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悸动
吃过香喷喷的饭菜后,钟离留下一句“账记往生堂账上。”,随后和终尧一路走去。
“钟离客卿,我记得去往生堂不是这条路吧?”
走了一会儿身,钟离就极其熟练自然的领着终尧来到一处阁楼下。
“怎么,终尧小友很急吗?”
虽然终尧的确迫切想见到胡桃,但心中也有些没准备好,只得软软回了句:“不是……”
“那便来吧。”钟离迈着步子,顺着盘旋的镂空古朴旋梯上楼去了。
“哎……”终尧伸出手,叹了口气又追了上去。
上到二楼,这里是一处好地方,摆着一些桌椅,桌上各有一套茶具,以及一些闲嘴。
钟离寻了个空桌坐下,悠然喝起了茶。
面前是一处戏台子,一位手拿扇子的说书人正神采飞扬,绘声绘色地说书。
现在讲的正是《裁雨声》上部分。
“话说那古华派,乃是一个名门大派,如今却是没落了……”
“茶博士刘苏讲故事的口吻和田铁嘴不同,他讲的要雅一些,但在我看来二人各有千秋。”
在刘苏润嗓子的间隙,钟离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客卿,我以前不怎么听书,所以无法给出什么精妙的评价。”终尧真诚回道,“不过,我倒是有些理解你了,听书确实有些意思。”
“这已是对说书人最高的评价了。”
“是吗?”
终尧端起茶杯,回答的同时也学着钟离雅致的样子酌了几口。
茶水清冽微苦,带有一丝回甘。
他的目光落在台边一位画着红色眼影,身着戏服的少女身上。
“钟离客卿,你知道她是谁吗?”
“哦,小友好眼光,这位可是璃月的名角云先生,此次我正是为她而来。”
钟离眼中隐隐有着期待。
若是胡桃在这里,便清楚他是戏瘾犯了。
“这么年轻就已经成为名角了,真是厉害,说的我也有些期待了呢。”
终尧笑道,不过比起这层身份,终尧更想知道她的名字。
云先生,是否是我所想的那位云菫姑娘?
旧时他也认识一位喜欢唱戏的小女孩,不知现在何方,成了哪方戏班子的名角。
联想之际,一道轻柔的戏腔传来。
“云蝉娟来花蝉娟,风流尽在山水间~~~”
是那名角云先生在为上台做准备,随口唱了一句戏。
虽是清唱,也是相当美妙。
注意到终尧在看自己,云菫惊鸿一瞥,蓦然收回目光,坦坦荡荡上台去了。
“接下来请欣赏云先生带来的独角戏《走雪》!”
幕布后的云菫下了决心,一定要在这场戏中突破自我,完美演绎戏中的角色,让她活过来。
金色帷幕缓缓拉开,云菫踩着步子缓缓走出。
起调,云菫掐着兰花指,一开口便征服了在场所有人。
她完全融入了戏中人雪中迷路的情景,哀叹,迷茫,无措……
而这些也与她在追求戏曲极致时的情感暗合。
戏中情,戏外人,二人身影相互交叠,曲意在幽幽的唱腔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戏中的角色仿佛真的来到了台上,和台下的众人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台下所有人都惊住,天空此时居然应景地飘起细雪。
戏中的主人公迎来命运的转折,戏曲迎来高潮。
沉醉在戏中的云菫心思居然也通透起来,一下子想通了许多事情。
“好,精彩!”
“谢谢大家,谢谢……”云菫回应着众人的热情。
……
众人的喝彩声与摩拉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显然这出精彩的戏曲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钟离客卿,咱们不打赏一些?”
终尧顿时被自己的话噎住。
两人身上凑不出一摩拉,拿什么打赏?
“咱们走吧。”钟离起身,似乎也清楚现状。
现在给赏钱,可不能来一句账记往生堂账上,那可老丢面子了。
二人离席的瞬间,一枚闪闪发光的金色宝石从天而降,停在云菫面前。
云菫微微一愣,“神之眼。”
这还没完,一道白色气机自地面升腾而起,化作万千白色流光融入云菫的体内。
“天啊,是岩王爷和哪位仙人显灵赐福了,云先生真是好命!”
有人惊呼道。
这时,没来由地,钟离和终尧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但二人都没说什么,径直下楼去了。
方才那抹白色气机乃是“一点玄然气”,是目前终尧能送出的比较贵重的礼物了。
此气机可延年益寿,抵抗魔神残渣的影响,也可退散魔物。
一旁的刘苏立马上台,声情并茂地讲了一段:
“话说帝君出征之时曾言道,此世群魔诸神并起,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
他倒是聪明,可惜二位金主早都走远了,根本不知道,最后自然啥也没发生。
神之眼没有出现,白色气机也没有出现,明明之前这里才出现过神迹!
刘苏顿时感觉自己被神明遗忘了,心中苦涩:
“唉,偏心眼!”
扇子一收,刘苏对着台下愕然的众人尴尬一笑,仓惶退场。
“见笑,见笑!”
台下传出一阵哄笑。
另一边,二人也终于走到往生堂前。
“钟离先生,钟离先生!”
一位带着眼镜,看起来颇为斯文的读书人小跑过来,叫住了钟离。
钟离止步,显然是认识这人,和他简单交流了几句,然后就来到终尧身前。
“钟离客卿,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好意思,我居然忘了下午有一场重要的鉴石会,暂时无法亲自和你前去见堂主了。”
“不好意思,本行会邀请了钟离先生为特邀鉴石专家。”那人附和道。
“这封书信你拿着,交给堂主。”钟离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
“哦……好,多谢客卿。”
虽然突然,但终尧还是接下书信,对钟离的私事未加多问。
目送二人消失在视野中后,他怀着忐忑而期待的复杂心情向往生堂的门前走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终尧老远就听到了那令他魂牵梦绕的声音。
“哎呀,这种事情你可算找对人了!本堂主在璃月那是相当有人脉的,包在本堂身上!”
“唉,听见没有,你的哥哥或许有希望找到呢!”
一个白色漂浮物激动地说道。
“有其他人?”
终尧下意识躲了起来,背靠往生堂背面的墙壁,身边堆着一堆杂物,很隐匿。
他探出头,观察着眼前的三人,“是桃子,还有一个纸尿裤飞天小家伙,一个金发男人,他们是是外国人吗?”
忽然他瞳孔猛然一缩。
那个黄毛居然把脸贴在了桃子的脸上!
关键是……胡桃没有反抗,只是说好痒……二人表现地十分亲昵。
“刺啦!”
终尧手中的书信被一阵狂暴的剑气斩成齑粉,杂物统统掀飞出去。
他破防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情绪如此暴躁,心乱如麻,初次怀疑静心剑诀的作用。
因为无论使用多少次,心中的怒火都无法平息。
可悲的是,怒火下掩藏的是那颗受伤的心。
试想一下,你离开青梅六年后,第一次重逢……她却和一个黄毛当面卿卿我我!
他的拳头硬了!
“谁!”
派蒙大喊道,而黄毛也第一时间将胡桃护在身后,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啊……你们干什么!”一位路人被吓到,连忙蹲下求饶。
黄毛跑过去查看,但除了一地的凌乱。
谁也没有……
胡桃娇俏的脸庞上布满愕然之色,为什么那一瞬间,她心中莫名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