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商人的态度
曼德拉从小是在格兰蒂亚长大的，自然很熟悉格兰蒂亚的情况。
合文郡跟他商量好如何安排人在市井之中散布他二哥林克的消息之后，便开始向他打听格兰蒂亚有什么特别的传闻。
地上有个洞啦，山上有个洞啦，房子里面闹鬼啦……
他想借这样的传闻来判断一下，宙斯留下的宝藏究竟有可能隐在何处。
这里可是一国之都，容不得他使用“丛林”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因此他对于如何搜寻宝藏的所在，也是一筹莫展。
总不可能踏破铁鞋到处走吧？
再说这格兰蒂亚到处都是房屋，就算他肯磨脚，人家也不会有什么理由让他进家的啊，尤其是上城地区，住的都是家世显赫的贵族，一个个的身份地位比起一国之主来也不差分毫，他们只是没有建国的机会，或是只想做个闲散王公。
而且，格兰蒂亚上城至少有一半的土地被包在了皇宫之中，合文郡也没办法进皇宫之中去探寻究竟。
能进皇宫的就只有李。
李现在可是能变蚊子的，去哪都自由灵活。
不过，李探查什么隐秘地点的本事，可是不如合文郡的。
曼德拉给合文郡讲了几个市井坊间的传言，不过都不是合文郡想听的内容，顶多只能算是一些趣闻，之后任凭王子殿下再怎么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格兰蒂亚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这也正常，质子们其实很少会离开他们的宫中之宫，而且平日里也必须谨言慎行，不怎么敢与贵族攀交，生怕会让皇帝陛下猜忌，不仅给自己，也会给公国带来灾难。
格兰蒂亚上城居住的那些贵族之中，可没有这些质子王子们可以交托真心的人，说不定白日里拜访某一位聊了些不合时宜的话题，太阳都还没有落山，纪实就已经呈到皇帝陛下的面前了。
万一皇帝陛下心生不满，王子们的父亲——各个公国的国王陛下，恐怕都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弃车保帅，把亲生儿子交给皇帝陛下杀鸡儆猴。
被送到格兰蒂亚来当质子的王子，那都是经过血脉检测的亲生儿子，反倒是各国国王留在身边的孩子里，很可能有些不是自己的种……
朋要是继位，他的四个孩子里面至少有三个是不能送来格兰蒂亚做质子的——甚至四个孩子全不符合标准，那个长得不像谢尔盖的也未必就是朋的孩子，孩子也是有可能长得像妈的……
曼德拉离开之前，倒是给合文郡提供了一条有用的线索，三十多年前，格兰蒂亚曾经有一位贵族闲得没事，专门搜集城里的各种奇闻怪事，编撰了一套书籍，命名为《格兰蒂亚怪谈》，内容囊括了上中下三城，甚至还有一部分王宫之中发生的事情。
不过，这套书籍因为无人追捧，所以并没有刊印多少数量，曼德拉王子之所以知道这件事，并非是他有收藏或是拜读过，而是因为这名贵族曾经因为花了太多精力和金钱去编写这套书籍，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
“去古董行看看，说不定能找得到这套书。”曼德拉在被送出旅馆之后，还扭头提了一句。
他都有点舍不得走了。
一想到他二哥马上就要身败名裂，曼德拉就忍不住有些兴奋。
他的二哥林克跟他年纪相若，当年老穆勒登基之前，本来是要在林克与他之间选一个前往格兰蒂亚做质子的，就是因为他母亲的娘家势力稍微弱了一些，所以最终的人选，就被指定为他了。
甚至连波澜都没有多起一点，他的母亲简直就是被林克的母亲压着暴揍了一顿一般，以至于时至今日，每次他母亲千里迢迢地来格兰蒂亚探望他的时候，都会提起这件事情，并且表现得耿耿于怀。
父亲母亲的情绪，是最能影响孩子的。
且不说曼德拉究竟如何去策划布置，败坏自己喜欢人妻的二哥的名声，合文郡翌日便开始在中城地区的古董店里面搜寻《格兰蒂亚怪谈》。
上城是没有这种专门经营古董旧货的店铺的。
上城的贵族们根本不会购买古董，只会出售。
实际上，像古董这种东西，大多数其实都是在售卖一种骗人的理念，古董对于研究历史肯定是有一定的价值的，但是，它们的价值其实也并没有市场上对外出售的定价那么高。
几百年前的一个盘子，又不是孤品，买回家有什么用呢到底？
几千年前的一张雕花木床，跟现在的人的品位喜好也格格不入，买回家里之后也不敢睡，生怕弄坏了一点点，那买回家去做什么呢？
炫耀！
面子！
假装自己很有品位……
其实，古董买卖本就是那些没落贵族炒作起来的概念，不过既然大部分的人类都接受这种概念，并且对那些已经过时的、陈旧的东西狂热追捧，那看透了这个骗局的人，反而才是大众眼中的另类。
所以，人们才发明了这么一个词语，叫做“见仁见智”。
不过，到底哪些东西才值钱，却并非是由市场来决定的，而是由操纵市场的那些古董商人来决定的。
《格兰蒂亚怪谈》，正是古董商人们眼中毫无价值的一类东西。
曼德拉算是指错了方向，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
为什么说歪打正着呢？
因为，被利益驱动的商人究竟会有多大的能耐，是没人能够说得清的。
合文郡出现在古董商店中的时候，穿着其实非常普通，不过那些眼尖的古董商人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戴在左手上的两枚空间戒指。
什么人才会戴两枚空间戒指在手上？
答案显而易见——超级有钱的人！
哪怕这两枚空间戒指都不是自己花钱买的？
当然！
如果是个穷人，拥有两枚空间戒指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那肯定是卖掉其中的一枚！难不成会为了在外出狩猎之时多装点肉回城而舍不得出售吗？
没人会那么傻吧？
卖掉一枚空间戒指，一辈子都不用再出城冒险了，而且生活绝对是如同国王一般的——就算是皇帝陛下，一辈子的吃穿用度也花不掉一枚空间戒指的售价啊！
这可是少数能比龙的魔核卖出更高价钱的东西之一。
而少数的古董商人，不仅注意到了合文郡手上的空间戒指，还进一步地留意到了他一直不离身的小小的旧皮箱，以及他头上那件不起眼的额饰。
那件额饰虽然看起来像是用银这种谈不上以“贵重”二字评价的金属制作的，但是上面雕刻的花纹，似乎是传说中魔鬼所用的文字？
出自魔鬼之手的东西，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
还有那个破旧的小皮箱，一个拥有空间戒指的人，为什么还会一直把它背在身上呢？
做装饰吗？
这怎么可能！
唯一的答案，就是那个破旧的小皮箱也是一件空间装备，只有空间装备才无法被收入空间戒指之中，不得不一直带在身边！
只不过，商人们的态度，有时候并不是根据客户的身价来决定的，而是根据客户的需求能给他们带来的利益。
所以，大多数的古董商人即便看出了合文郡身价不菲，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产生。
毕竟一套《格兰蒂亚怪谈》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太过丰厚的利润。
不过，一个名为昌司的商人，却有着不一样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