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顾薄渊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视线黏在自己身上的小孩，缓缓开口：“大家好，我是顾薄渊。”
六位参加终试的人可谓心思各异。
其余五人：卧槽能跟顾薄渊一起演戏，热度有了！关注度有了！冲！
柏觅宁：又能每天跟顾前辈待在一起了，开心！一定要选上！
人员到齐，陈导也没耽误时间，递给助理一个眼神。
助理走上前，手里拿着六张折好的a4纸：“请各位抽取试镜片段和出场顺序。”
柏觅宁第一个抽，打开一看。
最后一个试镜。
试镜片段是龙文轩（顾薄渊饰）向叶桉表白的场景。
大致剧情是，叶桉误以为龙文轩交了女朋友，一个人躲在教室伤心，并准备放弃这段感情。其实早就对他动心的龙文轩追到教室跟他表白。
私心上说，柏觅宁非常喜欢这个片段。
反正这辈子都不可能听到顾前辈跟自己表白，如果戏里能听到那句“我喜欢你，”也算没有遗憾了。
有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半小时一到，便一个一个去隔壁房间试镜。
柏觅宁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找感觉。
其实不用。
因为对方是顾薄渊。
暗恋的人跟自己表白，那种感觉光想想就觉得幸福又奢侈。
房间里的人慢慢减少。
最后只剩他自己。
解锁手机，点开录音，轻按下方的按钮，屏幕上出现了计时器。
直接按锁屏键，把手机放回兜里，柏觅宁起身去隔壁门外等着试镜。
十分钟后，倒数第二个试镜的人从里面出来，脸颊红红的。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柏觅宁直觉不对，问了句：“怎么了？”
两人年纪相仿。
男生小声道：“我抽到了吻戏。”
虽然试镜的时候是借位，但光是顾薄渊的个人魅力和演技，就把他gay的腿软了。
男生揉了把脸，飞快溜走。
独留柏觅宁原地发呆。
吻戏，不是不能拍。
但凭什么他就抽不到呢？
凭什么？！
柏觅宁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
“下一位！”
声音顺着门缝传出来。
他连忙回神，推门进去。
顾薄渊逆光站在窗边，柔和的光晕勾勒出他颀长挺拔的身形，五官让阳光晃得看不真切。
柏觅宁盯了眼他的嘴唇，心里更不爽了。
不公平！
哼！
察觉到小孩对自己的怒意，顾薄渊有些莫名，随后又一想，可能是入戏了。
行，还挺敬业。
地中央放了一副桌椅。
柏觅宁走过去，抽出椅子，坐在上面。
暗恋之人有了喜欢的人，肯定是祝福的，但同时又会很难过，甚至有一些愤怒。愤怒对方为什么不选自己。
柏觅宁趴在桌子上，表情委屈又悲伤：“反正你也不知道我喜欢你，以后不喜欢了。”
“我多好啊。长得帅，学习又好，你怎么……”
就不喜欢呢。
掏出手机，录音还在继续，已经退到了后台运行。
柏觅宁点开跟顾前辈的微信聊天，发了句台词。
——听说学长交女朋友了。真好。祝福你。
消息成功发送的瞬间，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站在窗边的顾薄渊配合地拿出手机。
——你在哪？
——学校。
——定位发过来，我去找你。
柏觅宁皱眉，第一次不听话。
嘴巴一噘。
——不要，我不想见你。
顾薄渊吸了口气，眼里划过一丝慌乱。生怕眼瞅要到手的媳妇就这么没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面有误会，我当面跟你解释。好不好？
或许是聊天氛围太真实，上面还有之前的聊天记录。
或许是脑子瓦特了。
总之那一瞬间，他当真了。
把自己当成了顾薄渊的男朋友。
恃宠而骄，不哄不行。
——你有没有亲上个男生？
顾薄渊一愣，掀起眼皮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人。
试镜时要面朝评委，而顾薄渊站在跟评委组呈九十度角的窗边，加上柏觅宁又趴着，因此只能看到他的头顶。
——没亲上，借位。
看到这条消息，柏觅宁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猛地从桌子上弹起来。
拿出这辈子最快的手速，长按消息撤回。
一扭头，恰好撞上顾薄渊意味深长的目光。
柏觅宁：“……”
掩耳盗铃的主人公都没他牛逼。
正看得起劲儿的陈导一愣：“怎么了？”
柏觅宁支支吾吾：“我……那个……”
好蠢啊！
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戏里戏外分不清！
毫不留情在心里把自己问候一遍。
“没事，”顾薄渊适时开口，“接着演。”
陈导没说别的：“那行，继续吧。”
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人，柏觅宁坐立不安。歪打正着，恰好契合了叶桉当时紧张又期待的心情。
三两步迈到桌子旁，抬手掐住小孩的后脖颈。肉不多，但出乎意料的软。没忍住，又来回捏了捏。
“挺能藏，跑这么远。”
柏觅宁还在社死中，也不敢抬头，一语不发地抠手指玩，耳垂肉眼可见变红。
好一会儿，才小声说：“你不陪女朋友，来找我干嘛。”
“没有女朋友。”顾薄渊语气认真，“从始至终我喜欢的只有你。”
柏觅宁抬起头，眼里写满震惊。
“所以，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好！”
顾薄渊被他急吼吼的模样逗笑，笑场了。
不过好在已经表演完毕，无伤大雅。
试镜结果得明天出来，听到陈导约顾前辈吃午饭，柏觅宁就没多留。
走到门口，被叫住。
顾薄渊：“一起吃吧。”
陈导反应很快：“就是就是，一起吃。”
能一起吃饭他当然开心。
只是……
“经纪人还在等我。”
边致远这三个字在娱乐圈还是叫得响的。
陈导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叫上他一起，人多热闹。”
就近原则，选了街对面一家四星餐厅。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四个人进入包厢。
柏觅宁故意走慢一步，等顾薄渊坐下后，假装不经意地坐在他左手边。
陈导坐在顾薄渊右侧。
边致远挨着陈导。
这样一来，最中间的两个位置自然而然让给了陈导和顾薄渊。
服务生递上菜单。
柏觅宁翻开，看着上面精致漂亮的图片，迟迟不点菜。
顾薄渊见此，侧头问他：“怎么了？”
柏觅宁一摇头：“长得都太好看，不知道点什么。”
“那就点最好看的。”
柏觅宁当了真，开始给菜品选美。
最后点了孔雀开屏鱼和洋芋凤尾虾球。
陈导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半开玩笑道：“之前网上说你俩关系不好，我还当真了，果然谣言不能信。”
要是两人关系还行——起码不闹矛盾、不影响拍摄，那他就可以考虑用柏觅宁。
该说不说，cp感爆棚。
顾薄渊随便点了两道菜：“确实不能信。”
“我跟顾前辈是朋友。”柏觅宁认真强调，然后看着顾薄渊，“对吧？”
顾薄渊“嗯”一声：“好朋友。”
一个“好”字让柏觅宁乐开花，比平时多吃了一碗白米饭。
聊天全程不参与，整个就一干饭人。
回去的路上，边致远好奇地问：“你跟顾薄渊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录《屋檐下》的时候好的。”
边致远：“……”
怎么越品越不对味。
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他不像你看到的这么简单，你……”
话说到一半，被柏觅宁打断：“我知道。顾前辈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肯定非常聪明、非常有手段。但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就像我相信致远哥一样。”
作为把他带进娱乐圈的人，柏觅宁给了边致远全心全意的信任。
同样的信任，他也给了顾薄渊。
甚至更多。
边致远半晌无言。
眼前这个小孩，说他单纯，人情世故都懂；说他复杂，又透着一股子天真。
赤子之心，尤其难得。
何况还是在这个笑里藏刀、尔虞我诈的圈子里。
只希望顾薄渊不要辜负了这份信任。
一个星期后，柏觅宁接到陈导的电话。
对方跟他沟通了一些事情，比如档期、片酬支付方式这些，柏觅宁全部痛快答应，非常好说话。
陈导对他的好印象又加深一分，也十分痛快地说：“你明上午天过来签合同吧。”
次日上午，边致远带着他去签合同。
成功拿下叶桉一角。
9月5日开机仪式，拍摄时长4个月。
柏觅宁窝在墩墩怀里，一边看剧本一边傻笑。
又能和顾前辈朝夕相处四个月。
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