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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现场出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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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吴贤恩那闲置院子本租出去了一年,因那里离府学近,是被租给了府学的读书人,如今租户被他破费银子退租了。

    那读书人一家五口父母带孩子都住在那院子里,吴贤恩给其退租时,不仅退了多的租费,还多给了那读书人二十两银。

    那读书人倒也退租退的甘心,凭白赚得二十两银,他一家自然是愿意退租的,毕竟他家也不是多富裕的读书人家。

    吴贤恩自从知道绣坊里有个识字的杜娘子后,通过接触就对人有了淑女之思,知道人弟弟来府城应试,他当然要照顾。

    他名下还有别的成衣、茶行、南北货专卖等的产业,整日里南北贩货还要出关去卖货,他倒也不清闲,绣坊里的绣娘他自也是没闲心去关注的。

    只是杜兰在绣坊太突出,被管事提携带到了他面前让他有机会认识对方罢了。

    杜兰不告诉他自家弟弟来了府城考试,自有绣坊管事给他捎话,加之他才从南地行商贩货回来,这才得知这消息晚了些。

    “这且不必了,多谢吴东家。”杜苒之是兄长,也是杜兰胞弟,吴贤恩这个杜兰的东家,带着杜兰也是在他房间拜会他们兄弟,便由他出面和吴贤恩说话。

    这时杜兰则坐在吴贤恩旁边的圆凳上看着别处,没看两个弟弟和她二叔。

    看了眼杜兰和吴贤恩之间那明显熟悉又暧昧的别扭相处状况,杜蘅之不觉得自己想多了。他觉得这吴东家似对他兰姐有意。

    这个时代,等级分明,哪有东家说话,雇佣的管事不侍立在侧,而是大大咧咧坐在旁边的?而且吴贤恩和他们说话时候,时不时会注意杜兰脸色。

    先时他被请到这里时,还看到吴贤恩给杜兰倒茶搁置帷帽了。他看到的,杜苒之自然也看到了。

    但他们兄弟倒是知道杜兰若二嫁则如寡妇再嫁,一嫁由亲,二嫁从己,他们实在管不着杜兰二嫁如何的。

    这会杜兰没戴帷帽,屋里只有杜兰、吴贤恩还有杜蘅之兄弟以及杜志才。

    吴贤恩看了眼杜兰,又笑着看向杜苒之三人。

    “我那院子一直闲置着,没人住早晚也会搁置破败,加之我舔颜有意结交你们兄弟,你们就别再推辞了。若是你们一再推辞,那便是看不起我这商户出身的!”

    杜蘅之笑着推辞:“吴东家,倒没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我和我大哥已经在这客栈里安置了,再搬动也是麻烦,多谢你的好意了。”

    “再搬动如何会麻烦?交给我就是了。”

    吴贤恩拍了拍手,立时从外头进来一管事模样的人对他禀报:“老爷,人都带来了。”

    这管事杜蘅之刚才在门外看到过,刚才还有两个小厮跟着这管事。

    “让进来吧。”吴贤恩吩咐一句后,那管事立马出屋又从屋外带进一行六个小厮两个丫鬟。

    只听吴贤恩又笑着说:“你们兄弟搬动的事就交给我的人便好。”

    看了眼吴贤恩,又看了眼人家突然带来的这奴仆阵仗,杜志才惊愕的半天说不出话。

    杜苒之没想到吴贤恩会早有准备,推辞的话便好半天说不出口。

    深知解铃还需系铃人,杜蘅之正色看向杜兰,“大姐,你的意思呢?”

    看了吴贤恩一眼后,杜兰满面无奈:“既然我们东家已经叫了人来,我看你们不如住过去?他那院子住着也清净,还离考场近……”

    呃……这也行?杜蘅之没想到最终他们却是占了杜兰便宜,不花钱的要搬去吴贤恩的院子去住。

    他们推辞倒是能推辞的掉呢?杜兰都答应了,人也大阵仗的带来搬东西的人,他们这眼看着就推辞不掉嘛!

    最终,何容也被杜苒之带去了那里。

    杜若一个姑娘家实在不方便和一堆大男人住,就每天起早贪黑带着金环往这边来做饭,然后再不到天黑回去。

    杜蘅之倒不介意妹妹杜若单独住在这里一个房间,这院子里房间够住,但他爹和他大哥可不会同意这样,毕竟这个时代规矩就是这样,七岁后的小姑娘就要和男的避嫌了。

    何容自己没钱住客栈,客栈柴房他倒是可以住,不过那里因为府试临近,住满了人,他这会再找柴房却已经不好找了。

    既然杜蘅之兄弟商量定了让他跟着,就有头有尾的一直带着他了。

    杜蘅之兄弟安置在吴家院子里快半个月后,隔壁再隔壁的院子有了动静,沈旌住在那里,看到了他们兄弟进出吴家院子锻炼散步,就过来找他们兄弟切磋。

    杜蘅之只能说府城够大也够小,让他哪哪都能碰到听说过的熟人。

    沈旌说是找他们兄弟切磋,杜蘅之却能感觉到人家对他不服气,因为双方交换文章论文点评时,沈旌特别喜欢挑他毛病。

    杜蘅之这个芯子的年纪,早过了和人争强好胜的时候,府试不靠沈旌批卷,他就也没和沈旌计较。

    被针对也有好处,沈旌鸡蛋挑骨头的挑他一番写文的毛病,他也好求善求美的改进嘛。

    就在杜蘅之被人这样鸡蛋挑骨头的针对中,迎来了府试。

    中途杜兰和织布的织娘拆装了三四部织机研究重装试验,直到第四部织机,加了脚踏的织机才被改良出来。

    很快,吴贤恩靠和木匠行合作,大江南北的贩卖这一人就能织布的织机赚了钱,这钱他竟还给了杜蘅之分红。当然,这是后话了。

    同样的一番搜检,同样的考试流程,到了第四场,杜蘅之、沈旌以及何容被提堂坐号了。

    他们三人和各县前三被知府提堂坐到了知府这主考官眼皮底下。

    按说是考试前十有这机会的,但知府是主考官,一切都由人家说了算,人家就提了各县前三坐堂考。

    杜蘅之和州府下辖的六县案首坐在第一排,知府还特特指了他坐在第一排正中知府对面位置。

    对这种安排,杜蘅之很懵,为何他会被特意这样关照他真不知,但人家是主考负责全部考试流程规划,他只能接受了。

    第四场考试至中途,还有两个时辰交卷,沈旌提前交卷,知府和其聊了几句,又点评了其卷子,就让巡考衙役给他搬了凳子,嘱咐其在一旁等着了。

    等着,没错,就是等着。

    待还剩一个时辰时,提堂坐号的大多考生纷纷交了卷,就杜蘅之还在那里磨叽不准备交卷,知府却急了,指了他一下问:“卧牛县案首如何还不呈卷上来?你倒是坐的稳成,但我看你那卷子不是已经誊抄好了吗?”

    杜蘅之从来没有提前交卷的习惯,尽管誊抄完了的卷子已经定型不能再改。

    被点了下,杜蘅之只得拿了卷子上交:“禀大人,小子且想再看看,若是万一有错字,小子再要了新卷誊抄还来得及。”

    “不必如此等了,你这是谨慎过了头。”周知府不耐烦的横了杜蘅之一眼,拿过了他卷子就去看。杜蘅之不知为何周知府这主考这么关注他,周知府却清楚。

    六县案首作文各有优劣,唯杜蘅之策论答得最好,被卧牛县下官给重点向他推荐了下。

    下头县试的卷子到最后都会往州府上呈核验,他倒是也看了杜蘅之的策论,确实答得很好。

    到杜蘅之交卷时,周知府已经巡考将所有提堂坐号的考生卷子大致看了遍,很多考生卷子没誊抄,但看草稿也能看出其人答题状态好坏。

    最终周知府身边留了十个考生,他觉得这十人第四场答的都不错,便现场出了题,十人中何容、沈旌都在里头。

    “这几日本官遇到一案子一直无解,你们帮本官看看这案子如何破吧。想明白这案子如何破得的,直接写在纸上呈交。”

    周知府确实遇到一让他为难的私案,这才让十个考生给他想办法,第三四场考试考的就是理论应用,周知府这样现场出题并不出格。

    私案就是交情好的私人拜托给周知府的案子,这种案子因为熟人隐私不愿暴露的过,一般能不公审就不公审。

    杜蘅之十人拿了纸上发的案子详情又坐回了自己考试的案桌前,开始给周知府出主意。

    原是一户人家嫁女,女儿嫁去夫家时床下却提前进了贼,那贼在新嫁娘嫁过去三天后被抓,但贼不承认自己是贼,只说和那新嫁娘有私情,两人认识。

    而且那贼还能叫出新嫁娘小名。

    现在知府问被留下的一众考生,如何能在不损新嫁娘名节的情况下,证明新嫁娘和那贼无私情。

    这案子的难点在于抓贼抓赃。贼被从新婚夫妇床下发现拖出时,手上没赃物证据证明他是贼。

    那这样的话,他说他认识新嫁娘,和那新嫁娘有私情,审案的上官就没法判定他为贼,也不好证明新嫁娘和贼有没私情。

    这案子里头看似最冤枉的是新嫁娘,但她因涉嫌和贼有私情,说的话也无法令新郎官家里采信。案子是新郎家里呈报上来的。

    这是审案,不是随意做事,审案上官总不能听了新嫁娘哭诉说我和贼没私情,人审案的上官和新郎家就信了她话吧?

    这案子里头的新娘新郎家其实都和周知府认识,周知府对两家人也要尽快有个正经交代,问题是他想不出办法破解这个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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