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施小计
躺在床上,琢磨着去哪儿弄户籍和身契的金宝儿,久违的做了一场梦。
梦中,刀光剑影,一群少男少女习武拼杀,忽地,又成了血雨腥风的追杀,火光冲天满地血腥……
金宝儿醒来,回想起这个梦,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或许,这不是梦,是自己的记忆。
只是,梦中的自己,好像是追杀人的那个,金宝儿心里更加确定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和自己之前的推测不同,自己不像什么江湖上的江洋大盗,更像是听命行事的杀手。
这让金宝儿不高兴了,宁愿是江洋大盗,好歹是自由自在随自己想法干坏事,以自己的性子,就算是大盗也是劫富济贫的侠盗,真要是杀手,就糟糕了,不仅意味着手上有无数性命,更说明背后有各种仇家,头顶还有一个杀手组织,一般这种组织,想要脱离,九死一生。
不过,现在的金宝儿没想那么多,都进王府当丫鬟了,暂时不担心什么仇家和组织,先升一级不用住大通铺再说吧。
下午干完打扫活的金宝儿,照例去四小姐院中,一进去,赵静言就拉着她进屋,把自己新得的东西都摆出来,让金宝儿挑选。
金宝儿看着面前这平安锁,银项圈,玛瑙珠子什么的,都是小孩样式,自己戴也太幼稚了,倒是适合这两个小丫头戴,还得抓紧戴,再长两岁就不合适了。
看着赵静言和秋果那个开心劲,金宝儿继续诱惑:“这么喜欢吗?以后有奴婢这个金宝在,保证会招来更多的钱财和珠宝,到时候,这箱子可不够放,小姐得留一个屋子来装才行。”
于嬷嬷也高兴,有种捡到宝的感觉:“你这孩子,就是聪明,可是还有什么点子?若是能让王爷时常想起我们小姐来就好了。”
金宝儿摇了摇头说道:“总不能天天去王爷跟前哭,再是亲女儿,哭多了,照样惹人厌,这珠宝首饰什么的,也不是只有王爷那里有。”
见大家疑惑,金宝儿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王爷生着病,外面风言风语的,这世子未立,想必三位公子都很焦急,就算他们不急,他们身边的人也急,肯定会抢着表现,当然,世子之位与我们小姐没什么关系,但小姐在王爷面前露了脸,王爷还给了赏赐哄小姐,这时候,那些急于在王爷面前表现的人啊,可不得来打听打听,送点珠宝首饰衣服小玩意儿的,都很正常,我们小姐对哥哥姐姐们送来的礼物,大可全都收下。”
于嬷嬷不解,“昨晚才送来的东西,只是一个小厮送来,别的人真会跟着送东西吗?”
金宝儿笑了:“嬷嬷是不知道,如今这王爷的院里,多的是人盯着,开了库房,就算只是抓只耗子,不到一个时辰,各院的人就都知道了,明日,小姐去给王妃请个安,王妃问起你去王爷院里的事,如实回答即可,给王妃请了安,可以顺路去二小姐院里坐坐,喝杯茶吃吃点心,二小姐若问起,也如实回答,这路上说不定还会遇上几位哥哥,这些哥哥姐姐们,见王爷都关心我们小姐了,自会跟上。”
提点完这边,还教了赵静言怎么回答,赵静言胆子大了一些,让金宝儿放心,她都记下了。
替赵静言再出小计后,金宝儿开始琢磨着怎么出府去,这户籍和身契,恐怕还得劳烦那位李娘子,她能荐人进王府,能给富商安排小妾,手里总有些户籍和身契的,金宝儿看着自己剩下的银两,后悔偷少了,没想到在这王府里当个丫鬟,工钱还没挣着,到处都要花钱,这以后要是捞不到钱,那可真是亏大了。
第二日,赵静言按金宝儿说的,去给王妃请安,本来前些日子,因着王爷生病,王妃就免了所有人的请安,说是要静心为王爷祈福,如今,赵静言去请安,也没人让她回去,王妃身边的妈妈很是热情的端来糖水和点心。
不多时,一位华服美妇人出来,虽因王爷病重,已经穿得算朴素了,但在赵静言看来,衣服都好奢华,是自己摸都没摸过的。
王妃入座,赵静言上前行礼。
请完安,果然如金宝儿所料,王妃询问起王爷的事,“听闻前日里,王爷赏赐了一些东西,你父王病重,你怎么好去打扰,不知你见你父王时,你父王气色如何?可好多了?”
赵静言老实作答:“女儿也是太过于担心父王了,没忍住大哭一场,跑去父王寝殿,父王让人送了些小玩意给我,让我别哭了,女儿当时哭得太伤心,眼泪糊了眼,看不清父王的脸色,但父王笑着夸女儿,还送女儿东西,身体肯定快好了。”
从王妃这里离开,赵静言按金宝儿说的,去了二姐姐那里,只说:“妹妹好久没见到姐姐了,今日给王妃娘娘请了安,便想着顺路过来看看姐姐。”
二小姐赵静宁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妹,还是那个怯怯的样子,父王养病这些时日,自己一次都没能进去,自己哥哥也只隔着帘子请了两次安,实在不明白,父王怎么会见这个畏畏缩缩的小妹。
出言询问:“你怎么见的父王?父王可好?”
赵静言继续回答:“父王病那么久,我就是害怕,然后哭了,没忍住跑进去,他们都没看见我,我就进去了,父王见我哭得厉害,让我去床前,让我别哭了,说自己没事的,还让人拿了些东西哄我。”
这让赵静宁不知道说什么可好,她通报那么多次都没能进去,这妹妹哭着就进去了,也没人拦着,这要是三妹妹,她都得怀疑父王偏心了,但想着这个四妹妹,平日里没人在意,父王不可能特意见她,大抵就是个意外吧。
如今她引了父王在意,赵静宁协理王府的姐姐,少不得表示表示,免得她再哭着跑进父王的寝殿。
让身边的惜花拿了盒珠子过来,递给赵静言,嘱咐道:“这些珍珠你拿回去玩吧,可以做手串,也可以绣在帕子上衣服上,在自己屋里玩,若有什么事,来找姐姐,可别再哭着去打扰父王了。”
赵静言乖巧的点头应是。
回来的路上,在花园中遇到了大哥,赵静言乖巧的问好。
大公子脾气不怎么样,对这个小妹也没有感情,只不过好奇父王见她做什么,顺便想知道父王的身体怎么样了,便拦住询问一番。
赵静言都回答累了,但她有些惧怕这位长兄,还是乖巧的回答:“我好久没见父王了,很害怕,就哭着去找父王,父王安慰我说没事,送我些玩的东西,让我别哭。”
大公子有些质疑:“就这些?父王没说什么吗?”
赵静言摇头:“父王躺在床上,没说太多话。”
大公子继续问:“那,父王身体好得如何了?能下床行动吗?”
赵静言摇头说不知道。
大公子见小丫头身上也问不出什么来,这才放赵静言走。
回去后,王妃已经差人送来了几套衣服,于嬷嬷刚送走人。
赵静言不禁感叹,全给金姐姐说中了,这金姐姐真厉害,进府没多久,比她和于嬷嬷还了解府里的人。
另一边,告不了假的金宝儿,只能是趁傍晚侍卫吃饭交班的时候溜出府去,担心同屋的丫鬟见自己晚上不在去告知管事,金宝儿特意在她们面前说自己要去四小姐院里干活,晚上不回来了,和那边的丫鬟睡,若是得了赏赐,回来分她们。
出府时候,路过厨房,听见厨子们说什么公子不喜欢这般精细太甜的点心,金宝儿一听这话,顺手就端走了,没办法,就是见不得浪费食物。
出府后,看着自己手上的点心,金宝儿觉得,光一份点心拿不出手,在路上找了家酒楼定了一桌好菜,顺便把票子全换成银子,这才前去找李娘子,
几十两的银票拿出去显得少,换成银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看起来豪气多了。
这一见面,金宝儿就热情的挽住李娘子,说要感谢她,边吹捧边带着她前去酒楼。
入座后,金宝儿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又丢开,嫌弃的说道:“我还以为这么大酒楼,点心会不错呢,还好我出门时随手拿了份点心填肚子,李姐姐你尝尝,这王府里的点心,可是前御厨做的。”
李娘子立马尝起来,御厨做的东西,哪是她们这些人能吃到的。
金宝儿倒了杯酒,尝了后,做作的表示:“这外面的酒就是不行,还不如府里小姐们喝着玩的果酒呢,要说好酒,还得我们二公子院里的,那可是调养身体的酒,据说酿酒的材料就得七七四十九种,什么人参鹿茸,用起来跟地里的白菜似的。”
一听她这话,李娘子就笃定她混好了,惊讶的说道:“你这才进府多久啊,就进了二公子院里?”
金宝儿知道四小姐的名号唬不住人,只能拿二小姐和二公子来吹了,反正李娘子和他们总不可能是熟人。
金宝儿故作矜持的说道:“也还好吧,二公子想让我去他院里伺候,二小姐也想我去她院里伺候。”
李娘子闻言,一把握住金宝儿的手:“听大娘的,去二公子院里,你要是伺候二小姐,以后保不齐陪嫁到哪里去,去二公子院里,说不定以后能混个姨娘当呢,那才叫有前途。”
金宝儿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娘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个刚入府的小丫鬟呢,姨娘什么的,扯得也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