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一个两个三个
“没时间。”斐雎不想浪费时间在弱者身上。
打又打不尽兴,还要收敛力道不让他们受伤,以免影响后面的比试。
啧,他难道是什么天大的好人吗?他才不陪他们玩。
斐雎拉着赵金金离开此地。
赵金金回头看那一张张惋惜得像失去五百万彩票的脸,不由感叹:“你好受欢迎啊!”
“欢迎也不和他们玩。”
“诶等等,我们就这么丢下程鸢他们了?”
斐雎停步,不情不愿转回头来,朝还傻站在原地的三人扬了一下下巴。
三个小朋友连忙跟上。
等回过神觉察不对时,他们已然跟到星华山。
“方才青山派弟子好像脸色不是很好。”楚渃遥悄悄和程鸢、苏晏泽二人传音。
程鸢尴尬点头。
她也注意到了,他们仨也是近来和青山派祖师爷走得近,才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们仨这一跟,就好像他们才是一个宗门的一样。
“无需想多,宗门之间关系好也不是稀罕事,我与御风楼大弟子柳玉景也走得近啊。”苏晏泽传音安慰道。
“还是不一样的。”
苏晏泽与柳玉景是同辈间的惺惺相惜,而他们与斐雎之间,修为与地位都相差甚远,更别说方才还无视人家门派直接离去,实在无法让人不多想。
程鸢叹气。
楚渃遥与苏晏泽对视一眼,也明白程鸢话中之意。
瞥了眼前面身高挺拔的男人,楚渃遥继续传音道:“那为何对自家门派如此疏远啊?”
不该如此啊。
程鸢倏忽一怔,这下自己想得更多了。
“难道是闹不愉快了?”苏晏泽传音。
不,他可能根本就不是青山派祖师爷,因而对青山派无感情。如果是这样,便不知原先的青山派祖师爷是否还存活于世。
程鸢越想越觉着事情严重。
从原先怀疑斐雎不对劲到警惕青山派整个门派,接着又回到斐雎一人有问题上。
“嗤!”
斐雎突然嗤笑吓到了悄摸聊天的三人。
就那点修为,还敢在他面前发传音,生怕不让他听见一样。
在场唯一一个没听见的赵金金:?
笑啥?
“你好看。”斐雎伸手掀起一点她的面纱,眉眼弯弯亲啄她的唇。
脸微红的赵金金:他又发什么神经?
清虚宗三弟子:
应当是没听见,否则不是这般反应。
清虚宗三弟子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斐前辈,赵夫人。”
也是巧合,这时碰见了修炼完准备回去的千剑派弟子。
唔
空气中再次飘荡尴尬的气氛。
程鸢这时突然福至心灵。
难不成斐雎那声嘲笑是因为感知到南晁的存在?!
越想越合理。
程鸢顿时安心。
这边的千剑派弟子却颇为担心,怎么就在这时遇上了?
赵金金礼貌回之一笑,与斐雎牵着往自己的庭院走。
她仍觉着那事古怪,可也未寻得原因,现下还是先走为好。
程鸢抬手摸摸鼻尖,微低着头,经过千剑派几位弟子。楚渃遥和苏晏泽也忙跟上程鸢。
在走过南晁之后,一只手猛地接近程鸢的手腕,却在下一秒,被一阵不知何处而来的风推到一边,恰好由此错开。
程鸢惊愕地抬起头,目光却与一双璀璨的星眸不期而遇,那双眸子里,满溢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
“你”
两人同时出声。
周围的人都瞬间看过来,皆是一脸惊讶。
“你要对我师姐做什么?”苏晏泽最先反应过来,肃着一张脸,迅速举剑拦在南晁身前。
楚渃遥也赶紧护在程鸢面前,警惕地瞪着南晁。
赵金金也拉着黑脸的斐雎走过来,眼神里充满着对南晁的疑惑。
而千剑派其余弟子亦然。
他们家大师兄怎么天天做奇怪的事?
南晁看向赵金金手腕上的手链,再看程鸢手腕上的,最后看楚渃遥手腕上的,神情越发迷惑。
怎么会有三条一模一样的手链?
难道,赵金金不是他要寻的人?那在楚渃遥和程鸢二人之间吗?还是说在三人之外?
其实观察这三位女子,他都不觉得像她,那日仅因为手链而慌了神,不曾思考其它可能性。
南晁思及此,心里灭了的希望再次燃起。
他诚恳道:“抱歉,是南某唐突,改日南某定会亲自上门一一赔罪,现在能否请各位告诉我,这串手链是如何得来的?”但语气难免带了几分急切。
手链?
关系良好的五人霎时间明白了那日南晁的奇怪之举。
南晁那时瞥见的正是赵金金手腕上的繁星手链!
“哼!”斐雎冷笑。
好啊,原来是程鸢带来的祸。
一听这声,赵金金顾不得其他,立马抱住他,免得他不理智伤人。
楚渃遥和苏晏泽更是护住程鸢,但也将不解的视线移向程鸢。
那条手链是昔日恩人所赠,算下来,她也将近两百年未再遇见她了。
程鸢定了定神,慢慢道:“她们二人的手链是我今日新编织的,我手上这条是一位女子赠送的。”
“那位女子在何处?”南晁追问。
“我不知。”
南晁眼眸里的期待一点点消散,只余失望之色。
她最喜这条手链,一戴上便不离身,可如今他寻到了手链,却依旧找不着她。
绕了一圈,谁也不是他要找的人。
一喜,一悲,再一喜,再一悲。
在场的人都安静无言。
“程道友可知那位女子是何身份?曾在何处出现?”南晁压下失落,冷静下来。
他如今已知她在此世界,这就是最大的收获。
他会一直找下去的,他一定要见到她!不管她是否婚嫁是否逝世,他都必须再见她一面!
前世最后一面太匆匆,他接受不了。
“我不知她的身份,”程鸢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脸颊上轻划,她心中涌起小小的惭愧,“我和她大概是在两百年前的临城见过,也是那时她赠我的手链。”
临城,北域与东域的临界城,曾有“人间地狱”的“美”称。而现在的临城,一半被魔族占据,一半在人族手中。
“大师兄,你要寻的那人或许已经消亡。”柳柔道。
若那人是凡人,两百年过去自然只剩白骨。
若那人是修者,在临城也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前一百年,临城发生了大大小小的战役,死伤数不胜数,人妖魔皆是。
如今在那块土地上,虽然人族与魔族的战争减少,但小矛盾还是时有发生,当地秩序也难以保证,许多幸存凡人已搬离,剩下了驻扎修道者。
南晁沉默。
上天为何要让我发现她的痕迹,又让我再次失去她?
我不甘心。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们先回去,我与程道友再聊聊。”南晁道。
“大师兄”柳柔着急还要劝些什么,却被同门拉走。
“柳师妹走吧,大师兄心中有数。”
再不愿离开的柳柔,也还是被强迫带走。
斐雎没兴趣听他们的情情爱爱,想走却被爱好八卦的赵金金牵扯住。
斐雎:
楚渃遥与苏晏泽更是不能走,他们要留下来保护程鸢。
虽说程鸢的修为在二人之上,但他们想保护,那就保护吧。
“找个地方坐下聊会儿吧?”南晁恢复了往日的姿态。
看似有商有量,实则是强硬的威胁。
程鸢还未答应,一阵风又吹来,拂过许多摇摇欲坠的绿叶。
“唰”
南晁的脸颊边出现一道血痕。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吸引到插/入地的沾血叶子上。
清虚宗三人:哪位打抱不平的英雄做的?这也太明显了!
赵金金与斐雎二人倒是知晓这是何人所为,却是安安静静什么都不说。
南晁眼眸微冷,扫视一番周遭的环境。
第二次了,绝非偶然。
赵金金左顾右看,拉了拉斐雎的衣袖。
荀纪藏在哪啊?
赵金金扑闪扑闪她的眼睛。
真可爱。
好想抱回去睡觉。
斐雎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头。
“那女子于我而言,比性命还重,求程道友助我!南某感激不尽!”南晁姿态放低。
这一次,那股莫名的风不再袭来,像是在告诉所有人: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威胁可不行。
看似有强大护卫的程鸢却感到纳闷。
暗处的人是在护我?为何要护?与我何关?
刹那间,程鸢蓦地想起醉酒时的幻境,不由身形僵硬。
难道不是错觉?
真的是他?
他在我身边?!
程鸢唰地抬头看向周围,期盼那人出现在眼前。
然而,周围静得很,风亦不来。
程鸢却愈加笃定心中的猜想,没来由地生气。
藏藏藏,他就会藏!既然愿意护她,为何要躲起来?还让她误以为是幻觉。
可同时,程鸢也被巨大的喜悦所包围。
他还活着。
被空前的喜悦冲昏头脑,此时的程鸢早已忘记那人不该在这时代出现的事实。
“去我们院子吧?”赵金金建议道。
原先也是要回去的。
无人反对。
拔剑欲御之而上的南晁动作一顿,在场的人似乎想用双腿走上去。
心里着急又不得不压抑住,南晁收回剑,忍耐告诉自己:前世数千年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一会儿。
“坐。”
赵金金给所有人都倒了杯桃花茶,小口轻抿,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又扫,等待听故事。
“请将您记得的关于她的所有细节都告知于我,于我而言,多一点信息便是多一分希望。”南晁真诚道。
谈起那人,程鸢长叹一口气。
“大概是两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