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约里克的算计
正午太阳高悬，很难将现在毒辣的太阳与先前瓢泼大雨联系在一起。
二人就这么沉默着走在街道上，约里克在期待着哪处传来人群的躁动。但是一想到前晚那个画面，约里克只感到一阵反胃。
事实上自那晚之后约里克的胃里只有水跟小麦果汁进入。
约里克不断在内心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杀了一些鱼，就像之前出海打渔一样。
约里克带着少年来到了自己的住所。
这个地方有些简陋，因为约里克实际休息的地方是珂洛帝斯别墅的马夫房。
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些渔具诉说着这个房间主人的身份，还有个壁炉以及普通的木制家具。
约里克进门就闻到了一阵血腥味，他心里暗道一声不妙随后开始打量侦探的反应。
约里克此时很想拽一下自己西装的袖口，想跟侦探说：“看啊，我这种优雅的人怎么可能会干这种粗鄙的事情。”
但是昨天在酒馆的时候他还是换上了自己的红黑格子衬衫，自己的衣服会比那种多余的奢饰品更舒服。
约里克殊不知自己震天的鼾声已经破碎了自己在侦探心中的形象。
少年的话让约里克有些意外，少年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些带血的物件出现在这里是多么不合理。
侦探冰冷的语气以及打量的眼神弄得约里克有些不舒服。
约里克回想到刚才在马车上，自己想要提及珂洛帝斯来向侦探展示自己底气这一行为是多么滑稽。
二人的眼神交换着情绪，但是约里克看不穿对方的心思。
对方的眼神清澈又冰冷，似乎是在看个死人一样。这种审视的目光加上约里克先前的羞耻感，约里克的双脚忍不住向后退去。
珂洛帝斯此刻在约里克心中比不上这个侦探分毫。
“约里克叔叔。”
远处传来少女的声音，在约里克心里，这个声音宛如天籁。
约里克可以有机会离开这个低气压的场面，约里克开始指望格蕾丝再多说一点，哪怕她时常沉默。
听到心中期待的答案，约里克转身跟少年告别，约里克从未对格蕾丝的好感这么大。
先前他只觉得帮助珂洛帝斯得到格蕾丝就能给自己带来不错的回报。
约里克想起来先前跟佛列格说的话，此刻心里的期待更盛，似乎献祭格蕾丝已经成为板上钉钉的事。
约里克看着走在前面的格蕾丝，眼里多了几分怜悯，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格蕾丝就这么自顾走着，她的手按在胸口，似乎是完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走在一前一后，约里克心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愉悦，他眼中平时讨厌的海鸥都变得灵动可爱。
但是一想到方士那尖锐的嗓音与狠辣的心肠，约里克又感到心头一紧。
佛列格的家很快映入眼帘，看到佛列格那见鬼一般的面容，港口的惨状还是被发现了。
约里克伸手挠了挠头，脸上表现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你似乎没有休息好，我的朋友。”
“恶报，是恶报。”佛列格看起来被吓得不轻，他眼睛里隐约可见血丝。
约里克联想到方士的话，似乎这一套对佛列格很受用。
约里克想对佛列格再稍加引导，让他同意献祭格蕾丝，但是面前男人的态度突然转变得很快。
“我们需要送走格蕾丝。就这两天。”佛列格看起来在自言自语，又或许，他并不把约里克当外人。
“我们要把他送去哪，珂洛帝斯那吗。”约里克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在胡说什么！当然是送她去更适合她的地方，随便哪里，白沙街，或者是更远。”佛列格有些生气，他实在不能理解老友的话。
约里克一瞬间就明白了眼前男人的意思，他太了解佛列格了。
以佛列格的性子，他很快就会带着格蕾丝离开，他们会凭借之前的财富去往更远的地方，到时候可能珂洛帝斯就找不到格蕾丝了。
这对约里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佛列格真的带走了格蕾丝，这同样宣布珂洛帝斯不会放过约里克。
约里克想出言制止，但是他似乎想到了更好的办法——他需要见到方士！
或者，还有一个人可以帮上忙——利德。
约里克很早就发现利德对格蕾丝的恨不像利特那个废物一样表现在表面。
如果利德知道他们会离开洛兰特，他一定会想办法解决掉格蕾丝，珂洛帝斯也不是很在乎格蕾丝是不是以一具尸体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
或许利德就是最好的棋子，那么如何制造利德跟格蕾丝独处，那就要靠方士了。
“我直接带你去见那个东方术士吧。”约里克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或许他可以帮助格蕾丝。”
约里克选择向佛列格隐瞒少年侦探的存在，或许那个少年会成为珂洛帝斯计划中唯一的变数。
但是约里克习惯做事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果珂洛帝斯或者方士的计划失败，约里克大可以转身投奔。
一想到自己女儿未来可以享受到他父亲此生不能带给她的富贵，约里克就感到十分欢喜。
约里克对自己的谋划十分满意，他甚至觉得哪怕是这个少年侦探都只有被自己利用的份。
“好。”佛列格说完迅速起身，模样好不急切。
约里克与佛列格多年的交情似乎并没有给约里克带来什么愧疚感，虽然约里克知道这一去见到方士，佛列格很难有好的下场。
佛列格迅速披上衣服，拉着约里克就出门了。
约里克甚至还在想怎么劝说佛列格去找珂洛帝斯，哪怕带他去看一下灯塔的惨状也不是不行。
二人马不停蹄来到珂洛帝斯的庄园。
明明是正午，阳光洒在二人肩膀，这栋别墅却让人感到一阵阴森，似乎这里不像是住所，反倒是一座坟墓。
埋葬的是格蕾丝的未来，还有佛列格的现在。
佛列格探出脖子，似乎是想往里面吆喝一嗓子，这种太过粗鄙的行为被约里克制止。
约里克心说这也太胡来了，他倒不是害怕佛列格遇到危险，他更害怕连累到自己。
直到管家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面。
约里克打量着管家，这个人眼里的光似乎是泯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