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丹番外其四 虚假的正义
欧庇克莱歌剧院。
这次审判十分浩大，那维莱特，水神芙宁娜一同出席。
“那维莱特大人，你要相信我，我不是你所谓的凶手……”终尧说着，剧烈的头疼再度袭来。
上次战斗中所受的伤实在过于严重。
他真的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来解决这些后遗症。
但此刻他坐在了冷冰冰的被告席上，被数千人用看待动物的眼光审视，他们的嘴唇开合之间，无不在抨击终尧的罪恶之举。
那维莱特眼神不掺杂丝毫个人情感。
芙宁娜看着终尧因痛苦蜷缩，又瘦小不已的身影，眼波流转。
她多想终止这场荒唐的审判，这么年幼的少年，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但是她不能，她代表正义，应该要表现得比枫丹民众更加渴望，享受审判！
闹喳喳的法庭令终尧耳边的嗡鸣更加严重，他几乎克制不住心中的烦躁。
同时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悲伤。
为了心中的正义，他拖着重伤之躯和黑色独眼魔神殊死搏斗，最终避免了枫丹人遭到屠杀。
却被自诩维护正义的枫丹人亲手送上审判台。
他该不该愤怒！
他能不悲哀吗？
“终尧先生，枫丹沿海民众以破坏生态环境罪控告你，科学院以擅自损坏他们的咳血仪器为由控告你，你是否接受？”
“我无法接受！”终尧毕竟少年心性，他闭着眼睛，一只手抓着凌乱的头发，另一只手拍案而起。
“你们实在太过分了！”终尧愤怒的声音响彻法庭。
“我并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我是受害者，而且……”终尧犹豫了片刻，“而且，是我从这次灾难中拯救了你们！”
他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告自己的功绩，在他眼中，所谓侠客，就是要事了拂衣去，不留功与名，只留下一个令人回味的帅气身影才对。
而且，魔神的事情或许会引起人们都恐慌，他并不想这么做。
现在的行为背叛了他的行事信条。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办法，只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请看这段影像。”
终尧忍着不适用出“仙术·时光泡影。”
枫丹人，那维莱特，芙宁娜都怔怔看着眼前这道光幕。
光幕播放完毕。
枫丹的一般民众惊掉了下巴。
那维莱特心中暗暗点头。
芙宁娜水滴状的瞳仁轻轻颤抖，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年居然有这种力量。
“怎么样……这是铁证，我可以回去了吧？”光幕消失，终尧已疲惫不堪，冰冷的汗水自额上滴落，打湿了脚下的地毯。
“哦我的芙宁娜大人！瞧瞧我们这些蠢货都干了什么，他……他是英雄啊！”
原告席上，枫丹科学院的代表羞愧地无地自容，此时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终尧先生，请稍安勿躁，相信……很快你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那维莱特的语气相当柔和，这或许是作为龙的他所能表达的最大善意。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终尧无罪，甚至已经有人将他当做英雄来膜拜。
“哦……我的老天，他是天赐的勇士，如此年少却这般强大，我建议为他修建一座雕像！”
那维莱特罕见的没有维持法庭的安静。
而是拿着刚才记录下的证据转身，悄悄交付给谕示裁定枢机。
……
“什么！”终尧骇然。
枫丹民众唏嘘不已。
那维莱特眼底染上一抹血红，给终尧的感觉和之前完全不同，他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再度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是的，根据谕示裁定枢机的判断，终尧先生，有罪，处罚为流放梅洛彼得堡十年！”
“搞什么，那该死的机器一定是出错了，我明明拿出了铁证！”终尧大骂。
“我要离开这里！枫丹的人啊，你们崇尚正义，应该不会冤枉我吧？”
“说话啊……你们回答我啊，怎么都不说话了？！”
“他娘的给我说话啊！！！”
或许是太过激动，终尧头疼得愈发厉害，夸张的肢体动作下，旧伤牵扯开来，他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衣襟。
有那么一刻，他差点倒下。
终尧狼狈走下被告台，却被数百台冰冷的机械守卫拦住去路。
“放他离开，他肯定是无辜的！”
一道声音响起，众人目光被牵扯。
开口的是一位中年男人，戴眼镜，胡子拉碴，消瘦，却依旧可见年轻时的英俊脸庞上，笼罩着淡淡的忧伤，让人一看就清楚——这个家伙身上一定发生过许多不幸。
“韦德尔……”终尧像是找到了救星。
“额呵呵呵……说的没错……放他走，他是无辜的！”
枫丹人的内心还是正义的。
“呼……”芙宁娜心中擦了一把冷汗。
“肃静，你们是在质疑谕示裁定枢机吗？”那维莱特不顾众人的呼声，强硬呵斥道。
“谕示裁定枢机乃是芙宁娜大人亲手所制造，代表绝对的公平与正义，上万次审判中从未出错！”
是啊……没错！
那维莱特的话犹如一记重锤，敲在众人的心上。
“可……可是我们都知道他应该是无辜的。”韦德尔争辩。
因为终尧，让他有了第一次有了和艾美尔对话的勇气，最后她还接受了自己给她取得名字。
艾美尔说，它很喜欢终尧带给她人类的感觉，她还说，对于三年来不间断见面的韦德尔，今天心里似乎有了一种奇怪的痒痒的感觉。
一番话让韦德尔这个男人哭的稀里哗啦。韦德尔觉得终尧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恩人，所以当他听说终尧被送上审判庭时，他立刻就放弃了今天的工作，来到欧比克莱歌剧院。
他要为终尧作证，那么温柔，全身都发着光似的，那样的少年怎么可能是凶手？
“那可能是他编造出来的，但谕示裁定枢机一定不会出错，他就是凶手！”那维莱特斩钉截铁，语气不容置疑。
“这……这是诡辩！”韦德尔愤怒不已。
“快住口吧！你是在质疑芙宁娜大人吗？”身旁的人用陌生而冷漠的视线看着他，仿佛面前的是什么异端。
“或许……真的是谕示裁定枢机出错了。”
一道婉转动听的声音响起，却是有些迟疑与害怕。
“芙宁娜女士，谕示裁定枢机是绝对的，想必不需要我提醒您枫丹的法律吧？”那维莱特眼中闪着威胁的光。
于是芙宁娜闭上了嘴。
“好可怕啊！！！”
“那维莱特到底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奇怪，又蛮不讲理，谕示裁定枢机肯定错了，不要欺负他呀……”
但想到自己作为“水神”，承担着整个枫丹的命运，她只能深深自责，放弃为终尧开脱。
因为她并不了解谕示裁定枢机，说它坏了也说不出所以然，要是被人要求现场施展神力修复机器，她就彻底露馅了。
五百年的痛苦与努力都白费了不说。
还将害死全部枫丹人。
眼见局面无法扭转，终尧顺从了。
他不再争辩，调动全身的力量，准备以武力进行突围。
“十年，我他妈等不了十年，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我怎么能在这里浪费十年啊，可是还有人在等我！”
“杀杀杀！！！”
终尧大吼，向前一跃，扑倒一台机械守卫，拳头不断砸下，很快将其砸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