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第二天依旧是顾薄渊跟柏觅宁的对手戏。等出租屋的戏份全部拍完，转到大学里拍摄时，会进组几个配角，主要扮演两人的同学跟室友。
目前还是主演挑大梁。
第一场戏，事后的第二天清晨，俩人窝在床上，天南海北的聊天。
国家虽然放开了同性题材的拍摄权，但审核却比其他电影严格很多。
实打实的床戏是甭指望了，只能拍一拍残渣。
妆造结束，柏觅宁出来找顾前辈对戏。
剧本时间设置是初冬，又是刚睡醒，服装师给柏觅宁选了一件兔子连体睡衣。
连帽款，帽子上有两只长长的兔耳朵。
脚上踩着一双兔子蹄儿，非常配套。
从化妆间出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柏觅宁权当是为艺术献身，硬着头皮朝顾前辈走过去。
反观顾薄渊，只穿了一套普通的纯棉睡衣。
自打柏觅宁出现在他的视野起，顾薄渊便一直盯着对方的脚看。
超大号的兔子蹄穿在脚上，走路不是很方便。加上这么多人看着他，尴尬又紧张。
路都走不明白了。
好不容易捣腾到顾薄渊身边，怕对方笑话自己，飞快转移话题：“顾前辈，我们对戏吧。”
纯白的兔子装将他装在里面，衬得整个人乖巧又可爱，毛茸茸的布料看着就很想摸一摸。
就知不知道有没有兔尾巴。
顾薄渊心生好奇：“转过去我看看。”
柏觅宁听话地转过身。
屁股那里果然有个毛茸茸的白球球。
顾薄渊盯着毛球嗤笑一声，心道：谁这么恶趣味，晚上睡觉不嫌硌屁股。
然后伸手捏了捏。
很软。
里面塞满棉花，还会反弹。
手感出乎意料的好。
等了一会也不见声音，柏觅宁不确定地问：“顾前辈，我能转过去了吗？”
顾薄渊收回手：“转过来吧。”
陈导走过来，给两人讲戏：“一会拍的时候，薄渊先醒，觅宁后醒。先拍一条你看着他睡觉的戏。”
顾薄渊一点头：“我懂。”
攻醒的比受早，耽美一大规律。
这个柏觅宁就不懂了，但既然是导演说的话，他就听：“好。”
没过一会，场务老师过来通知，可以拍摄了。
三个人进了卧室。
陈导坐在摄像机前，语气平常地说：“躺上去吧。”
柏觅宁看了眼只有一条被子的双人床，紧张的步子都迈不开。
顾薄渊一脸平静地问：“跟以前一样？”
柏觅宁疑惑地“啊？”了一声。
什么跟以前一样。
“你睡靠门那侧，我睡靠窗那侧。”
原来是说录综艺那会儿。
“好。”
顾薄渊绕到另一边，掀开被子，大大方方躺上去。
柏觅宁也不敢多磨蹭，脱掉兔子蹄儿，钻进被窝，一侧身子紧贴着床边缘，立正躺好。
中间的空隙起码能再睡下一个人。
顾薄渊：“……”
陈导：“……”
顾薄渊好笑又无奈：“咱俩是热恋情侣，你睡那么远算怎么回事？”
柏觅宁往里挪了一块。
“再过来点。”
又挪了挪。
顾薄渊：“……”
耐心告罄的顾薄渊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捞进怀里搂住，身体紧贴在一起。
“这才是热恋情侣的正确睡姿。”
柏觅宁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
这和睡两个被窝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睡两个被窝他还能承受得住，睡一个被窝……他好怕自己石更了。
这么想着，柏觅宁稍微往后挪了挪屁股，并偷偷夹紧腿。
心里默念：我不行我不行，不能石更不能石更。
察觉到小孩的动作，顾薄渊一愣，心想：可真直，和男生碰一碰都不行。
陈导满意了：“开拍吧。”
场记打板，拍摄开始。
先拍顾薄渊盯着柏觅宁睡颜的戏。
柏觅宁窝在宽厚温暖的怀抱里，周围全是顾前辈的气息。
闭着上眼睛，其他感觉会更加敏锐。
呼吸声、心跳声、呼出的气息、搂着他的手臂的轮廓，温度越来越高的被窝……
所有一切铺天盖地袭来。
柏觅宁实在淡定不了。
瞧着怀里人滴流滴流转个不停的眼珠，顾薄渊笑出声：“有你这么装睡的么？”
柏觅宁睁开眼睛，红着一张脸：“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而且你这也不像事后。”
柏觅宁：“？”
“身上连个吻痕都没有。”
此话有理。
柏觅宁寻思一会：“要不我在脖子上掐一个？”
其他地方都用衣服盖着，看不着。
“掐太疼，也不真，我帮你嘬一个。”
语气认真的让人分不清是在开玩笑，还是真要嘬。
柏觅宁：“！”
使不得。
那样他真的会石更的！
但细想竟有些期待。
陈导：“……”
当剧组化妆师不存在是吧？！
陈导一脸黑线地叫来化妆师，指了下柏觅宁：“给他脖子上化个吻痕。”
柏觅宁：对哦，剧组还有化妆师呢。
化好吻痕，柏觅宁也没那么紧张了，拍摄继续。
他闭着眼睛，看不到顾薄渊的表情，只听到陈导说了句“过了。”
第二条紧跟着。
柏觅宁悠悠转醒，不期然撞上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睛。
瞬间便入了戏。
这或许就是优秀演员的能力，不仅自己演得好，还能将对方带进去。
“学长早上好。”
顾薄渊撑着后脑，垂目望着怀里的人：“醒了，那里疼不疼？”
“不……不疼。”
“看来我技术还不错。”
柏觅宁没吭声，默默被过身，软软地说：“我饿了，昨晚就没吃东西。”
“厨房熬着粥呢，我去端。”
说完，就翻身下床。
陈导发话：“过了，准备下一场。”
柏觅宁连忙从床上坐起来，穿上兔子鞋，跑去化妆间换衣服。
屁股后的圆球随着动作一颤一颤。
顾薄渊盯着看，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陈导：“……”
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下一场戏的拍摄场景还是卧室。
龙文轩加班至深夜，回到家后，叶桉发现他换下来的衬衫上有个口红印。
一边觉得应该相信学长，一边又纳闷只是加个班怎么会弄上口红印。
最终信任抵不过猜疑，生气了。
出租屋的戏份不多，主要集中在电影的后半段，计划时长不超过二十分钟，戏跟戏之间的跨度很大。
也是这场戏，柏觅宁体会到了频繁吃ng的滋味。
连拍七条不过，因为他的情绪不到位。
陈导吐出口气：“先吃饭吧，下午接着拍。”
柏觅宁躲进化妆间，开始自闭。
拿盒饭回来的蔺洋带给他一个更自闭的消息：“你先看看微博。”
柏觅宁没精打采地打开手机，直奔微博热搜。
柏觅宁跪舔顾薄渊稳居热搜第一。
点进去，里面是一些图片，还十分贴心地配了文字解释。
柏觅宁主动给顾薄渊送盒饭；柏觅宁给顾薄渊拿凳子；柏觅宁上赶跟顾薄渊说话……
本来再正常不过的图片，配上刻意歪曲的文字，好像还真是那么没事。
加上两家粉丝关系一直很僵，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吵起来，更何况是如此引战的内容。
柏觅宁看到这些的第一反应，不是澄清，不是思考照片来源，而是去跟顾薄渊解释。
然而，看到对方冷凝的表情后，所有的话都止于嘴边。
“顾前辈看到热搜了？”
顾薄渊淡淡“嗯”了一声。
“你信？”
那些傻逼营销号写的东西你也信？！
我是跪舔还是真心对你好，你自己感觉不出来？
顾薄渊没回答：“快开拍了，对戏吧。”
柏觅宁心里蹿上一股怒火，以及委屈和失望。
我是喜欢你。
可我不贱。
下午拍摄一次过。
陈导喜笑颜开，给了十分钟休息时间。
柏觅宁绷着一张脸，闷头闷脑地去了洗手间。
顾薄渊看着小孩的身影，抬脚跟上去。
终于在洗手间门口把人截住。
柏觅宁凶凶地瞪着他：“干嘛？！”
望着对方发红的眼眶，顾薄渊十分后悔。
一次性解释清楚。
“热搜确实看到了，但我一个字也不信。刚刚之所以那样，是想让你生我气。这样拍戏的时候顺利些。”
上午拍摄，他的情绪一直带不起来。休息时见他来找自己，便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不，应该是蠢主意。
让小孩伤心难过，没有比这更蠢的事了。
顾薄渊恨不得锤死几个小时前的自己。
“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不该利用你对我的好惹你生气伤心。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了。”
柏觅宁没吭声。
知道是自己做的过分，顾薄渊说什么也得把人哄好：“宁宁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
柏觅宁继续背对着他。
“这样吧，我给你讲个笑话。”顾薄渊灵机一动，“从前有一只包子，走着走着饿了，然后它就把自己吃了。”
冷死个人。
“……狗熊蹭树看没看过，我表演一个。”
这也太有损男神形象了。
没等表演正是开始，柏觅宁终于转过身，红着眼睛：“我好怕你信。”
顾薄渊没忍住，将人搂进怀里：“你就在我身边，朝夕相处，我怎么可能相信那些傻逼玩意。”
隔了一会儿，顾薄渊试探着问：“不生我气了？”
“……还有一点点生。”
“那我晚上下厨给你做饭吃，这样可不可以不生气了？”
柏觅宁想了想：“得看做的好不好吃。”
不管好不好吃，我都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