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并不快乐
我有点心虚地瞅了眼自己衣服上的logo，要不是杨沫说，这些字母合在一起，我都不知道怎么读。
再则，温瑜是知道我经济状况的，前两天还因为交不出医药费让她垫了钱，今天就穿着这样的国际大品牌来赴约，多少有点不像我的作风。
穷这件事我从来不装，就像富这件事我也从来不装一样，因为犯不着。穷就是穷，富就是富，这是人生不同的状态，就像一根搅屎棍，非装什么逼呢？
“假的！下次我买的时候注意点，现在的地摊货也太过分了，贴个假的耐克李宁也就算了，还搞这么高大上的品牌，被你一说我穿得都有点膈应了。”我悻悻然说道。
只是，就算杨沫看不出来真假，但已经真正混迹于上流社会的温瑜，肯定能看得出来。
但她并没有在衣服这种小事上多费口舌，而是关心地看着我，问道：“叔叔这几天怎么样了？”
“还行。”我笑笑。
“叔叔怎么了？”杨沫疑惑地看着我。
我把我爸的情况简单地向杨沫介绍了一下，杨沫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叔叔虽然平时看起来很凶，但人真的超好，我明天去医院看下叔叔，希望叔叔的病尽快好起来。”
“余琛。”这时，温瑜叫了下我的名字，但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让我有些好奇，笑道：“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呗。”
温瑜抿了口热水，缓缓开口：“我觉得有空你也得去做一个体检，那天医院回来我询问过一个医生朋友，他说血癌存在一定几率的遗传，跟基因有关。所以保险起见，你最好去做个基因检测，如果真的有这方面的隐性基因，得提早预防。”
面对白露这话，我不由叹了口气，“其实我爸说的没错，不管你体内有没有这种隐性基因，但在穷这个字面前，这些都不值一提。人往往选择的，先是活下去，活得好了，才会去考虑自己健康的问题。”
“叔叔的医疗费有困难的话，你跟我说，别自己扛。叔叔从小帮了我家那么多，他在我心目中，就像半个父亲。”温瑜看着我，说道。
提到钱，我的脑海中想起了钱总，我于是下意识问道：“温瑜，你能告诉我，你这酒吧是怎么开起来的，在这里开一家酒吧，可不容易。”
果然，当我这么问的时候，温瑜的眼神有些躲闪，手里捧着杯子，犹豫了一会才回答道：“是我未婚夫出资的。”
“你未婚夫这么有钱啊！他家是做什么的？”杨沫好奇问道，而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
我希望，温瑜的未婚夫，并不是像钱总那样的人。
温瑜又抿了口热水，“他家有个家族企业，做服装的，生意一直以来都还不错。当时我刚来上海，就进了他们企业旗下的一家门店。”
“哪天，能让我见见你未婚夫吗？”按理讲，作为温瑜的前男友，我不该再去干涉她的感情，也没这个资格，可在会所待的这半年，我真觉得男人没几个好东西，我不想温瑜成为那个像钱总口中所说的未婚妻那样，高攀嫁入豪门，最后过得像个保姆，活着的每一天都得看自己丈夫的脸色。
当我这么说的时候，温瑜不由看了我一眼，可能她好奇，我为什么想见她的未婚夫吧。
“到时候看吧，他平时很忙，应酬太多了。”温瑜抿了抿嘴，但眼神中似乎也有一丝落寞。
我总觉得，对于这段感情，她并不快乐。
……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见彼此都有些生疏了，也或许是因为我和温瑜已经分手的关系，这次难得的重聚，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快乐，都没到十一点，我们就散了。
“余琛，你是担心温瑜以后会不幸福吗？你担心她的未婚夫会对她不好？”离开野果酒吧，我和杨沫又轧了一会马路，杨沫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事。
我拿出烟刚想点燃，杨沫把烟从我手里夺了过去，“也给我来一根。”
“你不是不抽烟吗？”我好奇地看着他。
杨沫哈哈一笑，“年少不懂事，现在进了社会，发现烟是个好东西，抽的时候能让我忘掉很多烦恼。”
我也笑了笑，替他把烟点燃，说道：“这半年我一直都在会所工作，每天晚上看着那些男人纸醉金迷，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快乐吗？”
“快乐啊！当然快乐了！我要有钱，我他妈也一定要去感受一下这样的生活。”杨沫哈哈笑道。
“可你见过，当一个男人抱着怀里的姑娘，喝多了之后看着天花板的那种眼神吗？”
“是什么样的眼神？”杨沫好奇地看着我。
我吐出嘴里的烟雾，“空洞，无神，麻木，甚至是绝望。”
“啊？为什么会这样？”杨沫不解，“要是我，我肯定嗨到天亮啊，喝这样的花酒，我想想都觉得刺激。”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眼神。或许，当你沉沦快乐的时候，就感受不到快乐了吧。也正是因为这样，让我开始对有钱人，尤其是有钱的男人有些厌恶。当他们有足够的钱，他们追求的往往是更加低俗，更加出自肉体本能的快乐。所以你觉得当一个女人嫁给了这样的一个男人，真的会快乐吗？”
可能，这也是我酸那些有钱人吧。自己得不到，就把这一切想得那么污秽，虽然这个世界，很多时候，确实就那么肮脏。
何况当时的我自己却不确定，如果那天我真的有钱了，会不会真的也是跟他们一样，就喜欢沉沦在这样的快乐中。
杨沫对我这番话倒是不以为然，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了，别想这些了，至少温瑜能做个富太太，以后再也不用为钱这件事而担心了，有了钱就不用过以前那样的苦日子。”
我把杨沫送到了临时住的酒店才回去，并承包了他租房子的事宜，毕竟有陆光在，帮他找个便宜的房子，肯定不是问题。
然而，就在我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挽着一个男人走进了酒店的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