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祝你成功
“是你,监狱长跟我说,你和李大明是九局的人,来执行秘密任务,你怎么还变成阴差了?”
他一下认出我,好奇地看我的制服。
“你好张管教,我兼职的,你怎么死的?”我问。
他叹了口气:
“老毛病,心梗,之前就查出来,唉,孩子才上初中。”
他凑到我耳边小声说:
“整个监狱,只有我和监狱长知道你的身份,你要注意安全。”
老张人挺好,死了还注意保密工作,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左右查看。
我跟他说,现在基已经成一部分任务,就差最后收尾。
“你在等大雪吧?”他抬头看看夜空,“今晚天气预报你也听见了,暂时没有雪。”
我说确实在等大雪。
“唉,监狱长让我配合你们,可惜我没法再帮忙。同志,越狱的时候,尽可能不伤害咱们的狱警,他们和普通人一样,有家有孩子,都不容易。”
我告诉他放心,我会智取,不动用武力。
老张说九局的人确实厉害,越狱都不用伤人,这监狱防守严密,建国以来,还没有一个越狱成功的。
他指着门口一望无际的雪地:
“踩上去就留下脚印,我劝你别着急,不然肯定会被抓回来。等下了雪,脚印很快就被盖上,你就往北跑,进了山就好办。”
我和他边走边聊,很快到了鬼门关。
“祝你成功。”他走了进去。
回到监舍,呼噜声山响,我躺下来。
“铃铃铃。”
突然警铃大作,大灯打开,走廊里传来皮靴踏在地面上的奔跑声。
李航他们条件反射地蹦起来穿衣服,然后到地中央站成一排。
我和安静轩跟着站好,一个管教和两名端着冲锋枪的狱警,威严地出现在面前。
“马三平,提审。”管教大声吼道。
三驴子懵了,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被戴上手铐带出去。
“张管教遇害,有提供破案线索的,会加分减刑,你们站好,到监区审讯室。”新管教和狱警押着我们走向外面。
审讯室里,传出三驴子的叫声,他肯定被揍了。
张管教是心梗死的,但是狱警的手段不白给,我就怕三驴子扛不住,没有的事也胡咧咧。
三驴子自己走出来,一瘸一拐的,脸上倒是没有伤,但右手捂着肚子。
他咧着嘴,看了我一眼,微微摇摇头。
我被带进去,监狱的审讯室,比分局的审讯室多了一面铁栅栏,栅栏里有审讯椅。
小门直通栅栏里面,而外面的管教,走的是另一个门。
可是管教没让我坐在里面,而是打开栅栏上的门,给我带到对面的普通塑料椅子上坐下。
“王伟,知道张管教牺牲吗?”管教站在我后面,用电棍指着我。
“报告,刚才听管教说了。”我说。
他把电棍放在我后腰上:
“有人举报你搞封建迷信,有谋害张管教的嫌疑。”
“报告,封建迷信是糟粕,我是新时代青年,不懂那些。”
他抖出一堆碎布头,扔在了地上,那些是我花了好几天才画好的符,但只是一部分,还有些藏在我袜子里。
我感觉他们在眉毛胡子一把抓,布头画画,总不至于要人命,他们这是一网下去,逮到就是鱼。
“王伟,解释一下吧。”管教说。
“报告,这是我个人爱好。我用了车间的铅笔和碎布,我承认错误,保证以后再也不画画。”
这时有人敲门,一个老管教说:
“小赵,出来一下,老张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管教出去了一会儿,返回来时只有他一个人。
“王伟,这些东西可以还给你,但以后不能在工作时间画画。”
“报告,谢谢管教,我一定记住,保证认真改造自己。”我说。
我长出一口气,画这些符不容易,一个是铅笔和布头不好画,再有需要更多的法力,才能让符发挥作用。
以前画符,都是沐浴焚香,祈请祖师爷法力加持,达到内心平静,才能开始画。
这几天在嘈杂的生产车间,还要躲避小组长和管教,画的真是不容易。
我捡起地上的符,心里感激狱警小赵。
回到监舍,已经过了早饭时间,我们拿出昨天买的面包火腿肠,急匆匆吃了点。
这些东西平时普通,但在监狱里,这些算是奢侈品,谁都没舍得使劲吃。
管教过来检查物品摆放,监舍卫生,然后点名,点完去车间干活儿。
我没有再画符,应该够用了,现在我在心里回忆“化物篇”里的内容,想越狱成功,还不杀人,除了神符,就得靠障眼法。
“沙场千军”我还使不出来,但临阵磨枪,总能有点用。
午饭的时候,天阴下来,食堂里显得有些暗。北风卷起枯叶,不断拍打窗户,站岗的狱警,棉帽子被吹掉两次。
昨天天气预报说,今天晴,北风二到三级,最低气温零下二十五度。
这个温度,要是在黑原,得三九天才能达到。而在兴安,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冷,才刚刚开始,最冷的时候,零下四十多度。
“天暖要下雪啊。”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犯人说。
下午放风的时候,天更阴了,乌云黑压压地堆在一起,感觉就快碰到岗哨楼的顶端。
“伟哥,大明哥,有戏啦。”三驴子望着天空,美滋滋地说。
“嗯,做好准备,如果下雪,今晚行动。”我说。
“三驴子,带你出去了,你会不会脚底抹油?”安静轩问。
“哪能啊?我还指望借两位哥哥的光,飞黄腾达呢。”
三驴子不傻,他说的好听,但这两天总套我们的话,多亏准备充分,不然还真容易麻爪。
“三驴子,马上就要越狱了,你得说实话。我拍着他的肩膀:
“你说的那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们信你,带着你出去,你总得拿出点诚意吧?”
“这……”
三驴子低下头,皱起眉头,嘴唇一张一合,看起来更加像毛驴。
“赶紧说,这是放风,不是在公园闲聊,你总学毛驴干什么?”我踢了他一脚。
“我们干的是害人的买卖,就怕哥哥们瞧不起。”他眉毛一高一低,两眼左右转,看着我俩的反应。
安静轩说:
“老子哪个买卖不沾血?少废话,赶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