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好像跟我同行的人叫吉尔曼
疲劳感并没有促使冼珹进入梦乡，他躺在床上，回味着过去的一切。
那个白皙脸庞，那些略带青涩的话语。
似乎他真的是个小孩，或许一开始就误会了哈斯塔，那个少年人，真的不是为了残害他们而来。
一时间，懊悔跟不甘涌上冼珹心头。
仿佛那天三个人一起喝的不是红酒，是血浆。过往的种种犹如利刃刺穿冼珹的心脏。
他许久没有感受到的难过在此刻翻涌。
不安感让冼珹一时间有些局促，哈斯塔的死亡宣告着冼珹关于哈斯塔能力的丧失。
但是冼珹依然可以使用愚人金的能力，而诺顿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贫穷是最恶毒的诅咒。”诺顿的话语回荡在冼珹心头，这一刻冼珹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冼珹取出预存的小麦酒，不是因为喝不起别的，只是现在的环境与小麦酒更搭，如同游戏里低品质的随身物品也可能更搭配高品质的皮肤。
对于那种一味追求更好的心态，冼珹似乎在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将之摒弃。
有些事情也不得不承认，少年哈斯塔的到来让冼珹感到迷惘，他把最好的给了他。
仿佛是在宴请年少时的自己，这或许也是冼珹知道少年真实身份后如此愤怒的原因。
菲欧娜那天冷漠的面庞再次回荡在冼珹脑海，那种决绝狠辣的目光，如果放在之前，或许会成为冼珹很长一段时间的阴影。
即使是现在，冼珹依然没有想清楚为什么菲欧娜会那么果断地出手。
比起少年哈斯塔的透明质朴，菲欧娜的行为显得是那么迷离。
凝望神明的人，不渴求神明目光本身就是一件很怪异的事。有更贪婪的人甚至想要捕获神明
“蠢货珂洛帝斯。”冼珹再次想起这个名字，还是为他愚蠢行为在心底升起一阵笑意。
那天，阳光正好，洒落在少年青涩的脸庞，洒落在那一阵欢笑声中。
冼珹还记得那天菲欧娜笑得很开心，菲欧娜指着一个在路边乞讨的人说，那个人去过她家。
哈斯塔有些不解，说自己之前跟他一样，幸好遇到了埃德加他们。
是啊，如果没有遇到，或许哈斯塔会跟那个乞丐一样或许此刻菲欧娜会连带着他一起笑话。
也可能他们再也不会遇见，少年人完成自我修复回去当他那高高在上的神明。
他只需要一点点人类的信仰就可以存活，现在为了一点点人类的信仰而去世。
他说：“菲欧娜姐姐的故事真有趣，神明是真实存在的吗。”
黄袍女人说：“神，你们跟神同性。”
他本来可以不暴露又或者说，他本就不用降临这一方世界。
菲欧娜在海边献祭信徒引来的残次品，或许就是哈斯塔认为自己需要自我修复的原因。
冼珹想到少年人最后眼角滑落的泪水，冼珹被剥离的心脏竟传来了几分疼痛。
犹记得某日在一家餐馆遇到狗眼看人低的服务生，冼珹着实没想到这种老套的情节在这个时候就有了。
相较于直接打脸，一把火烧干净不是显得更加干脆。
少年说：“你们解决问题都是这样的吗。”
现在看来，这个你们或许指的是人类本身，冼珹为了不带坏小孩，生硬地解释为那个人能做出这种事是因为遇到了不幸，内心有几分寒凉。
冼珹只不过是看穿了这一切并且准备助人为乐，不用上班就可以很快乐了。
不用面对人就不用害怕自己以貌取人了。
少年在嘴里重复着冼珹的话，冼珹并不害怕少年真的听进去。
似乎是在那个时候，冼珹已经计划到了自己脱离这个世界，他害怕少年受到欺负，害怕自己会带坏他，或者是让他不能保护好自己。
仿佛那个少年注定会出现在冼珹未来的旅途。
现在菲欧娜也失踪了，哈斯塔的能力也消失了，仿佛一切关于少年存在的痕迹都被抹去。
菲欧娜！
冼珹这才想起来不知所踪的红发少女。
菲欧娜：so？
冼珹从床上跃起，发动感知寻找着菲欧娜。
城里的气息太紊乱了，冼珹开始怀疑菲欧娜是否真的进入这座城中还是她已经自己传送到了别的地方。
实在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找到菲欧娜，不过冼珹倒也没有真的那么着急，除了哈斯塔，真的有人可以伤害她吗。
“等哪天城里什么地方烧起火来，就知道菲欧娜在哪里跟别人起了争执了。”冼珹想着，进入梦乡。
对于哈斯塔，只能说遗憾，但是不能让自己活在阴影里，毕竟总会有下一个黄衣之主。
对于菲欧娜，能活就活，冼珹如果哪天用不了菲欧娜的能力了，会为这个女人落几滴眼泪的，因为那意味着以后出门要带大包小包的行李了。
冼珹确实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唯有那几分对哈斯塔的惋惜是真的吐露了真情。
次日，清晨的光芒唤醒了睡梦中的少年。
一句国粹随着少年的清醒而被吐露，一时间冼珹睡的有些头晕眼花，分不清日夜。
只不过等冼珹离开旅馆，看着雾色朦胧着的街道，依稀辨认出几个行人，以及远处冲天的火光。
“菲欧娜！”冼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内心的欢愉。
虽然嘴上说着一个人自由自在，但是不知何时已经习惯了有个人一起。
冼珹快速赶到，只见祭祀台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随着祭司的动作，大火盆中的火焰突然冲天而去。
“原来是魔术表演，这么早真有人看吗。”冼珹吐槽道，虽然从服饰上可以依稀辨认出这是某种仪式。
但是希望落空的冼珹还是以魔术表演称呼，以纾解心中的不满。
冼珹转身离开之际，身后传来人群的欢呼。
不知何时这里已经聚集了相当一部分人，他们似是不知疲倦一般，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不是你们要是真的这么闲，不妨出去把外面的战场打扫一下呢？”冼珹在心里骂道，他不打算与这些人纠缠，这种仪式在冼珹看来十分无趣。
换做平时他可能还会出于好奇留下来。
冼珹再度转身，却发现已经被人挡住了去路。
几个身着盔甲手持长枪的人拦住了冼珹的退路，看着几乎可以反光的盔甲，冼珹赞叹着技艺的高超，同时盘算着自己能否在这找到趁手的武器。
眼前的几个人严阵以待，冼珹一时间有了那种“当我者死”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