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疯人亚赖
“比尔吉沃特的船长们，看到今天人头攒动，我满怀骄傲。”他说道，“无论出身好坏，也无论渣滓与精华，反正城中匪类已经倾巢而至。”
莎拉退到了人群后方，卡莎碰了一下她裸|露在外的玉背，她心领神会，半步半挪的来到船舷处，站在了卡恩身后。
如果亚赖出尔反尔让霰弹也了覆盖船舷位置想要连她也一起除掉，那么他卡恩坚硬的肤甲可以帮他们挡下炮击。
“是。”莎拉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不过这是传统，传统可不能乱来。”
亚赖挥动火把，点燃了加农炮后面的引信，发出胜利的吼叫。眼中的疯狂，随着越来越短的引线，完全引爆。
她立刻眯起了眼睛，心想着他是发现了异样还是单纯过来搭讪？
他胡母的，这种时候还秀恩爱，还把狗粮直接塞到她嘴里，她恨不得让诺提勒斯待会也把他们拖下去见胡子女士！
她们身上的肌肉膨隆紧绷，大炮的尾部连同炮架，开始从甲板升起。
“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扔下去，真是可惜了。”皮提尔说道。
“亚赖？你不是死了吗？”老吹叫出了声，引来双胞胎一阵怒视，但她们却不能放开手中的链条，否则已经瞄准好的加农炮就会砸下去。
她站在两人中间，这时候卡恩看也没看朝着她伸出手，她以为这是想要牵着她的手共度难关，心里有些感动。
“老吹船长，你是想要来给自己做棺材用吗？”莎拉说。
众人陷入惊愕之中，一些资历老的船长已经认出了这个吝啬鬼。
银色的火焰燃尽了浸油的火绒纸。
刻薄的开场白，是亚赖为船上各位贪恋他遗产的船长送去的遗言。此刻他藏在唤蛇者的面罩之下，口无遮拦的说着疯话。
莎拉伸手去牵，然后把另一只手也递给后面的卡莎，就像姐姐牵着弟弟妹妹。结果刚伸出手，卡莎的手就从后面伸过来与卡恩牵在一起，这时她才明白他想牵的是卡莎。
唤蛇者把船长们召集在前甲板上，聚在蜡封的加农炮前方。
“所以我献给大海的是，你们的鲜血，你们的性命！”
这是一张长着灰胡子的脸，上面布满苍老的皱纹和疯狂的光彩。
她心里在冷笑，可怜的皮提尔还不知道他也是亚赖的陪葬品之一，还在这里嫌弃。
加农炮停下了，炮口对准前甲板上的人群，没有瞄准船舷。
但凡群岛附近的海浪染上了血色，圣兽就不会靠近，无法与圣兽|交流，就会失去娜迦卡波洛丝的指引。
蟹壳帽把钩子固定到大炮上，然后双胞胎姐妹站到后面，唤蛇者开始讲话。
她卡在中间，两人的手挨着她的腿，她可以感觉到他俩互相扣紧的小动作，好不尴尬。
“对，是我，亚赖！今天的葬礼不是为我举办的，而是为你们举办的！”
炮筒向下倾斜，炮口的蜡封完美的遮住了里头的炮弹。众人的目光好奇的对准炮膛，却什么也看不到，还以为里面装的是亚赖腌在朗姆酒里的尸体。
可就是这样一番疯话，愣是没有一个船长出来反对。显然烈酒已经让他们麻木得感受不到话里的疯狂。
散射的炽红弹片夹杂在其中，将血肉之躯崩碎成七零八落的肉块，甲板上下起了腥风血雨。
因为把尸体封在大炮里海葬在比尔吉沃特是很正常的现象，所以根本没有人去怀疑蜡封之后装着的是炮弹还是亚赖的尸体。
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右眉到左颊将他的粗糙的脸一分为二，一股胡须被扭成了小辫子，上面穿插着珍珠和鱼钩。
莎拉的刻薄让满脸醉态的老吹脸色一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她了，而旁边的皮提尔看见这一幕却在偷笑。
唤蛇者作为芭茹人，从来不会在意比尔吉沃特的发展与争端，只要不波及到他们的地盘。他们本就排外，还是拗不过俄洛伊，才同意把娜迦卡波洛丝的教义传播到海盗之城。
唤蛇者在认知中本来就是怪人，说话怪一点也不是很奇怪。
品相这么好的加农炮却要给亚赖这种人陪葬，兴许这是他这个吝啬鬼对他们这些活人最后的羞辱吧。
见莎拉把目光投向他，他纠正道：“我是说加农炮，给这么个糟老头陪葬真可惜。”
莎拉刚松口气，就听见唤蛇者尖叫着撕下了面具和罩帽，露出了幕后主使的丑恶嘴脸。
简直忍不了了！
“你们聚集于此，为的是送亚赖船长沉渊长眠，可你们给他擦靴子都不配。他是远见之人，是成大事之人！你们全都辜负了娜迦卡波洛丝！你们争斗、背叛，和鼠镇的杂碎一样为了区区一枚铜鲱鱼缠斗不休。你们之中从没有人畅想过组建一支比拟旧时代的大舰队，让比尔吉沃特成为海上的统治者！你们全都往水里扔钱币和贡品，为了什么？安全？祝福？不，你们献上的是祭品，是血钱，为的是借来大海的愤怒。但大海为什么要在乎铜币？为什么要在乎大丰收里最小的鱼苗？不，为了让比尔吉沃特兴旺发达，大海需要的祭品是血色的浪！”
在唤蛇者说话的同时，一阵铁链绞动的声音同时传来。
“来！高举双手，迎接死亡吧！”
所以说大海需要的祭品是血色的浪，完全就是一派胡言，唤蛇者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短暂的停顿后，炮口喷出的火焰淹没了双眼，滚雷的炮声在耳边狂擂，整个世界变成了一场震耳欲聋的爆炸。
他的双眼里是完全的疯狂，是一个能花铜鲱鱼就绝不掏金海妖的人；是一个每次出海都欠海债的人；是一个众人只听说过其名，却很少见其人的人。
“所以才可惜。”老吹说：“我没见过比这更好的三十磅炮了。”
双胞胎牵拉绳索滑轮升起大炮，营造出一种要将装着亚赖尸体的大炮从船艏抛下的错觉。
莎拉翻了个白眼移开了视线，却发现皮提尔往她这边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