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有苦说不出
当天,老夫人就把下了衙门回来,准备往平姨娘屋里钻的大老爷给叫了过去。母亲叫他过去,他哪里敢不去,麻溜的过去了。老夫人倒是没有责备他,只是跟他说了一些闲话,然后,就有意无意的说了一下十几年前一家勋贵家里的事情。那一家的家主不像样子,居然插手儿媳妇房里的事情,被儿媳妇拼命一闹,家主被闹的灰头土脸,被整个京城的人笑话。
说完,老夫人又聊起来别的闲话。大老爷倒是一惊,这岂不是再说他,他忙说:“母亲,您不教诲我,我差一点范了大错,我昨儿个见老二房里的哥儿长得有些弱,想着,应该给老二添一个房里人,还准备添了平儿娘家的一个女子进来。照这么说,岂不是会被外面物议说我插手儿媳妇房里的事情?”
老夫人这才装作刚知道的样子说:“啊?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你不会已经做了吧?你跟何氏说了吗?这可不敢说啊。她娘家如今有一个公主在京城里,有一个娘娘在宫里,都是时常见到皇上的,要是给她那两个姐姐知道,还得了?你是知道的,何家规矩古怪,他们家的男丁可是不让纳妾的。”
黄大老爷的脸色立刻变得古怪起来,他糯糯的说:“那个,那个,母亲,我自然是没有跟何氏说。我怎么会跟儿媳妇说这个话。本来,我是想让平儿去跟何氏说的。”
老夫人脸色不虞:“老大,你怎么这么糊涂?何氏什么身份?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这府里的主子,还管着家里的家务,是一个当家的奶奶。你让一个姨娘去跟她说话?”
黄大老爷皱起来眉头,他本能的护着平姨娘:“当家奶奶怎么了?还不是我和平儿的晚辈?”
面对这样的蠢儿子,老夫人已经不想再搭理他了,可是,这毕竟是她的亲儿子,不理也不行,老夫人只能耐着性子说:“亏你还是大家子,也是朝廷官员,哪里来的胡话?平姨娘是什么身份?她怎么能是何氏的长辈?”
黄大老爷知道自己失言,更是不敢吭声。
老夫人有些无力:“算了,算了,你回去吧,我年纪大了,不想再管这些事情了。后院的事情,以前因为你媳妇身子不好,让平姨娘协助,现在我看,何氏管的很好。你就让她好好的管着吧。”
“你呢,也不要管这些后院的事情,一个老爷,管着后院算什么?好好的管管你衙门里的事情吧。”
黄大老爷很想说衙门里面没有什么好管的,但是,看到母亲失望的眼神,只能闭嘴不说,请安告辞而去。
看着黄大老爷离开,老夫人一阵无力,转而又舍不得气自己的儿子,只能越发的气带坏儿子的平姨娘了。她叫了文嬷嬷过来:“平姨娘那里怎么样了?”
文嬷嬷忙说:“正在里面老老实实的绣着抹额呢,这么半天了,我们连茶都没有给上。”
老夫人阴冷的眼神看着文嬷嬷说:“这还不够,抹额做好了,我记得我需要袜子,荷包。你看着办吧。”
文嬷嬷立刻领会。
黄大老爷回到自己院子里,习惯性的往平姨娘的院子走去。可是,让他惊讶的是,平姨娘已经被他母亲叫去做针线去了。黄大老爷倒是也没有多想,就顺便去了另外一个姨娘屋里。
可是,接下来几天,让黄大老爷奇怪的是,他居然一连几天都见不到平姨娘,每天平姨娘都要去上房做针线,黄大老爷也没有疑心,只以为可能母亲那里活儿比较多。
直到有一天,一脸憔悴的平姨娘觑了一个空跑出来,拉着黄大老爷哭诉:“大老爷,求大老爷救救妾吧?”
黄大老爷一脸惊讶,怎么一向光鲜亮丽的平姨娘憔悴这么多:“救救你,怎么了?谁要害你?你这几天不是都在母亲房里做活吗?难道母亲为难你了?”
平姨娘连连点头。
黄大老爷也有些不高兴:“你虽然是一个姨娘,可是也给我们黄家生儿育女,哪里能让你做粗使活计?走,我带你去母亲房里问一下。”
说完,拉起来平姨娘就往上房去了。
看到儿子怒气冲冲的带着平姨娘进来,老夫人连眼睛都没有抬,十分淡定的问:“怎么了?”
黄大老爷气愤的说:“这十来天,我以为母亲叫平儿是来做针线活,孝顺母亲是应该的,我也没有说什么。可是母亲怎么能让她做粗使活计?她毕竟是为我们黄家生儿育女的人?怎么也要给儿子一个面子吧?”
老夫人心里已经很愤怒了,面上却一点都不显,还是波澜不兴的样子,她慢慢的说:“我让平姨娘做粗使活计?好啊,平姨娘,你说说,这十几天,你都做了什么活?”
黄大老爷回头对平姨娘温柔的说:“平儿,你受累了,好好说出来。”
平姨娘却张口结舌说不出来。
老夫人嗤笑一声:“怎么?说不出来?”
黄大老爷有些急:“平儿,有什么你赶紧说出来,我在这里,怕什么?”
可是平姨娘还是说不出来,黄大老爷急的都冒汗了,老夫人却笑了:“文嬷嬷,去把这十来天平姨娘做的活都拿过来,给大老爷过目。”
文嬷嬷忙转身进屋拿了一个小簸箩过来,说:“老夫人向来不穿戴外面的衣服配件,平日里的针线活计都是我们上房的丫鬟嬷嬷们做出来的,甚至连针线房都不用。”
这一点黄大老爷是知道的,其实,基本上每家的老封君们都是这做派。
文嬷嬷继续说:“前一段时间,我们新做了几件应季的衣裳,配饰做了一些,老夫人都不满意,突然想起来,平姨娘针线功夫一向是好。上一年,曾经做个一个双龙捧珠的抹额,尤其精细。老夫人就请了平姨娘来做抹额,荷包,宫涤穗子之类的东西。”
“这十来天,平姨娘一共做了两条抹额,一个荷包,一个穗子,都在这里,确实很精细,请大老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