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蜜蜂
“痛死了”
骂骂咧咧的掏出手机照了照前面，原来到尽头了。
这所房子的管道设计很奇怪，毫无秩序地向各个方向扭曲。虽然它确实与每个房间相连，但中间有多个裂缝，使它就像一个迷宫。另外，黑暗也容易让人失去方向感。老实说，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宋晓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喂，死鱼眼凶手真的可能在管道里吗？我们已经爬了这么久，连只老鼠都没看到。
苏牧沉思了一会儿，才回答道：“目前有三种可能：第一，凶手已经逃跑了，第二，凶手还在管道里，但我们只是没有找到他;第三”
“还有第三个？”
“第三种可能就是——”苏牧顿了顿。“我们实际上已经遇到了凶手，但我们看不到它。
“看不见？不说这管道有多小，要是碰到凶手，就算看不见也会撞上它的身体。”
“如果那东西没有肉体怎么办？即使你穿过它，你也感觉不到。”
苏牧的声音很平缓，仿佛在评论天气有多好。然而，宋晓却是一怔喃喃道：“没有肉身？你你的意思是说是鬼吗？
不知为何，当她说出“鬼”字时，她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立刻变得阴森恐怖起来了。
宋晓咽了口唾沫，转头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虽然是一片黑暗，但周围很安静。
安静了几秒钟后，她挣扎着转过身来，说：“已经到头了，我们爬回去找个有光的地方吧，我不想再呆在这该死的管道里了。”
一声冷笑从黑暗中响起。
“怎么，怕鬼？”苏牧嘲讽道。
宋晓连忙为自己辩解。“活人哪有不怕鬼的？你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吗？”
宋晓翻了个白眼。“说真的，你觉得这里有鬼？”
苏牧沉默了一会儿。“现在，我不能断言这里是否有鬼魂。但我认为，连续杀死两个人的凶手可能不是鬼魂。”
“哦？为什么？”
“因为我从来没见过鬼用针杀人。”
宋晓回想起了两名死者脖子上的针状血点。
很奇怪，两名受害者的同一位置都出现了相同的血点。那。。。不可能是巧合吧？另外，看起来尸体的血肉已经完全吸干了。别告诉我凶手是吸血鬼？
她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又长又黑又窄的风道里散发着难以忍受的气味，给人一种极其令人窒息的感觉。
宋晓和苏牧已经换了方向，交换了位置。这一次，苏牧是走在前面带路的，宋晓在后面。不过，苏牧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此外，他有高度准确的方向感。宋晓开始落后了，也就顾不上废话了，只是一味地低着头往前爬。
当她爬行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空气从她身后涌来，像一阵寒风拂过他的后背，却让她的血液比平时更冷了几分。
她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抬起头看向前方，苏牧离她还有一段距离，于是急忙加快步伐，匍匐前进。然而，在她抬起腿的那一刻瞬间僵在了原地。
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脚踝。就像一对有力的爪子，五根手指牢牢地勾住了她。
这是什么？
宋晓惊慌失措，猛地抬起头，突然看到一双眼睛盯着她！
一双一眨不眨的血红色眼睛，离她极近！
宋晓愣了几秒，然后突然喊了一声。
“啊鬼啊！”
她身体向前一扑，像是最后的希望一样抓住了苏牧的裤腿。
苏牧失去平衡，倒在了管道中。
他猛地扭头，怒吼道：“喂，你疯了吗？松手！”
宋晓死死揪住苏牧的裤子，不肯放手，她不断用力踢腿，想要踢掉脚踝上的东西，结结巴巴地说：“这、有鬼……”
“鬼？在哪里？”
“就、就在我后面……”
“在你后面？”
苏牧皱了皱眉头，疑惑地将手机灯照在宋晓身后。
然后他冷冷地说：“你瞎了吗？你身后什么都没有。”
“咦？什么都没有？”
宋晓眨了眨眼，转头又看了一眼。
的确，在昏暗的灯光下，她身后的空间是空的，除了一些漂浮在空中的尘埃颗粒外，什么也看不见。她脚踝上的抓握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但我明明看到了一双眼睛！
宋晓茫然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之前袁梦语说过，她也见过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当时她并没有在意，但现在她真的亲眼目睹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遇到鬼了吗？
宋晓还在原地发呆，已经爬到前面的苏牧无奈的回头喊道：“你在发什么呆？前面有光。”宋晓猛然惊醒过来，抬起头看向前方。
在他们面前是一盏模糊的暖光，看来他们这次终于走对了路，一定是已经到达了某个房间上方的某个点。他们一点一点地向光移动。然而，在他们爬出通风口之前，隐约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
显然，有人在这个房间里吵架。
“什么？你是那个打开落地窗的人？”
邵月华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妹妹。她茫然地盯着看了整整几秒钟，然后才明白整个事件的顺序。
她用颤抖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你是你雇了私家侦探来寻找阿伟出轨的证据，并发给我是吗？你把那些照片送到我手里，让我和阿伟打起来然后——然后你提前打开了我房间里所有的落地窗，我很有可能推开阿伟，然后——然后你把杀人的罪名转移到了我身上是吗？”
邵月华说完这一切后，邵月婷依旧安详地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姐姐，然后她淡淡地笑了。
“回答我！”
忍无可忍的邵月华发出一声怒吼，伸出双臂用力将妹妹往后推。
邵月婷被推倒在床上。下一秒，她意外地爆发出了愉悦的笑声。她一边笑，一边懒洋洋地说道：“是啊，你说得对。事实正是如此。呵呵，姐，你情绪激动就乱推人的坏毛病还没改呢，哈哈哈。我只是想尝试一下，看看那一天的到来；我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功了。不过，姐，如果追根溯源的话，恐怕你未婚夫被推下楼的原因，还是因为你爱推人的坏习惯，你不觉得吗？”
邵月华愣了一下，缓缓抬起手臂盯着自己的手。温热的泪水渐渐从她的眼眶里溢出来，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手掌上。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一直暗恋着阿伟？为什么要杀他？
邵月婷在床上坐了起来，冷漠地看着姐姐。她干笑一声，咬牙切齿地挤出五个字，“因为他该死！”
说这话的时候，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绝望的悲伤表情。
邵月华将目光锁定在妹妹微微凸起的腹部上，脸色苍白，颤抖着问道：“你——你和阿伟做了什么？你——你对我的未婚夫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邵月婷哼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问道：“我现在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你认为我们做了什么？”
“你——你这个贱人！！荡妇！”
邵月华怒气冲冲地冲上前去扯妹妹的头发。
邵月婷不甘示弱，一把抓住姐姐的衣领，道：“开什么玩笑，尽管那个男人是一个喜欢背叛别人的好色之徒，但你仍然把他捧在手心，如获至宝。这里犯贱的到底是谁，是我还是你？”
“闭嘴！该死的人应该是你！”
邵月华哭着把妹妹推倒在地上。
邵月婷反抗着，翻身将姐姐压在身下，牢牢抓住她的衣服。
两姐妹继续扭打在一起，她们的眼睛因愤怒而变红，互相撕扯着。
在地上来回翻滚后，邵月华终于死死地掐住了妹妹的脖子。
“去死去死去死”
她跪在地上，头发和衣服都凌乱不堪。她的红眸睁大，充满仇恨，嘴里不断念叨着这句话。每次她说“死”的时候，她都会用更大的力气。邵月婷仰面躺着，双手紧握着姐姐的手。她无力地踢了踢腿，脸色变得煞白。。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尖叫着，猛地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姐姐。她的唇角浮现出一丝恶毒的笑容。
邵月华心中一惊，忽然发现姐姐的嘴角缓缓露出了一双白色的獠牙。它们逐渐变长，同时变得更加尖锐，如嗜血恶魔般，从她的口中无声无息地向外延伸。
“什、那是什么……”
邵月华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震惊地看着妹妹。
邵月婷从地上爬起来，一点一点地张开了嘴。粘稠的唾液滴到地板上。
邵月华浑身一颤，急忙转身，想要逃跑。可还没等她走到门口，邵月婷就从背后将她扑倒，按在了地板上。然后她张开嘴，一根锋利的细针从她的喉咙里钻了出来，刺进了邵月华的颈侧。
邵月华惊恐地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一声来。
随后，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邵月华本来丰硕的身躯开始变得瘦削扁平，就像一个被吸干的塑料果汁盒，瞬间瘪了下去。
她整个人都变得干瘪、皱巴巴的，僵硬地倒了下去。一双死灰色的眼睛裸露在眼窝外，仰视着天花板。
她的死状，就如周越和杨文洁死时那样阴森恐怖。
宋晓趴在通风口上方，看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在她眼前上演时，一股恐惧的颤栗贯穿了她的内心。还没来得及喊，她的嘴就被苏牧从后面捂住了。
“嘘。”
邵月华死了。
诡异的是，杀害她的凶手竟然是她的亲生妹妹邵月婷。
邵月婷谋杀自己妹妹的方式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当宋晓和苏牧利用通风管道回到来时的房间时，周越那具干涸变形的尸体还躺在地上。
宋晓惶惶不安地看了一眼，慌乱的心跳还没有恢复过来，还停留在刚才目睹的场景中。愣了一会儿，她终于嘀咕道：“凶手是邵月婷？那意思是说周越杨文洁也被她杀了？”
苏牧盯着地上的尸体，没有回答。
宋晓咽了口唾沫，想了想，又补充道：“可是——那是什么东西？你看到了吗？那些雪白的獠牙，还有还有她嘴里的针，她杀了一个人，就像用吸管喝一罐可乐一样简单。她她不是人类，是吗？”
苏牧依旧没有说话，他转过头去，凝视着对面墙上的三面六角形镜子以及上面那个奇怪的符号。
“你之前说那个符号像什么？”
宋晓也把目光对准了它，道：“像个小孩子的涂鸦。
“不，我是说像小孩子画的什么？
“呃，好像画了某种有翅膀的昆虫。”
“什么昆虫？”苏牧进一步追问。
宋晓眨了眨眼。“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之前只是随便猜了一下。”
苏牧摇了摇头，指了指那个奇怪的符号。“根据你之前说的，如果中间的椭圆形部分是昆虫的身体，两侧的圆形部分是它的翅膀，你不觉得它像蜜蜂吗？”
“蜜蜂？”
宋晓走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喃喃道：“是和蜜蜂很像，但这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
苏牧道：“如果按照之前的推测，那么最后一节车厢里的每一个人都收到了一封神秘的邀请函，要登上那列火车。在那种情况下，通过发出邀请函开始这一切的是一个家族，他们使用这个蜜蜂符号作为他们的徽章。
“神秘家族？”
“是的。”苏牧点了点头。“仔细想想，其实，最后一节车厢的乘客名单，从整个事件一开始就已经安排好了。然后那些人所坐的火车突然在隧道里脱离了。随后，我们找到了这座空房子，这是唯一有可见光源的地方。不久之后，这座房子里的人开始陆续死去，一切都无法阻止，无法挽回。我们的一举一动，看似都随着形势的变化而变化，但实际上，这一切都是某个看不见的人所安排的。有人在幕后控制着一切。”
““你的意思是……”宋晓盯着墙壁上的符号，干笑一声。 “幕后黑手就是使用这蜂纹的神秘家族？”
“是的，这个家族的名字是哈夫伦。”
“哈夫伦？”宋晓怔了怔，惊讶地叫道：“你居然认识这家人？”
苏牧摇了摇头。“不，我是很小的时候听别人说过，所以我也不知道确切的细节，但可能没有人知道，因为哈夫伦家族世世代代都隐藏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找不到的地方。没有人见过他们，他们就成了传说。
“哦？什么样的传说？”
宋晓睁大了眼睛，充满了好奇。
苏牧微微恼怒地盯着她，他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讲故事的幼儿园老师。
“传说哈夫伦是一个巨大、神秘和古老的家族。他们有自己的文化和语言体系，以及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甚至有些人说他们看起来与普通人不同。他们也从不与外界的人通婚，只是为了保持自己纯正的血统和基因，代代相传在家族内部。传说中，哈夫伦家族的徽章是一个类似蜜蜂的符号，所以当你提到这个东西像昆虫的时候，我隐约想到了什么。你想一下，蜜蜂用什么来攻击人呢？”
“呃，用针？
“没错，蜜蜂的武器是针。”
宋晓看着地上周越的尸体恍然大悟。“呃，这么说来，邵月婷可能是那个哈……什么家族的后人？”
随后又喃喃自语道：“那也不对，她和邵月华是双胞胎姐妹。如果她是那个家族的后人，那你怎么解释邵月华？”
短暂的沉默后，苏牧回答道：“我无法解释，而且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猜想，还没有最终结论。
“哦，好吧，不过，据你刚才所说，传说中的那些哈……什么的人，长得和人类不太一样。难道说，他们长得像刚才的邵月婷？长着獠牙，嘴里还藏着致命武器？既然如此，那这个家族的人到底算不算人？”
苏牧瞥了一眼墙上组合成蜂巢形状的三面六角镜，缓缓道：“关于哈夫伦家族的起源，传说有两种不同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