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买猪蹄
陆川咬着牙极力想要转换话题，目光射向刘婶子，“婶子，你还有什么事吗？”
谁都能听出来他话里的意味，偏偏刘婶子挎着篮子乐呵呵的看着他，“没了啊，我就准备来找唐宁一起做腌萝卜呢。”
话这么说着，她挎着篮子，也不走，陆川咳了两声，眼神不断示意着唐宁，希望他能让刘婶子先走。
唐宁垂着头，任由陆川快要把自己的眼睛看成斗鸡眼了，也不理他，直接开口，“你，什么时候…”
陆川怕被外人听到，急忙插话打断，“唐宁，你进来说吧！”
刘婶子有些好奇的拉着唐宁的胳膊，“嗐，婶子又不是什么外人，你就在这说呗。”
陆川额角的青筋都跳动了，张了张口，“婶子，我，不是…”
迟因看他半天不提要还钱的事，气的整个人脸通红，唐宁可是答应她去买肉的，陆川不给还钱，她就没有肉吃。
想明白其中的逻辑，迟因挥舞着手里的大葱，倏尔挥向陆川，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还钱！”
唐宁也立马接上，“对，你还钱！”
刘婶子看向陆川，他那一张脸瞬间变得黑红，“这婶子就得说说你了，这借钱不还可不行啊！”
陆川指节被他自己捏的嘎吱响，唐甜甜脸色也不好看，刚才她都没插上话，没想到唐宁竟然能真的不顾陆川的脸面就这么当着外人的面说了出来。
刘婶子一脸劝着的样子，眼神疯狂闪烁着，看样子是很想把这个事情给分享出去。
陆川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今天要是不把钱给了唐宁，明天整个村子的人都得知道他欠钱不还了。
他勉强挤出来一抹笑，“唐宁，我也没说不还啊，你等一会儿，我现在就去把钱拿给你。”说着给唐甜甜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进了院子。
陆川有些尴尬的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唐甜甜，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唐甜甜最看不得陆川这样的表情，立马开口，“我这里还有七八块，凑在一起，肯定够了。”
陆川摸了摸鼻子，看着唐甜甜也没说什么借什么的，忙含糊的应了。
唐甜甜虽然心里一直喜欢陆川，给他掏钱也痛快，但当她真的进屋里去拿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痛。
毕竟这可是七八块钱啊，他们现在在乡下，又挣不了多少钱，家里指望不上，二十块钱都够买多少东西了。
她心里暗骂着唐宁，都怪唐宁，之前自己巴巴的拿来要借给陆川的，结果陆川好心给他写个欠条，他竟然还当真了，真的过来要了，不要脸。
她心里骂着，面对着陆川又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把钱递了过去，状似无意的开口，“唐宁，最近好像变了挺多的，是不是之前，他还没消气呢。”
“唉，要我说啊，唐宁就是不懂你的苦心啊！”
陆川接过钱，黑着脸，那件事明明他也是为了唐宁好，结果呢，只是出了一点点的意外，唐宁竟然这副样子，他还真是看错人了。
唐甜甜眼看着陆川明显对唐宁有了意见这才满意的趁着陆川出了院子，笑了笑。
唐宁才不管陆川心里在想什么，哪怕陆川恨不得在他脑门上盯出一个洞来，他也继续垂着头。
陆川手里捏着钱，想要解释，“唐宁，其实…”
迟因被太阳烤得额头上细细的冒了汗，唐宁怕迟因给晒坏了，不等他把话说完，接过钱就准备走。陆川看着他的背影，恨不能上去把那二十块钱抢回来。
刘婶子也不好多呆，直接一起走了，等跟着他走出去一段路才开口，“嗐，我还当你又要犯傻，幸好啊，你算是明白了，那两个人，可没一个好人。”
刘婶子刚刚远远过来，就听着唐甜甜和陆川理所当然的和唐宁要菜，再加上唐宁之前那么多次的偷菜，迟声那一根菜叶都没见到过，她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想了想接着开口，“那个陆川看起来是个好面子的，以后啊，他要是再来找你要这要那的，你就直接闹开，看谁脸上难看。”
她是怕唐宁还当那两个人是他的好朋友，要什么给什么，忙教着他。
唐宁有些羞涩的抿着唇，他知道刘婶子说这一番话都是好意，脸上露出梨涡，看起来乖乖巧巧的跟着刘婶子道谢，“谢谢婶子，我知道了。”
“嗐，咱们邻里邻居的，说什么谢，行了，你忙去吧，你刘叔还等着我做饭呢。”刘婶子挥了挥手，转身就往家里走去了。
唐宁手里捏着钱蹲下来看着迟因，“看，我们有钱了，去买肉吃！”
“走。”迟因拿着葱，直直的向前指着。
村里的小商店，肉铺什么的都在村口的位置，唐宁拉着迟因往肉铺里走去。
这个点了，肉铺里都没什么人了，唐宁牵着迟因进了门，买肉的李哥脸上一个碗口大的疤，剁肉的刀在案板上卡着，看着迟因进来顿了顿，嘴角露出一抹笑来，转而看着唐宁，不冷不热的问着，“要多少？”
最好的那块里脊肉早早就被买走了，五花肉也没多少了了，只剩下其他边边角角的地方，唐宁仔细的看了一圈，其他地方的肉但是还都有。
突然迟因拽了拽唐宁的衣服，“蹄！”
唐宁顺着迟因的手指看过去，果然还有两个猪蹄没卖出去，唐宁脸上露出点笑。
“麻烦了，我就要那两个猪蹄，在拿一斤肉，一斤排骨。”说着他指了一下，“麻烦了，就要这里的肉。”
话说完，李师傅却没有动，唐宁刚疑惑的抬头，就听李师傅绷着脸，看着他冷冷的开口，“猪蹄不好做，你换个别的吧。”
要是别的村里人也就算了，迟因可是第一个第一次见到他不会吓哭的小孩，当时迟因眼珠圆溜溜的，时不时冲着他笑一下，小模样可爱的不行。
更何况，他看了一眼唐宁，虽然不知道今天怎么他能带着迟因过来，但是唐宁的大名他还是听过的。
下乡半年就能把迟声折腾的焦头烂额，听说家里的粮食都说扔就舍得扔，今天要是听了迟因的话买了猪蹄，回去万一要是做不好，怕不是得把气撒到迟因身上去。
唐宁笑了笑，心里还想着，不愧是八十年代，人就是纯朴，害怕人买了肉做的不好后悔，还能开口劝的，“您放心吧，我会做的。”
李师傅皱着眉，也不好开口再劝，直接帮他把肉切好，穿了绳递到了他手里。
唐宁接过肉，给了钱，这些东西还算是有点分量，他两个手提着东西，让迟因牵着他的衣角，光有猪蹄还是不够，他还得去小商店里看看，
这里的商店不太大，东西也不太齐全，唐宁逛了一圈，买了点冰糖和十三香就作罢了，等他回过头，就见迟因整个人已经贴在了人家的柜台上面了。
里面放着花花绿绿的糖，迟因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唐宁想了想，都快要出门了，偏偏迟因还没有开口。
他叹了口气，“老板，这个糖称半斤。”迟因听着他的话猛地抬起头冲他笑了一下，等老板把糖递过来，她非要自己抱着，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迟声提前干完活，收拾了东西就去了村口，米面什么的都是在这里买的。
他买了十斤米十斤面，掏完钱以后，兜里就剩下十来块钱了，迟声抿着唇没说话，这两年收成不太好，没办法。
迟声走到家门口时已经收敛好神色，皱着眉看着，家里大门竟然给锁了。
他拿钥匙开了门，不知道人都去哪了，他把米面放到厨房里，猛然瞥见了院子里晒太阳的唐宁的被子。
犹豫了一下，迟声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发现，这才偷偷摸摸的上了前。
被子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一点潮湿的感觉都没有，迟声来回翻找着，直到发现连边边角角都被烤的暖热，这才黑下脸来。
“怎么，这么快就干了，今天太阳有这么好吗？”
他嘴里嘀咕着，莫名觉得唐宁和迟因一起睡过，就一定也得和他一起睡才行。
忽然他往前走了一步，不相信的准备接着检查一遍，“我就不信，还能一点湿的地方都没有？”
突然，扑通一声，他不小心踢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迟因放到这里的浇菜的水壶。
迟声脑子里想起了什么，偷偷摸摸的把水壶捡了起来，这不就是天助他也。
水壶都贴近被子了，迟声又突然有点犹豫，他这是干什么，他又不是个小孩子，还要和迟因争唐宁最喜欢谁，和谁是好朋友。
迟声猛地想起了今天早上的那两个小孩，他，他才不承认，他和小孩一样。
迟声咬咬牙，正准备放下水壶，刚一转身，就看见唐宁牵着迟因的手走到了门口。
两个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他手里的水壶上。
“你，你这是…”唐宁有些疑惑的开口。
话都没说完，迟声忙开口打断，“你们怎么才回来，看这些菜都蔫巴成什么样了，你们是不是忘记浇水了？”
说着他走到种菜的地方，有些心虚的浇水，余光偷看着唐宁和迟因。
唐宁看着那菜，挺精神的啊，倒是迟声一浇，有点蔫吧了，不过到底他也没有种过菜，只当是自己不明白，点了点头，这才拉着迟因去了厨房。
“对了，我买了猪蹄，今晚炖猪蹄。”
猛地听到唐宁的话，迟声立马从地上弹跳起来，“我没…”
“啊，猪蹄，好，吃猪蹄！”
唐宁有些疑惑的探出脑袋，摇了摇头，可能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不对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