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陷阵军第九营
“有劳军爷。”步崇谢过之后，又对着三人叮嘱道，“军营是军机重地，我不方便进入，接下来就靠你们自己了。”
“按照规矩，我会在此处等到亥时三刻。如果你们觉醒失败，尽快出军营来寻我。”
“那要是觉醒成功呢？”步惊天看着军营大门，咽了咽口水傻傻问道。
步千里翻了翻白眼，一马当先向前走去。
“傻孩子，觉醒成功当然是留在军营，成为陷阵军预备役。”步崇拍了拍步惊天肩膀，语重心长道，“进去之后，多看多听少说。”
步崇当年也经历过觉醒仪式，知道陷阵军的规矩，有些话他不好明说，只能以言语暗示。
不过看步惊天这傻乎乎的模样，未必能明白他的话中之意。
在一名兵士的带领下，三人在军营内穿梭，很快来到一处练兵场。
此时天色已彻底黯淡，练兵场周围篝火熊熊，映照出一个个少年身影。
从身高体型来看，这些少年在十岁到十八岁之间，年龄跨度极大。
“这是你们的位置，在这里静候便是。”领路的兵士沉声提醒道，“军营重地，不得四处走动，违令者斩。”
兵士说的话虽然轻飘飘，但步千里三人却是心中一凛，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待。
可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偌大的军营却是一片死寂，除了篝火熊熊燃烧的噼啪作响声，再也听不到一丝喧哗声。
依照众人推算，戌时早已过去，但却始终无人现身。
“多看多听少说……”步千里心中一动，想起了镇长临走前饶有深意的嘱咐。
难不成……这也是陷阵军的考核之一，在试探他们的心性？
步千里与步惊天偶有摩擦，与步忠贤更是水火不容，两人都没有与他说话的意思，在一旁窃窃私语着。
“不是说戌时开始吗，这都戌时一刻了？”
“你听……周围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
“什么情况？该不会有人入侵陷阵军吧？”
在少年们窃窃私语的同时，距离练兵场数十丈的一座帐篷内，一群超凡者正围坐其中，露出兴致勃勃的神情。
在他们眼前，是一道散发着玄奥气息的罗盘，将练兵场内的场景投影而出。
此为镜花水月之术，是术士掌握的一种远程观测术法。
按齐天王朝的军队制度，五人为伍，十人为什，百人称百夫长，千人称千夫长，万人称万夫长。
此刻围坐在帐篷内的十一名超凡者，除了居中面容肃穆的中年人外，余者皆为千夫长，散发出强大的超凡气息。
“不过一刻钟而已，这些家伙就按捺不住，心性有待磨炼啊。”
“倒也不全是，你们看，这几个小子风雨不动，一看就是从军的好苗子。”
“心性是其次，能否觉醒尚是未知数。”
“若是有觉醒本命天赋的，你们可别跟我抢啊……”
从军者，修炼天赋固然是最重要的，但对心性的要求也不可或缺。
每年觉醒仪式之前，陷阵军都会故意这般安排，为的就是看看这些后辈的心性。
在这百多名少年中，只有五人有着渊渟岳峙的气质，面色岿然不动，并不因旁人的躁动而自乱阵脚。
步千里……郝然便是五人之一！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端坐主位的中年人面色不动，淡淡道：“观察得差不多了，出发吧，看看这些小家伙天赋如何。”
“遵万夫长令！”众千夫长闻言，纷纷收敛笑意，躬身行礼道。
哒！哒！哒！
练兵场外，重甲落地的铿锵之声由远及近，少年们循声望去，只见一队身着甲胄的兵士正大踏步走来。
陷阵军军纪严明，行走之间自有尺度，兵士走路时目不斜视、身如松柏，令人情不自禁生出敬畏之心。
“一二三四五……他的肩甲上有五道陷阵军章，是陷阵军的万夫长！”
“还有他身后的十位，个个都有四道陷阵军章，应该都是千夫长。”
自从进入练兵场后，魑魅便悄无声息没入步千里体内，但并没有反噬其主。
随着万夫长和千夫长的到来，体内的魑魅将气息压低到了极致，步千里也感受到磅礴威压在逼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领头之人面容英武，体格高健，挺拔而立，宛若一柄战枪刺向天空，左侧肩甲烙印着五道长锏，象征着此人的身份。
此锏名为亢龙锏，乃是齐天九军的军职标志。
除却最低级的普通兵士外，伍长、什长、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皆有此章，用以辨别军职高低。
项翳，陷阵军第九营万夫长，奉命镇守丰都城域，修为功参造化，是方圆万里内的第一强者。
他身后的十道人影或高或瘦，或胖或矮，或男或女，有的迈步而行，有的离地三尺悬浮，有的盘坐在凶猛狰狞的巨兽身上……
在少年们震撼的目光中，项翳等人踏上早已搭建的木台，居高临下俯视着众人。
“诸位，我乃陷阵军第九营万夫长项翳，今日主持觉醒仪式，望诸君得天之眷顾，他日为齐天王朝立下不世之功。”
项翳的目光在练兵场上缓缓扫过，每个人都感觉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几乎都本能地避开对视。
“咦？”项翳眉头一挑，目光在步千里身上略微停留，心中暗道，“好重的杀气，丰都城居然有这样的少年。”
杀气虚无缥缈，但却真实存在，只有常年厮杀战斗的人才能感觉得到。
步千里常年杀猪，这两日手上又多了三条人命，杀气凝而不散，难免引人注目。
不过……丰都城并非战乱之地，青云山脉多年未有兽潮爆发，这小子是如何积攒出如此浓郁的杀气？
“且看此子潜力如何，再行查探。”项翳将目光移开，面色严肃道，“觉醒仪式正式开始，凡名册记载之人，等候命令依次向前。”
项翳对着身后一名千夫长点了点头，大马金刀坐到身后檀木椅上，面无表情观察着仪式的进行。
一名身高七尺、肥头大耳的千夫长手拿名册，翻手取出一颗晶石，悬浮身前散发出淡淡荧光。
“这就是觉醒晶石？”步千里目光炽热，双拳紧握，心中汹涌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