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相遇，信任
黄袍信徒们用活人去献祭给神明，但是就结果来看他们成功了。
神明宽恕了他们的罪行，甚至算不上罪行，他们与神交换着。
神似乎确实实现了他们的愿望，但是菲欧娜无意探究他们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菲欧娜把时间花在了研究被献祭的人们去往何方。
与菲欧娜习惯的焚化不同，这里的人献祭似乎是把活物丢进海水之中。
菲欧娜借助一些特殊技法也在水面下查看过。
亲眼目睹被丢进海水的人们被触手卷走。
触手来的很快，并未看见章鱼的头颅，细长的触手仿佛无限延伸一般。
菲欧娜看着触手自黑暗中来，却又消失于黑暗。
这异常的现象引起了菲欧娜的注意。
或许是海水太过反常，人会消失但是尸体糜烂的味道又留在海水中。
就像是那些闯入菲欧娜跟母亲房子里的那些人。
海水的质量肉眼可见地变差，但是并没有人为此感到惋惜或是有怨言，整个村子沉浸在神明的故事中。
那个男人的名字，或许是叫沃里克？菲欧娜并不确定，但是架不住他的口头禅——“沃里克从来不害怕失败。”
他不知从哪搞来了发动机，菲欧娜有个有趣的想法——她想帮助这个人。
尽管菲欧娜并不认为他可以成功，但是这种执着的精神想菲欧娜想到小时候的自己。
某一日菲欧娜帮忙引开了黄袍信徒，男人进入船舱畅通无阻。
他按照原定的计划安装好了一切，船并没有按照设想地开动。
菲欧娜其实也不能理解船为何突然来到海上，明明已经启动失败了，或许是有什么幻术遮蔽了他们的感知。
再后来，孤立在海面上不能行动的船遭到了触手的攻击。
男人最先做的事反倒是去想办法带走倒数第二层储藏室的名画器物。
男人乘着救生艇离开的大船，或许他现在已经成为了沉在海底的雕像。
菲欧娜并不在乎，她只知道男人失败了，男人或许一开始劫船的目的就是为了财富。
现在他可以永远守着他的财富了。
好吧他做不到，因为连名画器物都是假的，那些不过是赝品罢了！甚至整艘船都是仿造的。
那些信徒不知何时在真正的船边设置了幻境，包括袭击跟在海上的孤立无援都是假的。
菲欧娜什么时候意识到的呢，或许是菲欧娜拷问黄袍信徒的时候吧。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男人死了，他似乎先前给自己的同伙寄过信，菲欧娜也不确定，因为对这个人实在没有太多的兴趣跟精力去关注。
菲欧娜很满意男人的结局，或许这就是不被认可的人所应该做到的。
他们鲁莽又自以为紧密，他们的思考永远只能停留在眼前或者说——自己身上。
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全都来自自身的想象力，这种不被认可的愚昧让菲欧娜很头痛。
一切都在按照预期发展着。
直到菲欧娜意识到有外来人打破了这个地方的宁静。
菲欧娜操控着一个跛脚的老头试图劝走他们，不过他们似乎很固执。
菲欧娜认为他们是沃里克的同伙，准备出手解决他们。
不过在看到他们对待黄袍信徒的残忍手段，菲欧娜在想这或许是自己的同伴。
她知道她不会有同伴，但是还是会因为幻想存在同行者而欣喜。
他们很快把所有用来掩护的赝品销毁了，也可能不是所有，但是这个并不是菲欧娜应该关心的。
他们几乎只比菲欧娜晚上船一步，那艘——真正带着神的秘密的船。
他们闯了进来，菲欧娜害怕他们的冒失惊扰了神明，神明是喜怒无常的，是全知全能的，神明会感知到他们的不敬。
菲欧娜想劝走他们，因为菲欧娜意识到自己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闯进了菲欧娜预设给黄袍信徒的陷阱，菲欧娜为他们的鲁莽而生气，用先前的黄袍信徒来对付他们。
他们比菲欧娜想象地要难缠。
再后来，他们队伍里的女生似乎生病了，菲欧娜并不反感这个喜欢唱歌的小女孩。
她或许会被母亲认可吧。菲欧娜如是想着，最后还是决定帮助小女孩。
菲欧娜与队伍中的男人讨价还价，因为菲欧娜知道自己实力可能不如他。
她想与神明沟通 ，他想救自己的同伴，这或许并不冲突。
菲欧娜学着先前信徒们的模样，只不过这次的祭品是信徒本身，却不曾想真正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菲欧娜并不能接受眼前丑陋的生物是自己向往的神明，这种生物她自己都不能认可。
她不想让母亲见到这样的怪物，这会让她彻底被当成疯子。
菲欧娜看见男人为了保护女孩出手的时候彻底认可了这个人，联想到先前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他甚至知道自己想去加尔各答。
菲欧娜决定相信他一次。
菲欧娜用寿命与神明交换送走神明的方法，是的，献祭的是祭司本人的生命力，换取的是三个人的平安。
或许这个代价太小了，菲欧娜失败了。
但是菲欧娜也成功了，神明的到来带走了菲欧娜的执念，意识到自己内心缺失一块的菲欧娜看向女孩。
女孩从昏迷中醒来，她仿佛是个女骑士，或者是个善战的部族骑士。
她把怪物杀死了！
菲欧娜难以置信地看完了最后的场面，再次醒来，她居然奇迹般地答应了男人莫名其妙的要求。
“故事讲完了。”
月光下，菲欧娜眼睛里多了几分清冷，似乎她只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冼珹看着少女的模样，心底里少见地涌起几分心疼。
冼珹依然沉默着，扮演着合格的倾听者，像是俱乐部心理医生对待成员一样。
“是故事不够精彩吗，原谅我并不太擅长叙事。但是这是现实。”菲欧娜的神态与先前截然不同，似乎是完全信任了冼珹。
“祝你好运，或者说——祝上帝保佑你。”冼珹客套着，他并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如果格蕾丝在这会好很多。
天上明月高挂，照耀着两个远离故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