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方士之死，死有余幸
少女的歌声让冼珹跟方士有些恍惚。
冼珹沉醉在少女所哼的歌声中。这种感觉很奇妙，冼珹似乎回到一个属于自己的舒适区。
仿佛下一秒就会躺进温暖的怀抱。
此刻仿佛不是战场，是独属于冼珹的小窝，下一秒就有冠军的奖杯等着冼珹去迎接。
手心传来的温热打断了冼珹美好的遐想。
格蕾丝不知何时来到石柱上，牵起了冼珹的手。
冼珹突然理解到这是格蕾丝的能力，这悠扬婉转的歌声让冼珹跟方士都陷入了一美妙的幻境。
这种幻术类的技能有些防不胜防。
冼珹开始庆幸自己跟格蕾丝勉强算得上是伙伴，而不是敌人。
方士的青铜面具依然阻绝了冼珹对方士探查的目光。
但是方士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看样子已经陷入幻境之中了。
看着面色如常的格蕾丝，冼珹投去佩服的目光。
似乎对于格蕾丝能如此冷静，冼珹是十分意外的，毕竟这个女孩外表看起来就是个初中生。
“格蕾丝似乎死在了十八岁。”冼珹在心里嘀咕。
冼珹晃了晃脑袋，不知是甩干头发还是甩出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冼珹眼神示意了一下格蕾丝，向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方士发出了最后一击。
方士带着笑容离开了这个世界。
冼珹只会觉得这种死法有些便宜方士了。
冼珹想到了自己看过的一本无限流题材的书，最可怕的副本就是把玩家变成npc。
沉浸在幻境中毁灭似乎更是一种沉沦。
没有任何危险，但是在真实的世界已经没有这个存在的一丝一缕。
冼珹还在想着，只听见“扑通”一声，格蕾丝直接摔到了海里，冼珹有些措手不及。
他便跟着格蕾丝一起钻进海底。
很快随着格蕾丝下沉的速度越来越快，冼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格蕾丝昏迷了！
冼珹以为只是这个沉默的少女在追求水的怀抱。
冼珹罕见地感受到了恐惧，连奥尔菲斯都不能压制的恐惧。
在漆黑的海底，依靠人类的肺活量，不带任何设备的话最多维持二十分钟的生命体征。
格蕾丝下降的姿势像是美人鱼一般，就这样任凭海水带着她往海的深处而去。
冼珹在海水的压力下连摇头都是如此费劲，他拿出毕生所学的泳姿，用青蛙爬的方式试图靠近格蕾丝。
冼珹只感觉自己喘不上来气了，心脏的速度来到了某天晚上昏迷的速度。
冼珹的视野模糊，口腔满是血液与海水混合的腥味。
冼珹心说自己的死法有些过于荒诞了。
但是似乎是神对子民的怜悯，冼珹感觉氧气在进入自己的鼻腔。
“这是已经到天堂了吗，天使还在给我做着人工呼吸。”
眼前逐渐变得清晰，冼珹用力张开眼睛，似乎是想看清天使的面庞。
周围依旧漆黑，冼珹只能依稀看见一袭淡蓝色长裙在面前飘荡。
“格蕾丝！” 冼珹还没来得及后悔自己的冲动，便很快闭上了嘴。
没有想象中海水灌入口腔的咸涩，冼珹发现自己的意识开始恢复，拥有出奇精神力的冼珹很快明白了局势。
他学着格蕾丝的模样伸手，在少女身边撑起水泡，水泡很快隔绝了海水跟鱼群，将格蕾丝牢牢包裹在里面。
冼珹感觉自己就像游泳健将一般，他很自然拨动双腿，似乎是在水里嬉闹。
但是现在的深度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类可以自由潜水到达的地方。
光是带着格蕾丝浮到水面都花了不少时间，上岸后，那种疲惫感跟饥饿感直接侵蚀了冼珹。
他再一次沉沉睡去。
冼珹再次被唤醒，是天空倾盆的大雨。
但是这次他并没有休息好，似乎是使用能力太过度了，又或许是海水倒灌给身体带来不可逆的损伤。
冼珹背起格蕾丝，这个礁石岛睡的身体浑身酸痛，冼珹试图伸手捏造一席相对平滑的床。
但是当冼珹试图发动能力的时候只感觉身体的阵痛感更甚。
看样子只能让格蕾丝躺在自己身上了。
不知是自然清醒还是动静太大，格蕾丝缓缓起身，她眨巴了几下眼睛，模样好不可爱。
有种二次元少女走进现实的美好。
冼珹并没有过多盯着睡眼朦胧的格蕾丝，倒不是他为人正直，只是现在的冼珹实在太疲惫了。
冼珹脱下外套垫着头，再次沉沉睡去。
烤肉的香味传到这个疲惫的少年鼻腔，他重重吮吸了一口，用胳膊撑着后背勉强爬了起来。
冼珹指着格蕾丝手里的类似烤鸡的东西，但是嘴巴的语言功能似乎障碍了一般，迟迟吐不出一个字。
格蕾丝撕下了一只腿递给冼珹。
冼珹心想要端着架子，手跟嘴却很诚实地大快朵颐起来。
听见少女的笑声，冼珹才有些羞怯的抬起头。
冼珹表达了自己的疑惑，示意格蕾丝展示一下食物的来源，尤其是在如此潮湿的环境是如何吃上烧肉的。
冼珹学着格蕾丝的模样在空中凝结出水箭，射向路过的海鸟。
冼珹有些佩服格蕾丝了，关于自己获得的能力冼珹总是有些迷茫，很难具体归纳出来。
似乎无所不能又什么都不能
至于烤火，只能说方士留下来的符咒实在是太有用了，居然能直接凭空唤雷唤火。
格蕾丝指了指远处的残垣，大概是在示意刚才在那边尝试的符咒。
冼珹没想到格蕾丝居然有如此智慧，他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这种简单的手势成为两个人交谈的媒介，自从见到方士之后冼珹跟格蕾丝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冼珹一度怀疑自己是在角色扮演渔女。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似乎都只看见了眼前的美味，对于要去的地方都没有提及。
像是约定好了一样，不过冼珹知道格蕾丝只是喜欢沉默
或许吧。
冼珹看着面前睡熟在水泡中的少女，一时有些感触。
他站在高处眺望着远处，由于海上氤氲的雾气，能见度并不高，冼珹已经分辨不出过来的方向，或许他们只能一直飘着。
直到遇到下一个岛屿，所幸方士的符咒是真的多，看样子他在这里养精蓄锐准备对洛兰特发起反击。
希望佛列格能找到那个内鬼？或者说调皮的黑羊更合适。
冼珹也召唤水泡沉沉睡去。
这种透明的睡袋实在没有安全感，冼珹总感觉休息不好，但是格蕾丝似乎很享受这种被包裹的感觉。
直到次日下午，格蕾丝才在冼珹的注视下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