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终于
儿子是自己生的,又一直在身边长到成年还给他生了几个孙儿,他儿子心里的想法,杜大满不敢说全都清楚,但一猜一个准是基本没跑的。
他儿子心虚,是因这钱是这个孙儿赚来的,他儿子不认为自己有处置这些钱的权力。
他儿子都没权力,他这老头子又凭的什么?他只是养了儿子,可孙儿又不是他拉扯大的。
杜蘅之笑着:“我就听爹的,让爷给安排。”他爷养育了他爹一场,他能理解他爹想要孝顺他爷的心思。
若他爹将近四十两银子都给了他爷,杜蘅之心里必然会因此有微辞也不情愿,可他爹并没有这样,只说让他爷帮着处置这些钱罢了。
这样,杜蘅之还算能接受,他爷并非不明理之人。
只是他希望,以后他爹在做什么关于他的决定时,要事先支应他一声。
听到孙儿这毫无芥蒂的回答,杜大满欣慰地朝着杜蘅之招了招手,将他唤到了自己身边。
他本来想摸摸孙儿头顶的,但发现坐着够不到,只得拍着其肩膀,眼中带泪:“我杜大满这辈子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临老却怎么都没想到,享了我蘅哥儿的福了!”
杜蘅之则安慰他:“爷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可不老,你看你这身子骨多硬实,还一直都是家里干活的主力。你以后福气还多着呢!人常说,多子多孙就是福气,那可不吗?你孙子孙女多,以后福气自然也会享得更多!”
“好,就像我蘅哥儿说的,我不老,以后还有的福气享呢!”
这祖孙两个腻在一起说着贴心话,搞得杜志才这个儿子这个爹就像个多余的。
他此时则暗自懊恼道,以前他怎么没发现他儿子的嘴这么甜呢?
最终,杜大满也没将那近四十两银都留下,只是在认真问过杜蘅之后,从里头拿走了十两银。
这十两银,加上他手里存的二两,他是打算用来贴补给大房和三房还债的。
而还债剩下的四两银,他则打算给李氏,让其赶紧带杜兰往府城去一趟好好看看。
对此,杜蘅之父子两个都没意见,并且杜志才还觉得他爹银钱拿少了。可这些钱,又不是他赚的,他可没脸再拿儿子赚的钱贴补给他爹。
最终,他只暗道,以后又不是再没机会孝敬他爹,儿子那买卖以后还要用他的,等他自己赚了钱,他再拿给他爹就是了。
杜蘅之也觉得少,主要是他觉得李氏带堂姐去府城看病的银子只给四两太少。那可是府城,路费看病啥的必然会不少花的。
穷家富路嘛!
其后,他又给了他爷八两银子,他爷却坚持没再要。
杜蘅之知道,看病银子必然一时用不了十二两,但他也不知该给多少,就又拿了零头八两出来。
他只心道,救急不救穷的,就只这一两次,毕竟大房不会总缺银子的,也不会总需要他们救济,人家也是有自尊的,以后他便不会如此了。
毕竟,堂姐小时候带过他,大房李氏以及堂哥兄弟对他们二房也一直多有照顾,而且还用心教着他读书着呢。他不能眼看着大房急用钱却无动于衷。
李宏才又不是没去过府城考试,毕竟童生试的最后一场,也就是院试就要在府城考的。因此,杜大满对去府城能花销多少,心里还是有数的。
说了这些话后,看到父子两个那疲惫的面容,想着他们到底忙活了一整日,也是辛苦,杜大满忙让他们赶紧回屋去睡了。
杜蘅之洗漱过后回了屋里,因着今日的读书计划还未进行,到底他还是没敢立马睡了。
他不能因为疲惫就中断计划,否则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此他想要奋起直追同龄的读书人,那是一点都别想了。
若他不以同龄人为坐标或以他堂哥为目标急追,他不知读书的程度,也不明效果,那他想要读书科考找出路的想法,岂非最后就成了碌碌无为的空想?
拿着书在脑子里复述了一遍前几日的读书内容,接着,杜蘅之又背诵了今日需要背诵的。
随后,将这所有的内容以默写的形式,蘸水默写在了墙上,查了对错无误后,他方才安心睡下。
极致的疲惫促成高效的睡眠,很快杜蘅之便沉入了黑甜梦乡,就连他那赚来的所剩的近三十两银子,他都没拿到自己手里,而是将之忘到了脑后。
隔日里一大早,杜蘅之仍然是被他爹这个人体闹铃叫醒的。
杜蘅之洗漱收拾好了,他爹却还和他爷在堂屋说着话,杜蘅之便利用这会时间和张氏商量了收山楂和野柿子的事。
他们今日是要给陈掌柜和隆盛酒楼送货的。
本杜蘅之觉得自己一个人去送货就行,但他到底没一个人出行过,家里人对他并不放心,就还是让杜志才跟着他去了。
并且,杜大满还道,因着是第一次送货,不好出什么差错,且杜蘅之还想再找地方寄卖货。这一次后,送货的便只杜志才一个人去便可以了。
昨晚,他白日辛苦一整日,却还熬夜埋头读书许久才睡,杜大满也是看在了眼里的。
以往家里穷,他这孙儿不好为读书而拖累家里,如今却没这些顾虑了。既然没了这些顾虑,他这孙儿若真想读书,那他这个祖父又怎好不支持呢?
闻听他爷这么说,杜蘅之不免心里一轻。
说来,白日干活晚上还要加班继续读书学习,这蜡烛两头烧的状态,那可真是极费人的!他如今真是深刻体会到了。
读书是需要长久坚持的事情,没个好身体可无法长期坚持读书学习。故而,他可不想为此熬坏了身体而英年早逝。
果应了思想家迅哥所说,人只要有了钱,烦恼自会减少百分之九十以上,杜家如今便是如此!
路上,杜蘅之问了他爹那近三十两银子是在谁那里,知道在他爹那里后,他便又问:“爹,这银子是儿子赚来的,是不?”
对剩下的那近四十两银子,昨晚自作主张了一回,杜志才到如今却还一直心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