

    如今见一个娇弱的小姑娘，追得满头大汗，实在不忍心，便多管闲事，出声劝慰。

    女孩用袖子擦擦汗，一脸气愤。

    若是惯犯，更抓不住他们的把柄了。

    捉贼要拿赃，待他们将东西转移了，肯定打死也不认。

    程维舟闻言，上前半步。

    “你的东西在谁手里？先捉住他再说。”

    “就前头那个穿粗布灰衣裳的，他左脸有一道疤，是个半大小子。我一时大意，才着了他的道。”

    “我去拿他。你在这锦绣坊里头歇息片刻，顺便告诉我哥哥一声。等会儿咱们还在这儿碰头。”

    眼看毛贼越跑越远，驻足看热闹的人，不禁嘲讽道：“小子，人家都跑远了，你怎么追？别说大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