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甜的橘子

    江晚棠回到家，放下了书包。今天爸爸已经在做饭了。她就不用去厨房忙，走到客厅拿了一杯水，然后在卧室看了一会儿书。

    她去梳头发的时候，发现了挂在墙上的橘子。

    她拿起来一个橘子，放在鼻子闻了闻橘子的清香。

    没有人会这样，把橘子当宝贝把玩。

    她要好好欣赏一会儿橘子，才打开橘子。橘子皮她放在窗户上晒太阳。橘子皮可以拿来煲汤。可惜家里没有骨头，也没有鸡肉。鸡要过节日才杀。所以，橘子皮留着，现在还暂时用不上。

    江晚棠 太久没有吃橘子了，放到嘴巴里，口腔粘膜传来一种奇怪的感觉。

    在学校吃的东西都是寡淡的。

    平时路过水果摊，她让送她回家的妈妈买。妈妈一般都是拒绝。

    现在的橘子价格便宜。所以应该是这样。江妈买了两斤。

    江晚棠一下子吃了两个。她吃是慢悠悠吃的。甚至还把橘子的膜再吃果肉。

    如果家里有榨汁机，她可能会喝果汁。

    江止柔这周没有回到家里。她去厨房看了看爸爸煮菜。

    又是一些不起眼的菜。江爸爸买了一条小鱼。正在做。

    “爸，你能不能做成酸辣口味的。”

    “家里没有辣椒和酸菜，做不了。”

    好吧。“下次你一定要买点酸菜回来，买一瓶辣椒酱回来一起煮鱼。”江晚棠看着爸爸在锅里翻炒。连忙坐下来添加柴火。

    家里用的是一口大锅。江晚棠烧了一会儿火。江爸爸开始炒空心菜。

    这里的天气湿热。所以，家里大多数时候都是吃粥。有时候江爸爸不会控制放米的数量。煮出来的粥一点也不稀，更像是饭。

    江晚棠吃晚饭很快。

    星期五晚上她不会去学习，回来了就是放松一下。她爬上了楼顶。开始看起了星星。

    下了大雨之后的星星特别大，还比以前看到的都要亮。

    江妈骂江爸爸的声音开始响起，她觉得很烦。

    走下楼去，让江妈不要再吵了。

    江妈没有停止。她不听，还是在说着各种难听的话。不干活，整的菜难吃，还有各种垃圾，干嘛拿回去家里。

    还要骂爸爸的姐姐们妓女。骂来骂去，也就那几句话。但是她可以说很多，算一下，一个小时都不能让她停下来。

    江晚棠就这样。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写着她自己给自己布置的作业。

    不然她还能干嘛呢。早早睡觉也睡不着。晚上了，没有其他的活动。所以，她只能听着。

    隔壁的伯母家，没有注意过家里的情况。更没有帮助这个家里，她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家里吃的伙食是什么样子的。

    到了杀猪的时候，堂嫂会拿一些肉粥过来。

    江晚棠的妈妈说不要。

    之前被伯母骂过，小时候去她家玩。她说不要过来讨吃的。

    更令人愤怒的是，爷爷叫堂哥过来。妈妈被打得一气之下回去了娘家？然后娘家人浩浩荡荡，带着铁铲木头棒子过来，打算打回去。

    江妈回去的时候哭得眼汪汪。

    江晚棠跟着走，江妈把她们姐妹叫了回去。然后带着衣服走了。

    村里有人劝架，几个男的说了话，然后他们没有动手。

    年幼的江晚棠看着，心里却没有什么感觉。

    妈妈从小也打她，用棍子打腿。她跑不了，后来她知道了发火的江妈打起她不会手下留情。发现江妈生气，她自己撒腿就跑。

    她说以后嫁人，有多远嫁多远。

    江妈从小就对她说，没有人会可怜她的。说实话，这个地方的人确实是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她好。就连江书婷，也是那种，需要江晚棠拿作业给她抄，她才会过来家里。

    想起这些她觉得很烦。什么亲情，友情都是这么地令人没话说。何况是什么爱情。

    陈瑾不是她需要的对象，他只是她的朋友，两个人之间不是男女朋友。她没有承认过，自己其实需要他。比他想的更加需要。

    江妈又说江爸没有钱，对女儿们的花费一无所知。江晚棠讨厌她这样说话。

    自己没有花什么钱。学费是补助，然后自己的生活费，饭钱，拿补助来抵消。

    她没有给过她零花钱，平时自己也没花她什么钱。

    江妈生气会说，要不你和你爸一起去捡垃圾吧。江晚棠不说话，只是认为，自己要好好学习，天天都要努力离开家里。

    她突然想起了苏宴给她的荧光棒。使劲掰一下棒子，棒子会变亮一些。

    她躺在床上，开始想那位学长。

    两年了，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宿舍的女生告诉她，某天放学了，看到那位学长在学校吃糖。是一颗棒棒糖。

    他笑得很开心。

    这样的男孩子，会生在什么家庭呢？他的爸妈又是怎么相处的呢。

    江晚棠把荧光棒放回去桌面开始入睡。

    她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妈妈还没有睡。

    她过去看了一下，妈妈在客厅趴着。

    “妈，起来洗澡，去床上睡吧。”

    她真搞不懂，怎么累都要洗澡了，去床上睡啊。

    后来她明白了，原来身体很累，会看到床就想躺下来。洗澡，睡醒了再洗也不迟。妈妈真辛苦。

    没有文化，丈夫挣不到钱。

    自己小的时候，真不知道江妈是怎么过来的。她说农忙的时候，把孩子放在田埂上，拿稻草人当防晒布，她们玩稻田里的水，妈妈就在泥巴里干活。

    三月和7月抛秧，秋天和夏天收割。爸爸出现，只会在田野里呆三十分钟。不一会儿。他就会离开。

    这样的人生，一年一年都是那么苦。

    现在的年代。还是有很多这样的妈妈。嫁去了农村，孩子大了就去工作。回来家里还要忙蔬菜园还有田野里的活儿。家务活也要干。

    江妈脸上很多皱纹。她说，八十岁的老太婆看起来都没有她老。

    对呀，养尊处优的老太太，没有妈妈脸上的风霜。

    某次她来学校接江晚棠。黑眼圈很严重，眼角下垂，看起来真的好苍老。一看就是熬夜熬得太厉害了。

    而江晚棠却觉得，江妈这样有点丢人。回去宿舍前说了自己周末不回家。留在宿舍里。

    妈妈没有听到，过来宿舍找她。说自己等她等了那么久。

    她哭得很伤心。自己明明说了。

    江妈说不要读了，收拾衣服回家去。

    江晚棠真的是不懂。干嘛要这样。

    她在宿舍洗衣服。江妈走了。同学看着她哭，她说，自己都习惯了。

    她成绩那么好，干嘛不读书。可她妈妈说要收拾东西回家去。

    自己看着妈妈，比起怜悯，更多的是冷漠。她不喜欢这样的妈。

    她没有值得夸赞的善良和忍辱负重。在家里吵翻天。在外面，每次买点东西都要看她脸色。

    不买。

    冷冰冰一句不买。

    江晚棠打心眼里看不起这样的妈。不想搭理她，更不想体会她的不易。

    她说，自己学习她不管，就不要指望她去管她的事情。不要说什么水稻被水冲了，也不要说自己爸爸的坏话。

    她讨厌她在她说太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