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第37章

    上午9点，全局大会，宫菲菲宣读杜厅长签发的记功嘉奖命令：为专案组李萌萌、徐东东、尹逊分别记个人二等功！

    这种场合，分管副县长以往都是露个脸就算了，今天他真的激动，有话要说。“眼看着大家枕戈待旦，感受着身边平稳的治安，我替全县父老乡亲向同志们道一声辛苦！表彰是形式，希望大家再接再厉，以更加优异的成绩回报人民群众对我们的期望！”

    连续十几天上专案的高度紧张，至此告一段落。厅里没有新的指令，我让他们仨各自归队，几个人都恋恋不舍。我分别点评徐东东、尹逊的这段工作很敬业，能力出乎我的意料，俩人都有些不自在的笑笑，说到李萌萌，我提起城关分局的基建工作她做得认真到位，尽心尽责，她谦虚道：“那是应该的。”我说到专案工作中她协调有方，李萌萌动容了：“以前没跟您身边干过。一起待这些天，不想离开……”眼圈就红了，尹逊也附和着：“我也是……”徐东东毕竟是男儿，没有表情，没有言语。郭欣欣进来，见这阵势，忙说：“领导心中有数，说不定哪天又招呼呢。”宫菲菲进来：“好了，回咱们城关呗。”几个人出去，郭欣欣的大眼睛就冲我那么盯着。

    我明白她的意思，警察不办案很难立功受奖，身为指挥中心主任，她同样有这种心思。“专案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好办。”我解释着，她诺诺回应：“知道。”“我没有否认你的能力的意思，”把水放她跟前，她忙过来接，高玉国表情凝重地进来，拿着个件，她借故离开。

    “长河他们出事了！”他把件递给我。一看内容，我的头“嗡——”一下就大了。“你和宫菲菲把他们接回来。”他转身忙去了。

    刑警大队长亲自上的案子，显然不是小案子。这些天忙于专案，的确是我疏漏了，结果，他们功败垂成不说，还被人设计，两名民警挂了彩！

    我悄悄打开qd系统，随手拨通了秦长河的电话。“政委！是我的无能！”他絮絮叨叨讲述着，我就发现他的电话被人监听了！升级后的qd系统很快锁定对方的位置，我心里一愣：竟然在省厅！“高局接你们去了，安全归队。”把电话挂掉，点上一支烟，给高玉国发了条信息，嘱咐他如此这般收集长河他们遭遇的所有细节。刚刚放下手机，qd系统自动锁定的杜妻的行踪动起来了，之前因为涉及领导干部的关系，我给自己设定了底线：尽可能不触碰他人的隐私。当别人磨刀霍霍之际，我撕开了这层界限，果然监听到了她跟那个明显是情人关系的家伙交流的内容，正是这次秦长河被整的关键信息！

    顺着杜妻情人的线索，很快分析出了省厅那个跟他联系的人。一不做二不休，我索性把杜妻可查的信息捋了一遍——

    她叫梅可，名校毕业直接进了省厅，不久，被借调到公安部，随后，杜贺与原配分手，俩人结婚，梅可转到海关，不久，辞去公职下海。借助杜贺，或者说利用杜贺，她一步一步编织起自己的网络，进而与比杜贺官阶更大、更高层的人物形成勾连！

    面对比自己小很多的娇妻，杜贺是宠爱有加。自身工作繁重，公派外出频繁，他常常对妻子检讨：“委屈你了！”梅可倒是爽快道：“男人就得有自己的事业！”杜贺感动之余，更加投入工作，即使想有肌肤之亲的时候也被对方机智的应对过去。岂不知，身边的女人早已把他绿了千万遍。如此看来，之前是自己对杜看走了眼？

    对着屏幕正在出神，楼道里有脚步声，听得出是高玉国他们。我关上系统，平复一下情绪，他们进来了。“去小会议室吧。”我说着，起身，拍了拍长河的肩膀，几个人进了另外一间屋。听过高玉国的介绍，秦长河从头至尾讲了一遍。“给您丢人啦！”他叹息一声，望着我，欲哭无泪。我拨通分管副县长的电话：“老大！给您报备一下，中午我得喝点儿！”他们几个面面相觑。

    “受伤的弟兄怎么样了？”“在当地就及时处理了伤情。没有大碍。送回家了。”秦长河介绍。问清每个家的成员情况，我嘱咐宫菲菲：“路上买俩花篮，注意哪些容易花粉过敏的，还有，选几样瓜果，两份慰问金。给老人、孩子买些有用的，先去哪家你们定。班子成员都去。”她应着，郭欣欣紧跟，“我陪你去办。”俩人先出去了。

    这是我到冈西后第一次进民警家门。他们都住得比较紧巴，一伙子人进去，屋里顿时局促不堪。也许是自己孩子伤情不重，老人脸上是轻松的，民警却很不自在，连声说：“不值得让领导挂念！”我的心里很不平静，和平年代，风险最高的职业之一就是公安民警，他们的付出是超常的，他们的回报却没有多少人关注！“把伤养利索了再上班。谁不听话就扣谁工资！”我叮嘱宫菲菲：“养伤期间，政治处想个办法，工资加倍。这不是鼓励受伤，而是对受伤民警的微弱补偿。平时流汗，那是应该的，战时流血，必须有说法。”宫菲菲点点头。我握住民警的手：“平时陪伴家人少，这是个变相的机会。”民警用力回握着……

    一一看过民警，已经12点多。“郭主任，你上次那个杂烩菜馆还有地方吗？”她马上明白过来，打过电话，定了屋。

    菜刚上了两个，秦长河就张罗着端杯。我摆摆手，等又上了个菜，我提议：“出去20多天，把我们秦队长累坏了！咱们敬他一杯！”宫菲菲、郭欣欣倒的是饮料，高玉国见两位女士搞了特殊，他也要了杯矿泉水。我喝的是酒，一饮而尽，秦长河也干了！看得出，他想借酒浇愁。半瓶酒下去，他的话不多，高玉国就拿起水跟他碰一下：“这场面还看不出来？只有老大你俩是酒，还不够意思？”郭欣欣、宫菲菲都没吭气，她们明白我跟秦长河更近。我借着酒劲就直视着两位女士：“菲菲！我跟你不亲？”她的脸就红了。“郭主任！咱俩关系不好？”郭欣欣也是一脸绯红。“高大哥！你挑拨离间呀！”老家伙直起脖子：“啥话！”我端起酒杯，“对哥哥、妹妹，我掏心掏肺。对长河，我是当作亲弟。没有远近，没有亲疏。”我喝干一杯，自己倒上，喝干，又倒上，连喝了9杯，他们纷纷劝阻。我再次倒上，看着长河：“胜败乃兵家常事。这点挫折算什么！陪我喝6个！”俩人连端了12杯！高玉国看出我心里有事，就劝道：“这么喝下午怎么工作？”就把酒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