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交易
大伴站在正厅中，和光同尘的样子看得人很舒服，怪不得皇帝让他跟随左右，如果让一个有棱有角的人站在旁边，看着就不爽，岂不是迟早被砍了。
见到程天佑手脚都被砍了，脸上惊异的神采大放：“哎呦呦，程少爷，这可是怎么了，你的手脚呢？哪个人做的。”焦急的神色溢于言表，关怀备至的模样任谁都会心中暖暖的，虽然程家以前是和大伴交好，不过那也是因为程家强盛的原因，大伴站在皇帝身边，可是代表的皇帝，而现在程家势微，这一句关心体贴的话语确实十分能够拉拢人心。
要不是程天佑的心性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恐怕就被他一句话给收买了，因为他问那个人做的，并没有爆粗口，说明他是知道是谁做的，如果一旦话说种了，传到文言敬的耳朵里或者二皇子的耳朵里，免不了一些麻烦，如此用了一个人字，既收买了程家，又不得罪二皇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有劳大伴关心了，已没有大碍了。太子，还请给我和大伴单独交流的机会。”程天佑直奔主题，不拖泥带水，主要是他太想要报仇了，他太想要救回父亲母亲了，现在哥哥、嫂嫂死了，能救他们的只有自己了，还有爱他的平阳公主。
太子在自己家反而被下了逐客令，脸色变了变，感觉像是被羞辱了，但是大伴在这里又不好发作，即便是全盛时期的程家也不敢如此和他说话，太子压下心头的怒火，毕竟被人命令的感觉很不爽，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朝着大伴拱了拱手：“你们聊，我出去转转。”
见所有人都离开了，程天佑对上大伴深沉的眸子：“大伴，我们做一笔生意如何？”
程天佑直奔主题十分符合程天佑的心意，毕竟在宫中皇帝那弯弯绕绕的心思，他已经猜了二十年了，天下间谁人的心思最难猜，当时就是帝王心术，如果他一个小辈在他面前玩心眼，无异于关公面前耍大刀，还不如直接了当抛出自己的条件。
“说来听听，你们程家现在只不过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还有什么能和我交换的呢？我和陛下说你才华了得，必成大器，以陛下多疑的性格，那么你们程家将万劫不复，如果我回去说你已经成为一个废人，虽然陛下不一定就会放过你们程家，但是至少不会现在就对你们下手，以后时间久了，饶了你们也说不定。所以现在你们的生死可就在我的一念之间，就凭这，不客气的说，你也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大伴憨厚的表情下，透露着精明，能在皇帝身边待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精明呢？
“唉，如果我死了，这世间能够恐怕就没有人能够让大伴变成正常男人了……”说着摇了摇头，感觉很惋惜。
作为一个不完整的男人，而且作为一个半道出家的人，虽然已经过了那个食髓知味的年纪，但是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渴望得到，现在的他要钱有钱，有的人为了巴结他，都找不到送钱的门路，宅子、金条、奇珍异宝，他早已经司空见惯，不足为奇。要地位有地位，除了皇帝，就算是太子见了他也要毕恭毕敬，因为他是皇帝最亲近的人。要女人有女人，不过他要女人有什么用呢？他不是不行，他是没有啊，没有这项功能，你说气人不气人。
现在老了，他见到别家妻妾成群，儿孙绕膝，他都要忍不住逗弄逗弄人家的小孩，仿佛自己的缺憾也补全了，不过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嫉妒这样幸福的家庭，凭什么人家能够有幸福的家庭，他却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天天装孙子，才能够苟活，因此，对于一些犯官，落井下石的也格外残酷，看到别人家断子绝孙，比他还要凄惨，他的内心才能够得到满足。
为此即便太监不得修炼，他却是偷偷地修炼各种功法，而且练功比任何人都更加刻苦，想要找到能够断肢重生的方法，不过始终找寻不到。
现在居然有人说能够让他做回真正的男人，他从脚底到头顶的神经全都紧绷起来，上前一把抓住程天佑椅子的扶手，逼视这程天佑的眼睛：“你说的是真的？没有戏弄我？”
作为皇帝的大伴，云淡风轻，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是基本素养，不过这次他却失态了，可见内心的狂喜。
“我是程家百年难得一遇的炼药奇才，我忽然想通了一个药方，能够让人断肢重生，很稀奇么？”陈天佑自傲地说。
“哼，就你，要不是你手脚都断了，我还真就信了，寻常人双手齐整炼药都困难，何况是你这个废人，我看你是厕所大灯笼找屎。”大伴很生气，转身就走。
“你不信我也没关系，我死了也没有关系，不过我死了，你要在这个世界上找到能够让你重新做回男人的方法，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程天佑不急不缓的说道，现在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以前的他如果报仇心切，现在早就慌了神，而现在的他，虽然心中焦急，不过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劝你好好洗洗你的脖子，准备被砍吧。”大伴脚步顿了顿，径直拂袖而去。
太子知道大伴是个高手，因此也就没有给自己添堵，搞一些没有必要的偷听之类的小动作。
“那大伴离开的时候挺生气，要不我现在就护送你和平阳出城吧。”虽然程天佑现在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而且还连累了自己和平阳，不过太子还是厚道些，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妹妹伤心，虽然程天佑现在是个废人，只要妹妹喜欢，他还是竭尽全力保他们周全，不过，如果皇帝找不到人，那么怒火肯定会全都撒向他这个太子，到时候被废除太子职位都是轻的。
“没关系，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太子殿下请放心。”程天佑勾了勾嘴角，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