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只有雪花
山脚下有户人家，看起来条件好些，比别人家房子大，还有砖砌的围墙。
“你们等着，我进去。”安静轩翻身跳进院子。
狗叫声刚发出，就立刻停止，应该是被安静轩制服了。
不一会儿，安静轩跳出来，抱着一大堆衣服，还有一盆馒头：
“走，找个地方换上，把囚服埋起来。”
我们仨都换上了暖和的衣服，我和安静轩穿的军大衣，三驴子个儿矮，穿着棉袄棉裤。
“哥哥们，前面大半天的路，有个继东狗肉馆，狗肉火锅地道，咱们去补一补。”三驴子咽着口水，啃了一口凉馒头。
越狱是大事，正常情况下，我们的照片到处下发，协查通告满天飞才对。
秃鹰应该有所交代，监狱那边，做做样子就差不多，不会死去白来找我们。
既然三驴子认路，就跟他走吧，我和安静轩表示同意。
继东狗肉馆在镇上，门口停着不少好车。
现在是下午，我们偷完衣服又走了大半天。凉馒头，方便面早就吃光，看见大玻璃里面的热气，闻着冒出来的香味儿，我们咕噜咕噜咽着口水。
“哥哥们，吃完饭听我信号，咱们马上跑，他们不会因为一顿饭急扯白脸追咱们。”
三驴子挺起驴脸，大摇大摆往里走。
我们点了菜，要了两瓶白酒，开始狼吞虎咽。
“这不是三哥吗？”
我盯着说话的人，准备动手。
“马哥，是您啊。”三驴子回头看一眼，然后站了起来。
“三哥，跟我来，这是你朋友吧？一起过来。”
我们走进旁边的包房，里面坐着两男一女。
三驴子和两个男的打招呼，显然互相认识。
“这位是？”三驴子看见女人，脸变得更长。
马哥让大家落座，指着女人说：
“她叫李凤，我的女朋友。三哥，你应该认识她的老公公，就是打我的那个老逼灯胡刚，判了八年，跟你一个监狱。”
我仔细看李凤，确实有几分姿色，但是他丈夫和老公公刚死，她怎么和这个人在一起。
想起来了，这个人被胡刚打，还姓马，应该就是承包客运线的马启明。
胡刚说，马启明强奸了他的儿媳妇，也就是这个李凤，难道他害死人家父子还不够，又抢了李凤？
三驴子说：
“胡刚自杀了。”
“该，死的好，敢他妈打我？他儿子也死了，这不？李凤明事理，跟了我。”马启明给李凤夹了一块狗肉，又搂住她的腰。
李凤笑呵呵扭着身子：
“讨厌，这么多人呢。”
看她的表情，并没有被胁迫的意思，似乎还挺享受，我为胡刚父子感到不值。
大家开喝，互相敬酒套近乎。
“跟着马哥咋样？”马启明捏了一下李凤的脸。
李凤喝了不少，脸红扑扑的：
“跟了马哥，我才知道啊，女人还能过这么好的日子，以前在胡家，省吃俭用，房贷车贷压着，我买卫生巾都挑便宜的。”
三驴子酒量不行，舌头有点大，他伸着驴脸：
“嫂子，那你现在用的卫生巾咋样？拽出来让兄弟开开眼。”
李凤假装生气，罚三驴子喝酒，并亲自给倒上，三驴子接过酒杯，在李凤手背上摸了几下。
“三哥，你的情况兄弟知道，我给你们弄三个身份证，再送你一辆车，这里是两万块，先拿着花。”
他把两摞钱，还有车钥匙放在三驴子面前。
三驴子虽然喝多了，还没糊涂，呲着板牙说：
“马哥，先说事儿。”
“痛快。”马启明一拍桌子，“三哥有路子，活人能卖钱，兄弟不敢抢生意，只想做三哥的供应商，我给你送人，其他的一概不问，三哥给我仨瓜俩枣的，兄弟不嫌少。”
三驴子一听，伸手把钱拿起来：
“没问题，先说好，货行不行，我说了不算，有时候给退回来，只拿六千的油钱，你我各三千。”
这小子真精明啊，一万的油钱，直接说成六千。
“成交，三哥还有什么用得着兄弟的？”
三驴子端起酒杯，马启明也端起来，两人干了一杯。
三驴子没说话，斜着眼看李凤。
“好说。”马启明站起来，拉着李凤走进里面的小包间。
“不行啊马哥，我是你的女人，别人谁也别想碰我。”李凤在里面说。
“啪啪。”
两声耳光特别响亮，我们在外间听得清楚。
“马哥，我被你强奸，我都没怪你，我真想跟你好好过。”
李凤哭着求马启明，但是又换来两个耳光。
“给你脸了，跟我过日子？你也配？让我干一回就赖上我，不要脸的东西，你丈夫死的那天，我要干你，你乐呵呵地伺候我，贱货，呸。”
马启明走出来，对三驴子说：
“兄弟，进去吧，随便玩儿。”
三驴子边走边脱棉袄，门被他一脚踢上，李凤大叫一声，开始撕扯。
他挺讲究，没传出打人的声音，整个过程，只有三驴子吭吭唧唧，李凤没了动静。
马启明举起杯：
“哪个兄弟愿意玩玩儿，等三哥出来，就可以进去。这个李凤，在炕上疯着呢，我身体不行，应付不了她。”
我想过进去救人，但秃鹰跟我说过，咱们九局所做的事，能救更多的人，一定要目标明确。
这我懂，哪怕现在屋里的是李薇，是二盼子，我们都不可以行动。
安静轩经受过训练，根本像没那么回事儿，锅里的肉没了，他又端起一盘倒进去。
足有四十多分钟，三驴子笑嘻嘻走出来，边走边穿上衣。
“真够味儿，谢谢马哥。”
他拿起酒杯，呲喽一口喝完。
李凤从屋里走出来，什么也没穿，没有看我们，直接走出包房。
大厅里忽然乱糟糟的，接着很多人出现在我们包房的窗子里。
原来李凤走到了外面。
跟在后面的，大多是老爷们儿。
“这大冷天儿，咋光着走呢？”
“今天零下三十度，别冻坏了。喂，胖子，你挡着我了。”
唉，天地之间，还可以称为纯洁的，恐怕只有还未落地的雪花了。
一个女人冲上去，用绿色军大衣围住李凤，回头大骂：
“想看女人屁股，回家看你妈，看你妹妹的去，一帮骚老爷们儿，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