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私！既是谎言又是真相

    诺顿麻木的走在返程的路上，脸上写满了愧疚。

    他不知道接应的人在哪，经过短暂的思考，他认为有必要给自己身上制造一些伤痕，制造死里逃生的假象。

    如果说遇到危险自己身上甚至没有伤口，再精心编造的谎言都会不攻自破。

    诺顿思考着，他需要怎么像乔尼的父母解释他们的孩子遇难了而自己尽到了保护的义务侥幸死里逃生。

    短暂的思考过后他还是决定让自己显得更狼狈，比起姓氏带来的红利与希冀，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给父亲活下去的希望。

    “达拉肆”这个名字在诺顿心中涌现。

    如果说是达拉肆的伏击，失去理智地攻击，甚至击败了一整个先遣队。达拉肆为什么不能是一个潜藏的刺客，嫉妒大家族权贵的隐忍者呢？

    这个想法实在太棒了。

    而诺顿他自己则是重伤了达拉肆，被他逃走了。

    一个化为齑粉失踪的人，实在是最好的替罪羊。地上的尸体也能证明达拉肆的残忍，毕竟没有人会觉得骨瘦如柴的诺顿有一口气杀死这么多人的本领。

    诺顿不知道怎么如实阐述黄铁矿将人类变成怪物的异象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真假掺半的谎言会让诺顿的心理压力减少很多，就像诺顿·巴蒂斯塔·贝尔佐尼这个名字一样。

    诺顿不知道他的身份什么时候会被拆穿，因为他根本没有这种概念，他的谎言简陋而又合理。

    诺顿将自己身上划伤，甚至有伤口还在汩汩流血。他自小习惯了这种疼痛，不过对于自己的腹部，他还是有些不忍，不好的回忆涌上，他最终没下得去手，在自己左臂又来了一刀。

    他来到接头的汽车面前，用十分虚弱的语气说“达拉肆，是达拉肆！”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

    接头的人简单将诺顿包扎好，作为一个被雇来接送的司机，他只需要负责接人往返。

    看见诺顿身上的伤痕，职业道德在死亡的恐惧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司机很快载着诺顿回到协会，交接完后续报酬，他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协会里，是虚弱昏迷的诺顿，满面愁容的会长，以及帕特里克家族的交接人——

    弗兰吉尔·帕特里克，乔尼·帕特里克的叔叔，也是排练这次探险旅程的负责人。

    帕特里克家族并不乐意最幼小的孩子离开他们的保护，交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去进行一些真正意义上的地质勘探工作。

    所以弗兰吉尔选定了一个废旧的矿场，并且由管家达拉斯带着护卫们前去在矿洞里埋下黄金，供少爷胡闹。

    弗兰吉尔从一开始就不相信面前这位年轻人的实力，他看起来瘦骨嶙峋，尽管有宽大的风衣点缀，那种上等人气质的缺失让弗兰吉尔打心底里瞧不上这个所谓的年轻的探险家。

    诺顿睁开眼看见的是陌生的天花板，是耳边传来欢愉的喧嚣。

    床边众人围上来，有的人脸上写满关心，有的人则带着些许忧愁，还有一个脸上布满阴云，散发无尽的恶意。

    诺顿经过一小段时间的休息，迎来了属于他的拷问。

    “乔尼呢，达拉肆怎么了。”开门见山，弗兰吉尔似乎不打算在诺顿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死了，达拉肆杀的。”诺顿以一种更冷漠的态度回应。

    “你说什么！”弗兰吉尔拽起诺顿的衣领，全然不顾诺顿的身体状态。

    “我不想再说一次，他跑了，还把洞口的两个人也一并解决了。”诺顿无视他的鲁莽，他知道这一刻只能沉住气，尽管身体已经濒临极限，但是只有这种与死亡接触的感觉能给他带来理智。

    弗兰吉尔显然不相信诺顿的话，他在等派去勘测的人回来戳穿诺顿的谎言，只是不被重视的弃子而已，弗兰吉尔相信贝尔佐尼不会因为这种小事与帕特里克家族起冲突。

    显然诺顿的伪装很成功，他的身份至今没有引起怀疑。

    但是这并不足以让诺顿继续留在这里工作，他需要证据。

    弗兰吉尔也在等待证据。

    很快，派遣的仆人回来了，他在弗兰吉尔耳边言语了几句。

    弗兰吉尔脸上的表情由震惊转向愤怒，随后的是不安与恐惧。

    他并没有给诺顿留下更多的话，他带着随从们离开了协会。

    留下迷茫的众人。诺顿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只有他知道那几具尸体的震惊程度。

    会长有些无措，但还是象征性地安慰了一下诺顿，毕竟连愤怒的弗兰吉尔都没有对诺顿怎么样，他也不好多嘴。

    如果说诺顿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来自帕特里克的报复，除非化成土的达拉肆能重新开口。

    诺顿其实也不能理解那块愚人金是怎么制造怪物的，但是矿场的传说太多太多了，如果有那些是真的也未尝不可。何况诺顿现在有一个替罪羊和一份相对安稳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