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冰封脸孔
顺着独眼的指引，他们进入了一片冰川峡谷里。
“是吗？你知道在哪能找到他？”男人面露喜色，就像迷茫的人突然找到了方向。
“但自从他前往东方寻求与兽灵和平相处的诀窍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他的皮肤是灰黑色的，头顶光秃秃的，而白色的眉毛和胡子却无比旺盛。眼睛绝大部分都是眼白，而瞳孔只有小小的一个黑点，下颚两颗犬牙十分突出，都快顶到鼻翼了。
“所以你们还是省省吧，别去送命了。”
“是的，乌迪尔是我的导师，正是他将我引上了这条喧腾之路。”
外面天光大作，漫山遍野的雪毯反射着阳光，导致视力里的一切都很亮，像把亮度拉到最大，光线刺得眼睛生疼。
弗雷尔卓德除开丽桑卓的霜卫以外，目前最大的两个部落分别是艾希率领的阿瓦罗萨和瑟庄妮统治的凛冬之爪。而这两位战母的麾下又有许多小部族宣誓效忠，但他们都被人同部落联合一起称为阿瓦罗萨或凛冬之爪。
男人摇摇头：“这是我在某家旅店墙上看到的潦草字迹，但我觉得这或许对你有用。”
而这些特征组合在一张脸里，以人类的视角来看，就会显得很诡异。
火焰散发的滚滚热度让卡恩感觉好受了许多，但火光照映在两侧高大的冰壁里，反射出来的就变成了渗人的冷光。
“那哥哥你怎么不会变？”
男人也很意外，乌迪尔也只是在他们兽灵行者这个小圈子里比较出名而已，他是近年来天赋最好的兽灵行者，但跟冰霜女巫雷霆咆哮的名气比起来可就差太多了，按理说外邦人应该不认识才对。
“你去过霜卫堡垒吗？”卡恩眉头挑起，对方的口吻就像是在丽桑卓的地盘上走过一圈的样子。
“可以吗？”安妮突然从卡恩背后伸出脑袋。
“很有可能，我的导师就是被凛冬之爪养大的，按理说他的第一选择应该是凛冬之爪。不过我们现在就在凛冬之爪的地盘，我得知道他在瑟庄妮统治下的哪个部族才行。”
安妮欢呼一声，举起的手心里腾出一朵火焰。
“好，我记下了。”
“哥哥我们能抓个兽灵行者来当座驾吗？”安妮突发奇想道：“这样你就不用辛苦背我了。”
当初离开霜角部落的时候，他也曾物色过被当地人驯化过的坐骑，但那里即使最温顺的动物都是狼，根本没法提走。
听着男人的长吁短叹，卡恩猛然抬起了头，满脸意外：“你的导师叫乌迪尔？”
坐骑的事情还没有着落，所以每当遇到很深的积雪，都只能轮流背着安妮行走。
“我们也走吧。”卡恩弯下膝盖，安妮便自动爬到他的背上，卡莎背着行囊走在旁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噢。”安妮被卡恩从背上放下来，一手怀揣着提伯斯，另一手举着火团贴近冰面。
冰里的面孔既有人的轮廓，也有野兽的特征。
昨晚和兽灵行者的夜谈让卡恩受益良多，对方也从他这里得到了有用的信息，而现在他们准备在此分别，各自启程寻找目标。
“嗯，不要烧到你哥哥就好。”
男人点点头，向前走的同时，有什么液体滴落在雪上。卡恩偏过头，才发现那是口水顺着长长的下巴淌了下来。他想起对方昨晚的话，并没有阻止，而是目送他走到树林的边缘。
“这……恐怕不行。”卡恩揪了揪安妮的小鼻头，现场教育，马上纠正她的想法：“那是人变的，不管他变成什么动物本质上都是人，除非愿意给你骑你才能骑。”
“正常人都不会变。”
洞穴再次沉寂下去，男人吃完了肉干，忽然感叹道：“在这片土地上游荡久了，就会看到许多事情的真相。我开始怀念我的导师了，他教会了我如何在冻土上生存，远离危险。”
即使他们靠得很近，低温也足以在瞬间把刚刚呼出的气体转化为寒霜。卡恩不禁抖了抖几下，把脖子缩进围巾里。
这里没有多少积雪，但却更冷。阳光无法直接照射到峡谷中，导致温度比山上要低上许多，两边冰壁的存在则多多少少会把一些光亮折射进来，所以即使是峡谷的底部也不会太晦暗。
火光照进了冰壁深处，一张诡异的人脸突然呈现在三人面前。
第二天雪停的时候，洞口的积雪已经有半米多高了，安妮爬都爬不上去。废了一番力气去铲雪后，他们来到了洞口之外。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导师从神秘的东方国度带回了什么，又将为前途惨淡的萨满带来怎样的光明。
……
“最大的那个，战母瑟庄妮直接统治的部落。”
雪豹回头用琥珀色的瞳孔看了他们，点了点头，然后敏捷的爬上了树，隐没在白色的树冠中。再然后，林间传出了一声长啸，他们抬头看见一只鹰隼，展翅翱翔于天际，渐行渐远。
这引起了她的好奇，她转头喊道：“安妮，靠过来把这里照一下。”
“在走之前，我有一句忠告要告诉你——你不仅要小心那些寒冰，还得小心冰里的东西。”男人对卡恩说道。
他看见男人的脸庞开始拉长变形，牙齿向外伸展，形成巨大的獠牙。皮肤上的毛发泛起波浪，向浑身各处流淌，将他全身覆盖。他低吼着，发出声浪，突然瞪大了双眼，变成一头雪豹。
卡恩略一思量：“他应该是加入凛冬之爪了。”
“好冷啊。”安妮呼出的气体在卡恩的脖颈上打转，冷如冰霜。
面对男人的好心劝说，卡恩默然以对。不管出于哪种目的，他都要见到丽桑卓不可。
“冷就点火吧。”卡莎说。
忽然间，卡莎感觉这冷光中夹着一股冰冷的视线，就藏在他们右边的这一面冰墙伸出的黑暗，默默的注视着他们。
“我去过艾欧尼亚，不过没有见到你的导师，他应该已经受到西风的召唤回来了。”
“别怕，它被冰封住了，出不来的。”安妮手里的火团剧烈的跳动着，显然被吓到了，卡莎安抚着她，直到火光渐渐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