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三人合力——改变
冼珹看着面带笑意的女人，仿佛眼前不是什么毁天灭地的怪物，只是一顿等待处理的晚餐。
说完，菲欧娜罕见地对冼珹笑了笑。
她的目光仍未在冼珹身上停留，她盯着在地上昏迷的格蕾丝，收起笑容。
她冲着怪物直去，不带一丝犹豫。
她玉足轻点地面，像是在伞面雀跃的雨滴精灵。
冲天的蓝色光芒刺痛冼珹双眼，目眩感袭来前的最后一眼，冼珹看着菲欧娜口腔喷涌出一大口鲜血。
待到光芒散去，冼珹只见触手重重拍击在地面，已然不见菲欧娜身影。
触手掀起一阵泥沙，明明不是清晨雾气缭绕的时刻，此时能见度却很低，冼珹低头连格蕾丝的脸都很难看清。
整个湖景村海边被雾气和泥沙包裹，似是要在这里掀起一阵龙卷。
冼珹感受着青铜剑的嗡鸣，他的眼被血雾掩盖，分不清是水雾还是泪花。
冼珹凭借最后的力量跃起，脚下水圈环绕，冼珹在空中踏步，每一蹬都有着水圈在空中凝结晕开，像是仙人在空中漫步。
只是这其中的损耗远远没有看上去那般自在惬意。
冼珹手中转动着剑柄，不是为了耍帅，只是这种转动能很好地凝结元素力。
刚才闭眼的一瞬间，冼珹似乎真正理解了愚人金跟渔女的能力，譬如平地起惊波，或是制造坍塌。
这种不借助外物自然形成了能力给予了他们更高的上限。
而此刻冼珹临场觉醒，彻底掌握了属于他们的能力。
他感知着怪物的弱点，手中青铜剑的转速越来越快，青铜剑像是水箭一般逐渐变得细长，周围水花涌动。
冼珹跃到怪物面前，直至再次与他对视。
只不过这次冼珹眼中已看不清怪物，他双眼通红，愤怒与血珠朦胧了他的视野。
他仅凭感知到的弱点直接刺去。
他浑身被水流包裹，全身的力量集中在手指，他用尽全部力气朝着怪物那死水面庞的眉心点去。
怪物的触手还未触碰到冼珹就已经被划破，无数绿色的液体随着冼珹的刺击而溅射开。
电光石火间，青铜剑尖已经刺进怪物眉心，剑如同水流般冲击着怪物。
醒来的格蕾丝撑着脑袋，只能瞥见远处似奥丁长矛的光柱刺穿怪物头颅。
剑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形状，在某一刻它被冼珹重新塑造，混在数十米长的水龙之中。
冼珹与青铜被裹挟在水流间，直直穿过怪物的头颅。
格蕾丝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庞然巨物身后，浑然不顾它存在坍塌的风险。
她怀抱着冼珹，身边是胸前依然被鲜血浸染的菲欧娜。
两人额头的血划过脸颊，鼻腔传来的微弱气息诉说着他们最后的生命体征。
没有想象中巨物坍塌的动静，触手怪物依然矗立着，它的触手不断往脸上蹭着。
像是个掩面哭泣的小孩，却换不来怜悯。
它的触手无措地朝着空气抓握，换来的是无尽的失望。
它愤怒地拍击地面，似乎是在泄愤，但是等待它的是更惨烈的疼痛。
格蕾丝手中不知何时有了把泛光的三叉戟，三叉戟轻易切开了怪物的触手，绿色的液体像是山泉般迸出。
怪物的低吟声化成怒吼，它冲着天空咆哮。
回应它的是更加钻心的疼痛与层层回响。
格蕾丝在怪物的身躯上快速奔跑着，垂落在怪物皮肤上的三叉戟切割着它的肌肉。
很快，怪物的咆哮声逐渐变得微弱，转而发出悲悯的“呜呜”声，像是在讨饶。
此时缓缓爬起的冼珹看见眼神冰冷的格蕾丝心中暗道一声不妙，格蕾丝挥舞着三叉戟在怪物身上跳舞。
庞然巨物的哭腔加重了冼珹的担忧，但是他没有办法，冼珹连站起来都十分费劲。
冼珹在心中祈祷格蕾丝还能保持理智，全身最后的力气冼珹全部用来瞪向菲欧娜。
虽然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眼下的局面确实是她一手造成的。
冼珹感到身边一阵寒凉，“这就是尸体冰冷的感觉吗。”冼珹为数不多的理智在脑海中打趣。
很快他便被水流包裹，冼珹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什么东西托着。
冼珹被水流带离怪物数百米远，这速度远比他刚开始带着格蕾丝逃窜要快。
格蕾丝看着冼珹，露出了少见的微笑。
背后爆炸开的怪物为少女的笑容增添了几分荒诞。
冼珹打量着格蕾丝，似乎是在害怕她强撑着伤痛。
不过看着她生龙活虎的样子，或许更需要被担心的是冼珹自己的身体。
他大口往外呕着鲜血，胃酸倒灌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冼珹的视野回归混沌，他在松开了抓着格蕾丝手，重重摔在地上。
等到冼珹苏醒，触摸到旁边软嫩的肌肤，他有些想入非非，但是还是很快坐了起来，准备与身边的人保持距离。
“啊！”磕到羊角的冼珹不由得抱怨起来来。
冼珹这才看清楚睡在自己旁边的是菲欧娜。那就好，冼珹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他像个猴子一样跳下床榻，好什么好，这也不对吧！
冼珹在心里骂道，不过格蕾丝也就是个小女生，不懂这些倒也合理，冼珹自我安慰着。
浑然不顾被自己吵醒的菲欧娜。
菲欧娜眨了眨眼，有些无措地看着周围，像是个襁褓中的孩童看着这个世界，惹人不禁生起怜惜意。
虽说这个状态的菲欧娜实在少见，但是冼珹依然因为她的行为感到十分生气。
菲欧娜眼神涣散，并没有理会身边气鼓鼓的冼珹，一时间屋内像是两个小孩在怄气。
格蕾丝带着烤鱼进到屋内，看着两个人一个不断翻着白眼，一个冲着窗外发呆，一时间有些痴楞。
而看着香喷喷的烤鱼，这下轮到冼珹震惊了——格蕾丝居然会杀鱼！
冼珹为格蕾丝对她的朋友下手这个行为感到十分意外。
像是洞穿冼珹心思的格蕾丝开口了：“吃吧，我好像找到我真正的朋友了。”
她冲着冼珹微笑，冼珹只感觉自己心里全是国粹。
——格蕾丝不仅杀鱼，还会说话了！
这放在原本的世界不得被骂死，但是冼珹亲眼看见这样的格蕾丝。
“溯洄都不敢这样写！”冼珹最后的总结。
不过这番话却换来两个人疑惑的目光，冼珹低下头品尝烤鱼，嘴里含糊不清过问着昏迷期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