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黄金大劫案8
“我只是觉得……很可悲。”
“哦——”佐佐木发出意味深长的长叹，示意飞鸟可以继续说下去。
“我在杀人，未来……我还会杀更多的人，这其实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飞鸟收敛了身上涌动都查克拉，盘膝坐下，“如果把整个忍界比作一块蛋糕，这块蛋糕一直都那么大。分的人多了，每个人分到手的就少了。于是就得死人，死得够多了，活着的人就能分够多，于是大家又可以手牵着手歌颂和平来之不易，等活着的人又多了起来，又得死人……”
佐佐木惊叹着看着飞鸟：“所以，你并不是因为笼中鸟而感到痛苦，也并非厌恶或者喜爱杀人……”
飞鸟摇摇头：“咒印虽然让人屈辱，可这个世界不像一个更大的笼子嘛？我们的生命、信念、荣耀、痛苦、死亡……一切种种，说不定都只是笼子外的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所以，你要去笼子外？”
“你的笼子，不是它，也不是它，而是它？”佐佐木先指了指飞鸟的额头，又指了指脚下的土地，最后，他朝上指了指。
飞鸟没有回答，或者说，默不作声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子，疯子！”佐佐木先是捧腹大笑，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可下一刻，笑声却突然戛然而止，他从地上爬起来，整理好衣物，正色道“本以为遇到一位天才，还想着结交一番，没想到却是一个疯子。滚吧，离我远点，让我看看你这个疯子能在这个舞台上癫狂到什么地步。”
接下来两天，风平浪静。
仿佛那一夜的交流是出现在梦里，佐佐木勇健仍旧每日爬上阁楼的屋顶观景饮酒，飞鸟和戴每日四处打探消息，桐姬和镜老师则慢慢拷问山本雄介，这是现下唯一的情报来源了，两人生怕把这个只剩半条命的山贼头子给折腾死，因此进度一直很缓慢。
不过再慢，两天时间，总算得到些有用的情报了。
“现在基本可以确认了，山本雄介是宫本十一郎派来的，”镜召集十一班成员分享情报，“虽然山本雄介的记忆被清洗了，但通过慢慢刺激他的大脑，还是能得到很多消息。”
“他对宫本十一郎和财务大臣这两个词很敏感，在幻术状态下挖掘出来很多零碎的记忆……可惜了，要是山中家的人在就更好了，”桐姬接着说，“山本雄介这一伙人应该都属于财务大臣的私兵，他们接到宫本十一郎的密令，率先赶到这附近，屠掉山上真正的山贼，然后鸠占鹊巢，蛰伏在附近。等到护卫队押着物资来了，再袭击抢夺，借此伪造成山贼抢夺物资的情形。”
“而且为了避免泄密，山本雄介他们这些私兵都被幻术清洗了记忆，所有人真的以为自己只是一伙山贼，”镜完善道，“甚至为了以防万一，宫本十一郎还派来另一队忍者……”
“大概不管成功与否，宫本十一郎都不可能让山本雄介这些私兵继续活下去了。”
“这个财务大臣……真是太坏了！”戴一拳砸到地上，恨恨道，“百十条人命，在他眼里算什么？”
“戴，冷静一点，”镜拍拍戴的肩膀，“对一些大人物而言，黔首的命，连路边的野草也不如。但是戴，你要清楚，忍者不一样，忍者的命运，在自己的手中！”
“所以我们更要查清这件事，不能让他逍遥法外！”飞鸟也拍了拍戴的肩膀，安慰住同伴的情绪，“这么说，无论山本雄介他们知不知道黄金的存在，在他们发动袭击时，储存黄金的卷轴已经落入那伙忍者手里了？那他们这时候会不会已经跑了？”
“不会，他们应该还没拿到密印，没有密印，卷轴等同于一张废纸，他们甚至无法确认卷轴的真假。”
桐姬一听，灵机一动，想到个点子，赶忙说给大家听。镜琢磨了一会儿，感觉这个办法可行，就拍板决定照这个计划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黄金失窃的消息渐渐在小镇上流传开来。
“你听说了嘛？大名这次运给木叶的物资被劫了。”
“嗨，早知道了，前段时间不是押来一伙山贼嘛，没多久又押出去了，估计都已经被处刑了。”
“啧啧啧……那可是一百多号人呀。”
“听说他们还抢了一批黄金呢！”
“黄金？有多少？”
“我听我三舅姥爷的三外甥女说，得有好几百斤。”
“好几百斤？有那么多嘛？”
“那肯定啊，你看那些大车，里面都是黄金。”
“哪能呢，净瞎扯淡，我听我姐夫的二姨的老公说，那些黄金是忍者用卷轴运输的，卷轴一直由护卫队长随身携带，被山贼抢走的是假卷轴。”
……
晚间，桐姬来与飞鸟换班。
“山本雄介现在怎么样？”
“还在昏迷中，不过最近烧退了。他被幻术拷问过太多次了，就算以后能醒过来，估计也变成个傻子了。”
桐姬有些沉默，半晌才问道：“飞鸟，你说他们是自愿被幻术洗脑变成山贼的嘛？”
“宇智波的大小姐居然也开始悲春伤秋了嘛？”飞鸟温和的笑了笑，在这个国家的普通人看来，他们是忍者，是统治者，是强者，可是抛开这一切来看，在他对面站着的，实际上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他们对敌人残忍，杀人时从未有过不适，但对这个世界仍抱有美好，对未来仍充满希望。
“随便问问，不想说就算了。”女孩有些扭捏，目光投向那轮高悬夜空的明月。此刻的月亮宛如银盘般硕大而圆润，洒下清冷光辉，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薄纱。
“他们是财务大臣的私兵，是宫本十一郎的武器。桐姬，没有人会在意一把武器的想法的，人们只会关注这把武器好不好用……”飞鸟想了想，才回答桐姬，“对一把武器来说，毫无用处才是最可悲的。”
“飞鸟，那你说，山本雄介被洗去记忆前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飞鸟靠坐在阶梯上，月光下的女孩突然让他有种莫名凄美的感觉，他回了回神，继续说道：“一个人的人格由本我、自我和超我构成，‘本我’是一个人人格结构的最底层，是由先天的本能和欲望构成，是一个人身上，属于兽的一部分。普通幻术是很难影响一个人的本我的，而山本雄介是杀人鬼，他的本我，也即是他身上属于兽的部分又比普通人更强大——也就是说，无论他是叫山本雄介还是什么其他名字，他始终是那只鬼。”
不过，日后宇智波一族会出现终极的血轮眼幻术——“别天神”，这是能够直接改写一个人人格的幻术，扭曲人的本我和超我，堪称幻术之最了。
“那他的‘自我’和‘超我’呢？”
“我也不知道，我们知道的名为山本雄介的人，是被幻术塑造起来的一个人格，是基于他原本的本我捏造的一个虚幻的人，至于原本那具肉体本身的人格，他的本我和超我，他是高兴还是悲伤，他最爱的人是谁，他最留恋的地方在哪……已经没有人会在意了。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宫本十一郎不会在意，火之国不会在意，木叶不会在意，我们……其实也不会在意。”
“而这样的人甚至不是一个，是整整一百多个人，他们的记忆被消除改写，被人为改造成了一百多头兽，他们的过去无人问津，他们的悲欢喜乐也没人在乎，”桐姬显得有些悲伤，“国都里的那些大人物，需要的只是武器罢了……”
“其实仔细想想，我们和山本雄介有什么不同呢？”桐姬坐了过来，丢给飞鸟一瓶酒，打开瓶塞，淡淡的樱花香混着酒香扑面而来，“忍者不过是更强大的武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