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内裤？！
一瞬间，柏觅宁大脑一片空白，站在洗手间门口，不知作何反应。
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把内裤压在了睡衣下面这件事。
所以，对方一定是看到了。
他跟顾前辈刚认识一天，先是耍流氓偷摸，再是帮忙拿内裤。
柏觅宁羞耻到脚趾抓地。
卧室里没有声音，似乎在等他回答。
他吸了口气，用极小极小地声音说了句“要。”
五秒后，随着一道脚步声：“伸手。”
门的缝隙大了些，柏觅宁顺着伸出手臂。
精瘦白皙的手臂上沾满水珠，灯光一晃，每一颗水珠都晶莹剔透，像闪闪发光的宝石。
顾薄渊一眼就注意到了对方圆润好看的指甲。
衣物轻放到他的手上。
下一秒，柏觅宁如同一只成功偷到食物的小动物，“呲溜”一下缩回手，紧关上门。
顾薄渊无声笑了笑，心想：脸皮还挺薄。
五分钟后，穿戴整齐的柏觅宁从洗手间里出来。
不知道是水蒸汽蒸的，还是羞的，总之脸很红。半湿的头发成缕勾在额头上。告别了化妆品的装饰，五官依旧帅气精致，完全不存在见光死。
宽松的睡衣将他整个人衬得更加小只。
然而谁能想到，如此正经成熟的黑色睡衣，搭得竟然是小熊内裤。
太表里不一了。
柏觅宁小步挪到床边：“顾前辈，我洗好了。”
余光见他已经躺在了床上，走到洗手间门口的顾薄渊停下脚步：“没带吹风机？”
“忘了。”柏觅宁抬手抓了把濡湿的头发，“我平时也很少吹头发，太麻烦。”
“湿着头发睡觉对身体不好。”
顾薄渊扭头看了下床对面的梳妆台，“我的吹风机在那儿，吹干再睡。”
柏觅宁连忙从床上起来，踩着拖鞋走到梳妆台跟前，上面放着一个黑色的迷你吹风机，小巧易携带。
吹风声在房间响起。
柏觅宁一边吹头发一边神游天际。
哪怕知道这是在录节目，这样的记忆对他来说都弥足珍贵，值得一辈子回味。
等节目结束，朝节目组要一份未剪辑版。毕竟以后再同框，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录制刚开始，柏觅宁已经盘算起了离别。
顾薄渊从洗手间出来，见床上的人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只露出了脑袋。
四目相对，顾薄渊颇感好笑地问：“不热吗？”
大夏天的捂这么严实。
怎么可能不热。
他现在已经开始出汗了。
“不热。”
盯着小孩泛红的耳垂，顾薄渊嘴上又开始没把门的：“放心，我不占你便宜，不用紧张。”
柏觅宁动了动身子，被子慢慢滑到胸口，心说：占便宜也不是不行。
吹完头发，顾薄渊走到门口关掉顶灯，只留一盏床头灯，暖色灯光笼罩着周围。
一分钟后，这束暖色灯光也没了，卧室被黑暗占有。
旁边没有动静，柏觅宁怕吵着对方，一动也不敢动。直到绵长平稳的呼吸声传入耳畔，他才敢慢慢转过身。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努力分辨，终于看清了身边人的大体轮廓。
一条手臂放在被子里，另一条屈着放在枕头上，手指自然弯曲，遮住了半张脸。
柏觅宁弯了弯唇角，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宝贝儿，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充满磁性和诱惑的声音敲碎一室静谧，温柔呵护，似乎是在叫恋人起床。
站在衣柜前挑选衣服的顾薄渊顿住。
自己的声音他还是能听出来的。
这段录音是前年参加活动，应现场粉丝要求，录的起床铃声。
顾薄渊扭过身，看着床头柜上响着闹铃的手机，非常期待某人醒后的表现。
衣服也不选了，靠在衣柜上，盯着柏觅宁看。
衣柜贴着门那侧的墙壁摆放，柏觅宁又睡在靠门那一侧，床边距离衣柜也就一步距离。
没出一分钟，在闹钟尽职尽责的催促下，熟睡的柏觅宁终于有了意识。
正处于意识醒了，但身体各个器官还睡着的状态。
他闭着眼睛，听着熟悉的、每日叫他起床的闹铃，开心地弯了弯唇角。
今天也是被老攻叫醒的一天。
笑容还未完全绽放，柏觅宁“刷”地睁开眼睛，跟等候多时的顾薄渊劳斯的眼神撞个正着。
对方眉梢眼角都带着揶揄的笑。
“宝贝，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闹钟还在认真工作。
以最快的速度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因为手抖，关了两次才把闹钟关掉。
柏觅宁坐在床上，顶着鸡窝头，手指用力，恨不得把手机抠出个窟窿来。
或者掐死昨晚上忘记关闹钟的自己。
别人社死，都是换个城市继续生活。
他不一样。
他得换个星球。
柏觅宁低着头，安静如鸡。“敌”不动，我不动。
“敌人”顾薄渊主动出击，语气真诚地问：“好听吗？”
“好……好听。”柏觅宁磕磕巴巴地实话实说。
小孩脸皮薄归脸皮薄，但喜欢说实话这点还是挺好的。
顾薄渊决定放过他：“好听就行，下次给你录个长点的。”
来回一句话，听多了腻。
顾薄渊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t恤和一条黑色破洞裤，去洗手间换完后便出了房间。
等再也听不到脚步声后，柏觅宁扯过被子把自己卷成个夹心面包，在床上各种滚动。
等他平复好心情，穿戴整齐下楼后，其他人已经全部在一楼了。
林柯妍在喂布布。
林柯虞和白知之在扫地，抠门节目组，连个扫地机器人都不给配，只有两把扫帚。
顾薄渊跟方君同在厨房准备早饭。
这么一看，只有柏觅宁在闲着。
他走过林柯虞身边，想接替她的工作：“我来扫。”
“不用。”林柯虞抬着下巴指指厨房，“你去厨房帮忙。”
敞开式厨房，所有情况一清二楚。
顾薄渊系着围裙，围裙带勾勒出他的腰线，肩宽腰细，身形高大，比例近乎完美。
光背影就能迷倒一大片人。
柏觅宁忍不住想起刚刚卧室发生的事，脸颊飞速爬上一抹红晕。
白知之凑过来：“脸这么红，发烧啦？”
说完就要摸额头。
柏觅宁后退一步，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冷冷吐出两个字：“没有。”
扭身去了厨房。
顾薄渊正在打蛋液，准备摊鸡蛋饼，方君同则在煮面。两人谁也不干涉谁。
二选一，柏觅宁本能地走到顾薄渊身边：“顾前辈，我帮你。”
大家都在忙，他要是什么都不做，等节目播出了，一定会被骂。
想到这，顾薄渊从善如流地把玻璃碗给他：“会摊鸡蛋饼？”
柏觅宁点头：“会。”
半个小时后，早餐上桌。
大家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早饭，节目组推上来一块木板，上面贴着六条长方形的纸条，对应六个工作。
郑导：“你们自己选择。”
节目组准备的工作都非常接地气，分别是：餐厅服务生、打包快递、发传单、物业接线员、超市促销员、地下车库保安。
工资100到150不等。
林柯虞大致扫了一眼，惊讶地问：“发传单一天才100元？这个工作很辛苦的。”
柏觅宁开口：“这已经是最原始的价格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一般来说，是有一个人先拿到这个工作，他会找一个负责人，从中抽成。负责人还会接着找。这样一层一层下来，到真正发传单的，只剩下五六十元，七十算高的。”
他17岁辍学，在没进入娱乐圈之前，木板上的这些工作，除了接线员，他都做过。
次数多了，自然就懂了。
郑导欣慰一笑：“确实是这样。我们给的，都是行业内最高的价格。”
经过一番商量，柏觅宁选了发传单、顾薄渊选了餐厅服务生、林柯妍和林柯虞分别选了物业接线员和超市促销员，白知之选了打包快递，地下车库保安归方君同所有。
选完工作，郑导叫住他：“觅宁先等等。”
柏觅宁扭过头，语气笃定：“要穿玩偶服。”
防止被认出来。
也为了好发传单。
郑导：“……”
好家伙，遇到一个比他们还懂行的。
不出所料，工作人员拎上来一个黑白熊的玩偶服。
玩偶服共分为两部分：头为一部分；上半身和腿连在一起，为第二部分。
不管是面部表情，还是尖肚子，都非常还原。
瞧这玩偶服的尺寸，得亏发传单的是柏觅宁，换别的男生，还真穿不下。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柏觅宁穿上玩偶服。
只能通过黑白熊的眼睛向外看，视线顿时变得狭窄。
按照工作所在地点，乘车前往。
恰巧顾薄渊和柏觅宁的路线重合，节目组便节约资源，将两人安排在了同一辆车。
柏觅宁穿着玩偶服，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特别是从后面看，小屁股都快扭到天上去了。
偏偏他自己毫不知情，还以为自己很帅气。
走在他后面的顾薄渊也不戳破，只是一个劲儿盯着屁股看。
出了别墅门口，有四层台阶。
柏觅宁扶着脑袋，走得十分小心，结果还是因为视线遮挡，踩空了一层。
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的顾薄渊眼疾手快，仗着胳膊长腿长，一把将他捞了回来。
两人撞到一起。
玩偶熊的大脑袋怼在顾薄渊脸上，吃了一嘴毛。
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绒服装，触感传达并不十分敏感。
但是禁锢在腰间的力道，柏觅宁还是感觉到了。
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这算抱还是算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