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回京
天亮了，姚乐衍准时醒来，一旁，裴世渊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守了一夜。
两人又来到了陈老丈家，陈老丈接着昨天的话题继续聊。
就像姚乐衍梦中看到的，一开始，帝女幻化的灵还能处理新生的浊气，但是随着浊气越来越多，帝女也力不从心。
“我去后山拜访过帝女，她那个时候，状态很不好。我知道，要除去那么多浊气，怎么可能像我们看到的那么轻而易举。很多人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明白罢了，责怪别人，总是更容易。”陈老丈嗤笑，“到后来，流言四起，帝女不理，但对付浊气，她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渐渐的，玄师的伤亡越来越大，直到有一日，帝女再也化不出新的灵，而之前的灵，吸食了浊气，不知为何长时间没有得到净化，开始失控。”
从那日起，灵成为了煞，开始寄生，首当其冲的，就是没有成为玄师，与普通人一般的繁城的玄师后代。他们被煞寄生后，纠集在一起，号令他们的人，居然是楚奕。
楚奕不能接受帝女默默付出却要受人诋毁，开始以魔教之名，铲除异己，凡是有人质疑帝女，他就会派人去教训，尝到甜头的魔教教众，越发的肆无忌惮，有时候掺杂私货，为了满足自己的目的，也以魔教之名行事。那些年，大月朝百姓对魔教敢怒不敢言，自然把这些账，都算在了魔教教主，帝女的身上，于是关于帝女的传言，越来越不堪。
“不知道为什么，帝女从未出面阻止楚奕，”陈老丈不解，“但我相信她，一定是被什么耽误了。那时我们已经上不去山，也见不到帝女和楚奕了。直到有一日，一名姓姚的大侠只身上山，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但上山之人自此就杳无踪迹，这次，我们以为不过是以前发生过的事再一次重演罢了。出乎预料的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姚大侠上山后，帝女、楚奕还有一众魔教教众，全都失去了踪迹，我们繁城后代，自此几乎全灭，只剩少数早已离开的幸存，而那位姚大侠，虽然受了伤，但确实是活着被家人接走了。”这个大侠，指的应当就是姚乐衍的爹，姚逢春了。
“那玄师呢？”姚乐衍问。
“在与浊气的对抗中，玄师几乎全灭，在魔教消失的那日，遍布大月朝的浊气也都消失了，于是剩下的几个玄师，回到了繁城，近几年纷纷去世，到现在，只剩我这个糟老头子喽。”陈老丈摇摇头说，“可能是要留着我，把帝女的故事告诉世人。”
听完陈老丈关于帝女的故事，裴世渊和姚乐衍都心情沉重，不知最后帝女和楚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个故事中间，还有许多缺失的细节。
讲完故事，陈老丈似乎很累，起身送客：“诸位请回吧。”
回到后山，这一日，姚乐衍并没有做梦。
第二日，戟云来报，按裴世渊的指令，他们安排了侍卫一直关注着陈老丈爷孙俩，今日福宝一直在屋里哭，但屋内没有其他动静。
裴世渊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与姚乐衍赶到陈老丈家时，发现他躺在床上，早已没有了气息，但他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想必讲出繁城的故事后，他终于卸下了重担。
家中还留下了一封给裴世渊两人的信，信中将福宝托付给了裴世渊，同时他还特意告知，他们玄门一派，是远古时代被天帝注入神力选中的，到如今即使神力稀微，但互相之间依然能有微弱的感应。他很确定，他自己，是最后一名玄师，对于姚乐衍称自己师从玄门之事，望姚乐衍能留有一分戒心，仔细甄别。
对于陈老丈之前一直坚持没有别的玄门一事，姚乐衍从之前的抵触，到如今的将信将疑。师父虽然毒舌，但对她一直很好，若悠然山玄门真是骗局，目的又是什么呢？
在后山小院再停留了几日，姚乐衍依然没有再做关于帝女的梦，对于这种虚无的事情，人不能控制，姚乐衍也没有打算一直等下去。她和裴世渊商量，准备回京。他们出门的时间不短，宏安帝的寿辰已经快到了，他们应当在那之前回京。
姚乐衍也想去向爹爹打听关于魔教覆灭的内情，至于悠然山，她突然就不太想提及，其实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判断，但是她仿佛是鸵鸟，埋起了头，不去看，就当没有发生，能拖一日，就拖一日。
一路上姚乐衍心情低落，众人也不再游山玩水，日夜兼程，很快回到了京城。
裴世渊自然先回宫，离开太久，积压了太多的事情，太子殿下短期内，是无暇从政事中抽身了。
姚乐衍回了姚府。在他们离开的期间，宏安帝大笔一挥，批了一座内城的宅院给姚逢春，姚老板大肆修整，如今的姚府，是整座京城除了皇宫，最金碧辉煌的所在。站在姚府大门前，看着黄金制成的熠熠生辉的姚府的牌匾，姚乐衍抽了抽嘴角。爹爹这个暴发户的风格，怎么看着也不像能以一己之力覆灭魔教的大侠。
“女儿啊~！你回来啦~！”说曹操曹操到，这哭着嚎着像风一样从府中冲出来的，不就是她爹么。这回姚乐衍有经验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爹拉回了府中，她可不想再次在大街上被人指指点点。
回到府中，姚老板迫不及待的要给女儿展示她的院子，嗯，没有想象中亮眼，除了那黄金做的桌子，黄金做的床，铺上桌布、床单后也不会那么扎眼，看来爹爹还是比较克制，姚乐衍点点头，很满意。
“阿乐，你是不是也觉得简陋？”姚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觉得金砖好看，可你娘不许。”
姚乐衍在心中默默道：谢谢娘。
经过回府的这一通热闹，姚乐衍心情好了许多，渐渐的回到了现实。
回家，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