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尾随
天帝发现裴世渊闯入了翰墨阁，他气急败坏，先是帝女，再是裴世渊，为什么有那么多跟他作对的人！他就应该直接杀掉他们！
隐隐的，天帝身上又有浊气浮现，但他自己没有察觉。
天帝带着一队帝卫，小心的避开了姚乐衍住着的院子，气势汹汹的赶往翰墨阁，这次，他要抓住那只臭虫，碾死他！
天帝赶到翰墨阁时，裴世渊果然在，但是他的状态不太好，蜷缩着，面色痛苦，似乎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面前，散落着许多记忆书册。
天帝扫视了一眼，发现都是他的记忆，但他并未在意，不能让人知晓的那些隐秘，他都做了手脚，就是女娲，也不能破解。
天帝狞笑着：“地狱无门，你非闯进来，这次，就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了。”说着，倾注神力，一掌劈向裴世渊。若这一掌打实，裴世渊必将魂飞魄散。
然而此时的裴世渊心神俱裂，虚弱到连躲闪都不能。
眼见天帝的一掌即将劈到裴世渊，斜刺里，一道紫光一闪而过，挡在了裴世渊的身前。
是姚乐衍。
她发现天帝行踪诡秘，出于好奇，悄悄尾随在后，等她到达翰墨阁时，天帝已经对裴世渊出手，她几乎赶不及，拼尽全力，挡在了裴世渊身前，硬扛下了天帝的这一击。
姚乐衍只是恢复了女娲的记忆和部分神力，并不足以和天帝对抗，好在天帝反应够快，发现她冲出来以后，强逼着自己收回了部分神力，即使如此，接下天帝的这一掌，姚乐衍也觉得气血翻涌，血从嘴角流下，应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你竟然！”天帝怒不可遏，他好不容易等到女娲复活，可现在的女娲，凡体肉胎，神识还未恢复完全，若是姚乐衍死了，女娲的神识，无处可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而他刚才，差一点就杀死了她！
“阿乐？”日思夜想的人终于站在了他的面前，裴世渊终于从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阿渊！是我！”姚乐衍有些哽咽，见到面了，她才发觉，自己有多想他。之前自己担心分不清他和羽，实在是杞人忧天，往事不可追，珍惜眼前人，还好她赶上了。姚乐衍心神一松，这才觉得伤痛难忍，单膝跪地。
“你受伤了！”裴世渊上前，将姚乐衍抱在怀中，一探脉象，应无大碍，放下心来。
这时，裴世渊才回想起来，刚才，天帝叫阿乐，女娲？
“呵，你又为了一个凡人，与我为敌。”天帝被眼前两人鹣鲽情深的画面刺红了眼，为什么？！
这次，明明是他最早发现了女娲重生，女娲神陨之日，他说什么也不相信，他是真的永远失去了她。
他们是上古之神，应当与天地同寿，怎会如此轻易就烟消云散？
他几百年如一日，天天探查，无数次失败也毫不气馁，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真的找到了女娲的踪迹！
女娲陨灭前的那一滴泪，蕴含了她的一丝神识，没入大地，凡人的赞颂成为了神识的养料，经过几百年的滋养，它终于强大到能够投胎转世，以凡人的形态再生。
天帝狂喜中带着懊恼，即使那么一丝丝神识，也带着女娲只想留在人界的执念。
姚乐衍并没有女娲的记忆，她的凡人身体太脆弱，天帝需要她聚集女娲的神识，恢复女娲的记忆。等到她的凡体寿终正寝之日，就是女娲的神体回归之时。
因此，天帝不敢去打扰她，他想了一个办法，既保护了姚乐衍，又杜绝了节外生枝的风险。
他找到了一名资质平庸的土地仙，与他做了交易，他以玄门之名将姚乐衍困于悠然山，直至女娲神识完全回归，事成之后，天帝赐他飞升，位列仙班。
这种低阶的土地仙，想凭自己飞升，几无可能。他不假思索的同意了天帝的提议。为了将戏演得逼真，天帝修改了土地仙的记忆，让他只记得，他就是玄门的玄师方觉，一辈子以除煞为己任。
巧合的是，方觉在收姚乐衍为徒之前，居然捡到了受伤的楚奕，与帝女扯上了关系，当然，那些细枝末节，天帝不屑于插手。
一切按照天帝的安排，方觉去到了姚府，顺利收姚乐衍为徒。
姚乐衍在玄门的十年，是天帝在女娲陨灭之后，最平和的十年，闲暇时，他时常关注着姚乐衍的成长，看着她与女娲一模一样的面容，他雀跃，女娲很快就能回来了。
羽早已不知轮回到哪里去了，等女娲归来，她的身边，只有他！
可土地仙那个蠢货，被修改记忆后，入戏太深，竟真的觉得应当以除煞为己任，派楚奕和姚乐衍下山除煞，还与姚乐衍定下了出师归家的条件。
自此，事情的走向有些脱离了天帝的掌控。
姚乐衍顺利的完成了出师任务，就要逃离他给她安排的牢笼，最让天帝不能忍受的是，她还遇到了一个凡人，这个人，让他不安，他害怕，过去的一切又重演。
另一件让天帝恼怒的事情，就是这么多年，他的修为完全不能精进，随着他的思绪的变化，他体内的浊气，又开始滋生。
他只好像往常一样，夜夜抽取浊气，藏于人界，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式，让他像只困兽，愈发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没有想到，女娲爱上了凡人，姚乐衍，也爱上了凡人。
不论什么时候，女娲的选择，都不是他。
他能等，天帝卑微的想，等姚乐衍的一生走完，那个男人的一生，也差不多走完了，他只要回到天界的女娲身边只有他，就心满意足。
他不敢介入身为姚乐衍的凡人的人生，怕影响女娲神识的回归。
只有在姚乐衍根据玉笔查到帝女时，他出手干涉了一次，借恶徒之手，杀死了范离的养母刘婆婆，他暂时还不想让姚乐衍发现天界的存在，只需要她在人界好好聚集女娲的神识。天界有许多女娲不好的回忆，他不想她有提前想起的可能，姚乐衍的凡体，承受不住这种动荡。
可是如今，天帝自嘲的笑了，他不愿意发生的，都发生了，他作为天帝，却控制不了一个凡人的命运，他不想让女娲离开悠然山，她离开了，他不想女娲与其他凡人再有交集，可她又与一个凡人心心相印了，他不想女娲发现天界的存在，可她还是上天了。
既然他什么都控制不了，他还当天帝做什么，天道如此不公，他还维护天道做什么？他如今，就要顺心而为，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天又能奈他何？
姚乐衍发现，天帝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气之中，只见他神情疯狂，命令帝卫抓住了裴世渊。
“女娲，我给你两个选择，他死，还是你与我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