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糖比豆都多
卡萨丁越是了解虚空，越是为之颤栗。那不自然的悸动着猛烈的紫色黑光，照得人心智隐痛。
“烤全羊？”
离开肯内瑟的时候，卡萨丁还见到酒馆老板把豺狼头挂在门上，挂上内瑟斯的到来让小店蓬荜生辉之类的宣传标语。
“我自己就可以了。桌上有早餐，你们去吃吧。”也许是不想让他脏了手，又或者觉得他碍事，总之并没有让卡恩搭把手。
“之前几次我斩杀了一些虚灵，每次都能在入夜前顺利回来。唯独这一次，虚灵组成了虫潮……”
而偏偏人类无法妥善处理这种东西，无论掩埋或者封印，都无法有效阻止虚空的扩散。
他那时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想把对妻子的亏欠弥补上。之前村子的时候，他天天都在流浪买醉，后面又进入了艾卡西亚。虽然找到了女儿，却唯独没有陪伴妻子。
无论是那种虚空生物，猎杀活物、污染环境、侵蚀生态……它们光是活着就已经是对生命极大的威胁，特殊的构造决定它们即使是死后也会继续毒害自然。
刚刚大仇得报卡萨丁没有随两人离开，而是一个人留到最后，准备送别女儿之后再回到南方为妻子守灵。
“嘻嘻，你们对我真好。”
“我先泡杯手磨咖啡给你喝，天气这么冷喝点热的，晚点再炖锅羊汤祛寒。”
“那我们回去休息了。”卡恩和卡莎收拾好东西来到了副卧，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他们铺好床铺便躺下了。
“唉，虽说这次我们把虫潮消灭了，但保不齐什么时候这些虚空的爪牙再次卷土重来。依我看，岳父还是考虑一下搬家的事情吧。”
夜谈还在继续，作为无情的烧火添酒工具人，卡恩往火盆了添了几块焦炭，溅起的火星转瞬即逝。
看着卡萨丁艰难的给不安分的山羊剃毛，卡恩觉得自己可以过去帮忙按住山羊。剃完毛之后还要放血剥皮，然后是长时间的烤制，整个过程非常耗时。
“可能是我运气好吧，有商队或者游牧民族路过附近走丢的，刚好被我捡来养了。”
“好，两条后腿都给你们留着。”卡萨丁点点头，他随便怎样都可以，只要孩子们开心。
因为不同目的而聚集在一起的一行人，在肯内瑟的酒馆里举行了庆功宴，然后各自离去。
“时间不早了，我也要睡了。”话题结束，卡萨丁指着副卧对两人说：“你们俩就睡那一间吧，夜里冷，把炕烧热了在躺上去。”
“我记得离我们这儿最近的村子起码隔了几十里远吧？这都能捡到吗！”
第二天，卡恩听到屋外传来山羊叫唤的声音。
卡萨丁感慨着，也许是老天看他太可怜了，于是送来几头羊给他改善生活。
气氛沉默下来，卡莎低头看着地面，卡恩说的话正是她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如果可以，她希望卡萨丁不要继续住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了，她不想重蹈覆辙。
“肯内瑟离我们这里那么远怎么会想到要带回来，我当时只骑了一头骆驼来，这些羊是我后来在山谷外捡到的。”
“你要我说啥。”卡恩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
飞舞的火星，燃烧得如此闪耀，眨眼间就荡然无存。
“你爸要做烤全羊给你早早就起来宰羊了，你快起床吃早餐。”
卡恩转身回屋里，对着行李箱里翻翻找找。卡莎已经醒了，只是还赖在床上不下来，一见他就好奇的问他卡萨丁在干什么。
以这里糟糕的条件而言，烤全羊是合适的做法了，只需要额外准备一些香料就行。只不过卡恩觉得有些单调了，想要多种花样。
“那好，我们吃完早餐就去附近捡些柴火，昨晚就看见火盆里的木炭不够烧了。”
“你不吃吗？”
“恰恰是知道才没什么好说的，给他时间转变，我们总不能逼着他走吧。”
他轻轻拍醒了身上的卡莎，起来裹上大衣来到了外面。
卡莎想起了曾经的那个立于危地之上的村庄，抿了抿嘴唇什么都没说。
“重新来到这以后，我把山谷另一头的荒田重新开垦来种点东西，每天都挑着羊粪过去施肥，可即使是这样长势也是喜忧参半，完全不如我们以前在这里住时那样。”
卡莎爱喝咖啡，但是要甜的盖过苦味才行。幸好他们没有糖尿病的顾虑，不然他不会给卡莎这样吃的。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有些话不应该说但又必须得说。
趁着酒劲，卡莎问起了卡萨丁为什么会在地下出现的事。她就怕他还没有放下执念，一直对妻子的死耿耿于怀，而虚空生物是杀不完的。
“加了，糖比豆都多，吃这么甜，齁死你。”
“不用，烤全羊就挺好的。不过可以切块后腿肉来做羊肉串，卡莎应该会很喜欢吃。”
“直到最近我才找到原因，原来是地下活动的虚灵导致土壤肥力的下降。我知道搬离这里是最好的办法，但这里有我要守护的东西，我不想离去，于是只能下去与虚空的怪物争夺生存的土壤。”
“要帮忙吗？我可以帮着处理。”
躺在床上，卡莎几度辗转反侧，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她终于忍不住转过来问卡恩：“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卡莎陷入了沉默：“我以为你知道的。”
“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换种做法。”卡萨丁手里的剃刀没有停下，反正这头羊今天是死定了。
它们的尸体不仅会污染周围的环境，还会引来同类啃食，所以当一处地方的虚空生物死亡超过一定程度，就会引起虚灵的大量聚集，继而引发虫潮。
“这么早啊？起来给山羊剃毛？”
卡萨丁喝了一口酒，娓娓道来。
“嗯，我这没有趁手的工具，处理起来很费时间，得早点弄才能在今晚吃上烤全羊。”卡萨丁正拿着刀子在给一只山羊剃毛，被剃毛的山羊冷得咩咩叫唤，没有这一身厚重的皮毛在寒冷的夜里是挺不过去，但它也活不到今晚了。
虚空对于一切生命都带着究极的恶意，这一点从它的造物上就能体现出来。
“行。”
“要加糖哦~”卡莎抱着毯子甜腻腻的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