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郎煜(二)
[看完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挺圆满的、但是为什么要有这场游戏呢?这么闲吗?好好的生活,非得中间消失三年,三年真的可以发生很多事。]
[在游戏里面、他们度过了二十七年啊!有些人看着都没有二十七岁,他们在游戏里度过的比他们人生都长了!]
[怎么不会浑浑噩噩呢!那些失去的记忆,甚至有可能比原本的人生还要长,如果最后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全部的话,我真的会崩溃!一颗心悬在线上整整二十七年!最后你告诉我而是一场梦?!!]
[代入一下,我直接一个下辈子再见!祂如果是假的,那我也是假的!]
[如果符凌宗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那是不是说明这整个世界都是游戏?她在孤儿院长大的那一生,也是游戏的一环?]
[那你咋不说我们都是游戏的一环呢?]
[凌阳市确实是失踪了三年,而且现在都属于是完全封闭的状态,外界论坛上现在也找不到有关凌阳似的消息,所有报道都说,那是一场神明的游戏,谁知道呢?下一个被选中的会不会是我们呢?]
[生命本身不就是一场游戏吗、只是大家的玩法各不相同罢了。]
[的确!比如像我,每天都在地上阴暗的爬行。]
[一边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窥视别人的幸福;一边激情辱骂,四处乱卷的同事;两眼一睁开始骂,两眼一闭开始哭,这日子过得多快乐呀!]
[能活一天是一天,大不了我倒下就死!开摆!]
[不一样,起码他们还是玩家,我们大概是npc。]
[每天做这些差不多的事情,我们和npc有什么区别?]
[ npc只需要在特定时间到场,而我们要二十四小时在线,这人生过的、真是不如牛马。]
[哈哈哈!有一个破防的小女孩,轻轻的死掉啦!]
[看到大家今天状态都这么稳定,我就放心了!]
[这游戏看着挺有意思的,起码比我的人生好玩,果然,别人的东西就是比自己的有意思。]
[不过虞溪文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竟然还想着要救别人,真的不可思议,要是我的话!绝对做不到。]
[牺牲自己救别人吗?我大概是做不到……我是个自私的人,自始至终都是。]
[如果牺牲我一个人能救很多人的话,我想我大概会愿意。那样也挺好的,既不用再面对这个孤独的人生,也不用面对失去家人的痛苦,还会成为别人心目中的英雄。]
[我的想法大概也是这样,我无法接受失去所带来的痛苦,所以只能自私的选择自己死去。]
【有人要牺牲,有人愿意牺牲、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大公无私的人,但我不是。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让玉墨清活下来。他的过去里没有我,我的未来中没有他,这样的生活从来不是我想要的。我要他活着,也要他快乐……】
“凌阳市、是个很有意思的城市,不是吗?”凝涟为我们带来了新的视频。
「我是郎煜,或许对你们来说更熟悉的名字是陈芝予。那是第一关游戏给予我的名字。
我有一个朋友叫虞溪文,我找了她很多年。我们一起在孤儿院长大,后来我被收养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她。我回过我之前的那个孤儿院,但是那时候她已经在那里了。
我进入了这个游戏,认识了一个人,她也叫朗昱,我和她并不对付,就像我并不喜欢我的名字一样。
朗昱是个好人,如果她不叫这个名字的话,我会更喜欢她。
从来到这个游戏那一刻,我就能感觉到幕后黑手深深的恶趣味,他似乎以玩弄别人的人生为乐,真是令人作呕。
规则甚至不允许我们去同情那些可悲的人,似乎他们天生就活该被这样对待,我讨厌这个游戏。
除了第一关以外、每一关都有人淘汰,那些淘汰的人是真的死了吗?我没有办法确定,我们现在所认知的一切、都是游戏想让我们知道。
这种失控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作为游戏玩家,我没有办法改变npc的人生,遵守规则似乎是我们唯一应该做的事。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这个世界的我们并不相识。——《你·好》
语言有时候也会化为利刃,我们并不需要听到所有人的声音。——《请不要说话》
找到沙漠,离开这里。——《沙·漠》
公主似乎只是国王的一个附属品,在父权和王权的压制下,她的快乐并不重要。——《快乐舞会》
那些无辜被杀死的女孩,为什么要剥夺她们报复的权利,做错事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盼儿来》
铃声代表着安全,当然也会带来危险,摇响铃铛的时候请一定要注意。——《平安铃》
塔下的错误,本来就是人类所犯下的,为什么要责怪飞过的渡鸦。——《鸦行塔》
我们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走的每一步都请不要后悔,这是一场生命的狂欢,欢迎来到这里,亲爱的棋手。——《乌伽梅利斯》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弱点,每个人都会迎来属于自己的结局。——《深·海》
是风声、是雨声、又或者、是谁的哭声。咚咚咚、嘭嘭嘭……——《花祭宴》
这到底是思念?还是困住你的牢笼?请不要执迷不悟,清醒过来。——《步·摇》
如果结局总要牺牲一个人呢?如果一定要做出选择呢?——《请吞噬我吧·朋友》
天黑切勿抬头看,举头三尺有神明。盲目愚昧的顺从,又会害死多少人。——《神明在上》
被埋在这棵树下,来陪我玩吧!请给我自由吧!——《树女花》
如果过程不一样了,你是否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济世救人》
每一关的结局都会有祂的定义。
第九关之前每一关的限定时间是一个月,休息时长不定,随机进入下一关。
第九关之后便没有了时间的限制,活着才是我们最重要的目标,这一路上死了好多人,精神崩溃的人比比皆是。
随着技能的积累,人好像也变得冷漠了起来,我似乎很少再去同情那些npc了。
好像也没有那么冷漠,我还是会为我死去的队友伤心,可是二十多年了,我为什么还没有习惯呢?
马上就是最后一关了,这一关活下来、也许就自由了。
原来朗昱就是虞溪文,可我发现的太迟了,她被留在了游戏里。
我希望她能和我一起回去,但她似乎听不到我的呼唤;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她死在这里;
她让我活下去、代替她的那一份……
我作为最优秀的玩家保留了全部的记忆,我开始在现实世界中疯狂的寻找祂存在的痕迹,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再次见到虞溪文。
我觉得我快要疯了,大街上的每一个人我都认识,可是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认识我。不过还好,还好,还有人记得游戏里的一切,还有人记得陈芝予,还有人记得朗昱……
赵琳孜找到了我,她告诉我、这个游戏似乎并没有完结,祂更新了最新的关卡《湖·楪》我想那就应该是虞溪文……
《济世救人》是专为虞溪文一个人所定做的关卡,为的就是留住她,只要她留在那里,所有人都能获得新生。
我们查过相关的文献,那个地方确实是存在的,虞溪文应该是文献中所记载的那个、爱这个世界的妖怪,她用自己的生命,让那个世界重新开始。就如同与我们相识的虞溪文一样,她留在那里,我们才得到了新生。
通关这个游戏的代价,她、变成了《湖·楪》。
我们必须想办法,找到这个游戏的幕后黑手,我不知道那个人还会拿谁的一生当做玩笑,所以我们必须有所戒备,我们伪造了“郎煜”服毒自杀的新闻,注销了我本人的身份信息。这样所有人都会认为我死了……
技能能带出游戏这件事、让我觉得真的很离谱,创作这个游戏的人可能真的有病。
不过这些技能、正好能够屏蔽神明的窥视。
我找到了之前的那些好友,虽然记忆不是那么完整,还好都还认识,还熟悉了一些新成员,如果抵抗的对象是神明的话,我们的确需要更多、可以信任的新鲜血液。
不愧是能活到最后一关的玩家,大家都是有点本事的,人脉很广,可信度也很高。
最让我觉得震惊的人是薛重,这小子和游戏里完全不是一个人,刚见到他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他的脑子被磕坏了,游戏里那个冷漠无情战力爆表还不爱说话的小疯子,在游戏外面主打一个阳光开朗,问啥说啥,而且一天天嘴叭叭不停,甚至需要他的朋友手动闭麦。他给我的解释是都不认识,不太好意思,放不太开……认识二十多年都放不开,嗯、很合理嘛……
我们不是神明的玩具,我们必须要反抗,记忆没有删干净,但又想不太清楚会被当成什么呢?这座城市好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精神病院,之前那些好友在游戏里面磨练出来的演技,正好派上了用场,浑浑噩噩,精神失常。是我们给这个世界最后的消息……
虞溪文,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我们未来再见!下次我会重新向你介绍我的名字——郎煜。」
[啊!有一种我看不太明白的美!]
[全市的人一起装精神病啊!这个世界有点太癫了啊!]
[这个城市里的人出门见到别人、第一件事应该不是说你好,而是说我有神经病吧!]
【换名字欺骗那些新世界的神,是什么祖传手法吗?我直到现在都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这都能成功啊!那些神仙都是傻子吗?怎么次次这么骗他们,他们都信呢?】
[哈哈哈!路过这个城市,听到一片、我~有~神~经~病~哈哈哈哈!我真的会觉得离谱。]
[如果足够仔细,也许就会从那些含义中、找到细枝末节的线索,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认识那么多年,早就是生死之交了,看到大家都在寻找虞溪文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忽然有点感慨,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会有那么多人记得我吗?]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留下痕迹,只要你真的存在,就会有人记得!]
[认识二十多年还觉得不熟,那怎样才算熟?烤熟的那种熟吗?]
[哈哈哈哈!烤熟!哈哈哈哈哈!]
[所以他们给外界的消息都是假的?真离谱啊!]
[进去的是一群普通人,出来的是一堆戏精,沉浸式角色扮演二十七年,那演技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合理怀疑薛重这些年、一直在试图扮演大佬,扮着扮着连自己都骗过了,真变成大佬了!]
[确实,他和游戏外的薛重可完全不像一个人,他那个好兄弟反而更像游戏里的薛重。]
[他的好兄弟只是聪明,但并不歹毒,不会欺负无辜的npc。]
[哈哈哈!无辜的npc,合理怀疑你把自己带入了npc的角色!]
[郎煜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但她喜欢虞溪文,即使更换了名字,灵魂偶尔还会找到彼此残存的气息。]
[这么多年没见,没有认出来很正常,但是二十七年都能忍住不说自己真名是真的离谱。]
[即使你用的是她最讨厌的那个名字,还是会偶尔欣赏你。]
[最喜欢的人和自己共同作战二十七年,但自己却完全没有认出来,是我、我当场就崩了。]
[郎煜应该从小就知道自己喜欢虞溪文,而且那种喜欢,随着思念深入骨髓。游戏里的朗昱很优秀,所以她会对她有一些欣赏。在某一刻她可能也对朗昱心动过,但是白月光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那些听起来就很嘴欠的话,既能保持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能对得起那个喜欢虞溪文的自己。]
[相识二十七年,在对方死之前才发现、自己刻意保持距离的欣赏对象,就是自己的白月光,还没来得及和她说一声“好久不见”,就天人永隔了……]
[年少时分离、一生都在寻找的人,用不一样的身份与自己共同生活了二十七年,明明她们有那么多次机会相认,可是两个人谁也没说,就这么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