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季言那破破碎碎的一生

    「画面换了一个视角

    “我是季言，是龙韶太子，我的父皇是季和晏，母后听他们所说是皇后姜惜，但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孩子，我和麟儿一样都是成蛟的孩子。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呢，那是惜皇后临终前告诉我的，惜皇后的孩子出生便没有了气息，她身边的宫女替她想了个法子，用那个死婴与我做了交换，而这个决定却让姜惜往后的日子里，夜夜不得安眠……

    我是个未足月的孩子，他们将成蛟绑了，剖开他的肚子，取出了我，然后把我那个死了的皇兄放在了他的身边。那年成蛟才十五岁，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换走了，还以为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落得这般下场。他还给我那个死了的皇兄起了名字，只不过没人知道那个孩子叫什么……

    这件事父皇知道，无论我那个皇兄死没死，我最后都只会是惜皇后的孩子。成蛟在季和晏眼里是一个污点，他的出身不配生下皇子，他只不过是救了父皇一命，而我是父皇一时兴起的产物……

    季和晏看中了成蛟鲜活生长的样子，或许他从来就没有，把成蛟当成一个有独立生命的人，所以他见不得他反抗，甚至见不得他去散发出对自己孩子的爱。

    我是个未足月的孩子，所以我天生有疾……父皇找来了仙门子弟鹤月逢春为我疗伤，不愧是六大世家中唯一一个以医术闻名的鹤月家，他一下就找到了救治我的方法，但药力太猛，需要有血脉相同者试药，父皇选中了，那个时候刚刚三岁的麟儿。如此狠心，连与我们毫无关系的鹤月逢春都在为我年幼的弟弟求情，然而父亲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的病好了，母亲却好像并不开心，听她身边的宫女说她夜夜噩梦缠身，我想知道为什么？直到有一天、我见到了成蛟，他远远的就对我行礼，但是并没有说话，往常他都会很温和的看着我，今日不知是怎么了，他甚至眼神闪躲，在我靠近的时候低下了头……

    后来我才知道，他为季麟求情，奈何季和晏是个说不清道理的人，成蛟多次苦苦哀求，未得结果，便在言辞上使了些分寸，愤怒之下，父皇命人拔了他的舌头…

    之后我见到他，他又被缝了嘴，听说是咬了父皇的脖子，他倒是下嘴挺狠的，父皇脖子上留下了疤痕……

    成蛟被派去专门保护季麟，他们看起来好像又有了几分生气。宫里都在传成蛟此人是个又当又立的下贱坯子，一边勾引陛下，一边竟然还敢伤害陛下，所以才被丢去照顾那个没有娘的四皇子。那时我年纪还小，不懂是什么意思，便也学着这么说着。直到有一次姜惜听到了我这么说，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生气，她第一次动手打了我……

    姜惜一直对成蛟有愧，当时兵乱，她与季和晏躲避追兵的路上被成蛟所救，若没有成蛟，他们可能早就死了……

    十五岁那年，姜惜有一日忽然将我唤到床前，她逼我发誓，她死后要竭尽全力保护季麟，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还是照做了，在我发誓之后，她将当年的一切都告诉了我，我当时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皇后的寝宫的，只是觉得，心很痛……

    第二天她就死了，在城墙上一跃而下，可能怕自己没有办法直接死透，还提前服了毒。她可能早就想要去死了，只是她得撑着一口气，告诉我当年的真相，她不能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

    她去陪她死去的孩子了，我想，她死前还是带着愧疚的，不过还好她终于自由了，我忽然有点羡慕我那个早夭的哥哥，不用陷在这座皇宫里……

    我想去找成蛟，告诉他真相，但是看到父皇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我忽然又不敢了，他知道真相会怎么做呢？他又能改变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