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空玄大圣
张凡在林中慢慢走着，时刻听着周围的动静，如此走走停停，三日时间也只走出了百四十里远。
这三日里，他渴了啜植物表面的露水，饿了用短刀劈木做个机关捕些小动物，倒也不至于饿死。
这一日，当他正熟练地分解一只野兔时，耳旁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他不得不将兔子先放到怀中，随后略有笨拙地爬上树冠。
凝目远眺，在约摸十几里远的地方，烟尘四起，时不时还有闷响传来，想来是有不凡的道爷在此处争斗。
张凡松了口气，看样子那些人并不是来找自己的。
“狗作者，这莫非是我的机缘？”
「鬼知道，还没想好。」
“你特”
他脑子里骂骂咧咧，但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树冠上，直至烟尘散尽，不再有声音响起的一刻钟后，才准备下树。
不由得他不小心，修仙界豪夺强取之事虽说城内不多，一旦出了城，那便是天高鱼跃，再无阻拦，全凭实力。
有些人心思阴毒，夺了宝杀了人后还会在附近快速转一圈，不留活口，免得夜长梦多。
好在看样子并没有人追来。
“谁！”
树下传来怒吼，张凡一只脚踩空，竟直直地摔了下来。
“我测！”
这一下摔得不轻，连怀中剥了一半皮的兔子都掉了出来，此时的张凡到像极了被爆金币的小怪。
“狗作者我”
但现在显然不是骂街的时候，张凡揉着腰坐了起来，突然迎上了一双金色的眸子。
那是一只猴子，穿着寻常的武服，居然端的俊秀。
只是身上遍布血迹和伤痕，分不清哪些血才是它的。
此时它不打算给张凡一点反应时间，法诀一掐，身上衣角鼓动，看样子就知道是要将张凡格杀当场！
“空玄大圣且慢！”
当这一声喊出，猴子掐着法诀的手停在半空中，虽然身上依然带着一股气势，但压迫感已然少了很多。
“你，不是他们的人？”
看着猴子略带疑惑的表情，张凡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还是在传闻之中，天云州西南角的山崖上有一神石，那神石长相似一只侧卧的猴子，当地有富有人家听说，耗费不知多少人力物力，但最后哪怕是请了远近闻名的力士前来，都无法破坏或移动这石头分毫。
于是有通晓阴阳爻术之人掐指一算，便说这石头承天地之气运，乃是用来镇压天云州一州之气，若动之，则天云州恐会有灭顶之灾。
于是那富贵人家诚惶诚恐，给那石头上香做庙，好生供养着，渐渐地大家都不再去打这块石头的主意，反而是家中有染疾者，听说此地有一大气运之石，越过千里前来上香，回去之后家人便好了。
从此这石头名声大噪，前来焚香者不计其数 ，后人因其长相似猴，又和民间话本中的齐天大圣相似，于是便取悟空的“空”字和表示大神通的“玄”字，给其取名为空玄大圣。
说起来，当年张凡出生之时，也曾被张爹带着去空玄庙中拜过，出了好些钱财将庙宇一番修缮才离开，也算结了个善缘。
今日遇见这猴，又正要被当地格杀，情急之下张凡才喊了出来，没想到歪打正着，居然被他猜中了。
对此张凡也只好在心中大骂狗作者，但骂归骂，想来也可能是作者给自己安排的机缘，于是倒也开始思考如何获得这一份机缘。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
空玄大圣一双眼睛金光闪烁，仿佛是能看透张凡所想。
张凡赶忙回过神来，对空玄大圣行礼道：“大圣不知，在下来自落星城张家，恰好被仇家追杀至此。”
“行了，你没说谎，虽然你身上有本州气息，以防万一还是看看你的心湖为好。”
猴子收去眼中金光，摆摆手，那覆盖在张凡身上的压力便消失不见。
随后猴子坐回大树底下，闭目不语。
“若是没有他事，你便离开吧。”
张凡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毅然拱了拱手道：“大圣是在下自幼最敬重之人，今日大圣遇袭，在下又岂能就此离开。”
大圣瞥了眼张凡，嗤笑一声。
“帮我？你就连你自身都是难保，如何能帮我？且不说你现在经脉尽碎，若是我与仇人争打起来，还要分心去护你，岂不是拖我后腿？”
“这”张凡面露难色。
“罢了，我生在天云州，吸收天地精华，也取了不少凡间气运，念你心诚，赠你一份机缘。”
说罢，大圣挥一挥手，一阵清风拂过，张凡只觉身体变得轻盈有力，破碎的筋脉也不再继续恶化。
“此术用来稳固你的筋脉，若你行好事积德，那德行会继续支撑你的筋骨，若行恶事积恶业，那不仅你的筋骨，你浑身上下都将被业火焚烧，不得入轮回。”
张凡点点头，将这些事情熟记于心。
看样子，这大圣也不亏得人们为其立庙供香，倒是个好神。
施术之后的大圣精神似乎有些萎靡，头也不抬地摆摆手，便让张凡自行离去。
张凡对大圣施了一记大礼。
离去前，张凡扭头看着地上那只从自己身上爆出来的兔子，稍加思忖，便将其和内衬里本就揣着的几枚果子拿到了大圣身前三米远。再对大圣施了一礼，这才迅速离开了。
在其走后，大圣双眼微睁，看了眼地上的兔子，摇了摇头，又看见旁边的果子，摄手取来，轻轻咬了一口。
“倒也是个知礼数的小善人。”
张凡离去后又摘了几枚果子，此时一边吃一边赶路，倒也没有之前那般急迫了。
按大圣说法，此时的他暂且无碍了，有大圣神通护着筋脉，他稍微运一点真气并不会对身体再造成什么伤害，只是无法再继续修行。
那么接下来的路便明显起来，他只需要按照自己的脚程赶路，遇人为善不做恶事便可，就这样一直到寻仙宗，想必不出意外的话自己的筋脉还能修补好。
“狗作者。”
「嗯？」
“在我筋脉修复好之前，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吧。”
「」
“我猜你要说，‘还没想好’。”
「不愧是我的主角，真聪明。」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