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小子，别想了，让老头我告诉你吧，你昨夜那种状态，叫做‘悟道’。”
一旁传来乞丐老头的声音，姜承望过去，就见老头正坐在地上，往日一双浑浊的眼睛此刻竟然雪亮无比。
“悟道？”
“没错，所以你才能一夜时间，从武者第一层进入第四层。”
姜承目光灼灼，望着乞丐老头，慢慢开口。
“敢问老前辈是何来历？”
他已经意识到眼前这个和乞丐没什么两样的老者必定不凡，不然一个普通老人哪里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老头子我哪有什么来历，只是红尘之中一位飘零客罢了，数十年漂泊，见识自然广阔些。”
老头笑了笑，露出一口的大黄牙，伸手便将自己的裤腰带解开，从某个不知名的位置拿出一本残破的书籍，丢给姜承。
“这是老头我年轻时偶然所得，你必定感兴趣，换你一坛酒可好？”
姜承鼻子耸了一下，总觉得这本书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股子怪味，虽然很嫌弃但目光却被书籍封面上的字迹给深深吸引。
“凌云剑谱！”
封面四个字笔锋犀利，姜承只不过看了一眼，顿觉浑身冰凉，周遭如同被无数把剑锁定一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东西可值你一坛酒？”
“值！”
姜承一挥手，戒指中所有酒坛尽数摆在老头身前，而他身形一动，人便来到不远处的竹林处，开始研读这本《凌云剑谱》。
剑谱很简单，只有四式，惊鸿式、过隙式、摘星式、揽月式，直觉告诉姜承这剑谱也是残本，完整的《凌云剑谱》应该不止这四招，不过眼前绝对是够用的。
毕竟光凭字迹便有如此威势，可以料想到这本剑谱绝对不是凡物，姜承随手拾起地上的一截枯枝，按照剑谱上的技巧开始进行修炼。
“惊鸿”这一招是整个剑谱的起手式，也是剑谱的入门剑法，并不算很深奥，姜承只不过半天功夫，就已经有模有样了。
“惊鸿式！”
伴随着一声轻喝，一抹剑光宛若鸿雁飞掠长空，而姜承前方三丈开外的一颗碗口粗的竹子发出咔嚓的声音，拦腰而断。
“成了！”
姜承心中振奋不已，半天的修炼，他的“惊鸿式”已经初步进入登堂入室阶段。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多久，突然上方崖壁之上一道身影如同猿猴一般辗转腾挪，几个呼吸间便落到崖底。
这是一个面容颇为阴狠的中年人，身上穿的衣服姜承也很熟悉，来人赫然就是真灵宗的外门弟子。
“林师兄的担心果然有道理的，像你这种命贱之人就是难死，这么高的断崖摔下来居然还活蹦乱跳的。”
姜承神情慢慢冰冷，之前他身上所有愤怒情绪被神秘罗盘吸收凝结成一具愤怒元神分身，他对林则的恨意也强行被压下，现在眼前之人重新提起，他便觉心中气血上涌，怒上心头。
“你很气，对不对？那又如何？你连灵根都没有。”
阴狠男子一脸冷笑，抬手间整片竹林狂风大作，数道无形气流宛若飞刀射向姜承。姜承体内真气涌动，身形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阴狠男子，这般反应，大大出乎男子的意料。
整个真灵宗外门弟子，能正面硬抗他这招的人不会超过十个人，而眼下这个明显没有灵根之人居然选择硬闯，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自寻死路！我可是灵根境第六层的修为。”
男子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在他的预料之中姜承下一秒必定会被气流飞刀切成几截，瞬间毙命。
然而他预想的场景却并没有出现，在即将撞上气流飞刀之时，姜承动手了，手中枯枝如同一把长剑，点在气流中一处位置，整片气流突然分崩离析，形成的飞刀也全部荡然无存。
阴狠男子脸上的笑容冻结，眼中尽是难以置信，手中光芒闪动，一张黄符出现在手中，黄符之上，一个爆字依稀可见。
“爆……呃！”
阴狠男子声音戛然而止，他的喉间，一段枯枝直插而入，鲜血喷涌，他再也说不出后面的字，缓缓倒下，激起一地落叶。
修仙之人除了专门强化自身体魄，一般身体都很脆弱，眼前这个来自真灵宗的弟子也不例外，没有灵气的防护，他的身体压根就抵挡不住姜承的攻击。
从阴狠男子出手，直到被姜承一击毙命，整个过程甚至不过十几个呼吸之间，一位真灵宗灵根境第六层修为的外门弟子便已经身死道消。
“这就是‘破法式’的威力吗？”
姜承眼中惊喜无限，刚才战斗中他初次运用破法式对敌，没想到效果如此显著，这种招式被人一击而破的意外在战斗中十分致命，刚才那位真灵宗弟子明显有后招，但是却来不及使用便被姜承斩于马下，死不瞑目。
······
“别找了，储物戒可不是寻常物件，看这人的实力，在真灵宗地位肯定不高，哪里可能会有。”
姜承停下摸索的动作，想了想也觉得老头说得有道理，储物戒这种宝贝怎么可能随便一个弟子都有。
“我靠，这家伙比我还穷啊。”
姜承看着面前搜出来的一堆破烂，不禁有些沮丧，他还幻想着能从这人身上能摸索些宝贝出来。
“算了，改天在打理一下吧。”
姜承没有深入查看那堆东西，直接一股脑全部塞进储物戒。
“小子，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对方派出人来确定你的死活，没有得到回信，自然知道你并没有死，肯定还会再派人过来。”
真灵宗作为盘踞一方的修仙大宗，底蕴何其深厚，而其中最强势的家族当属林家，高手如云实力深不可测，被这等势力盯上，任谁也会心生不安。
姜承脸上露出笑容，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年龄尚小，但心智可不是小孩子，自然想到老者说的这个问题。
“嘿嘿，我这人一向有仇必报，不用他派人来找我，我自会去找他。”
威风拂过，吹得树叶哗哗作响，树影摇曳，照在姜承略有稚气的脸上，他的笑容看不出任何勉强。
“你要进真灵宗？”
“是。”
“以你现在的实力即便进入真灵宗，也是羊入虎口，绝无半分生机。”
老头叹了口气道。
“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实不为明智之举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老前辈觉得，小子不入真灵宗，就能在林家的追杀下活下去？”
老头沉默了，以姜承目前的实力，林家随便派出一位灵山境的人都能够致姜承于死地，进不进真灵宗区别真不大。
“前辈，咱们认识也有三个多月了吧？”
“差不多。”
老头眼睛微眯，神情恍惚，思绪一瞬间好像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之时。一个少年采摘野果之时，在一棵树下看见了奄奄一息的他，费劲九牛二虎将他带到亭阁，冒着被责罚的风险故意熬坏了一锅聚灵汤，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小子还从未问过前辈名讳。”
“老头我姓武，单名一个乾字。”
“武老，此去真灵宗，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给你熬一锅不糊的聚灵汤。”
“哈哈哈，那就一言为定！”
武乾哈哈大笑，笑声从未这般爽朗洒脱，姜承也笑了，挥手告别，大步离开。
······
云雾山脚，一处茅屋，一位少年正在修炼仙道启蒙功法《紫气东来》，一缕缕紫气伴随着初升的朝阳进入少年体内，少年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体内罗盘上的铭文又一个变得清晰可见。
这一个月时间里，姜承除了修炼《武典》一卷，依旧坚持着每日修炼《紫气东来》，但是他此刻的目的变了，并不是为了开启自己的灵根，而是他发现在修炼《紫气东来》时，他识海内的古老罗盘身上的铭文居然也在随之变化，从原来的模糊变得清晰可见，虽然速度很慢，但是一个月的修行下，也成功将三十二个铭文变清晰。
“之前修炼破法式，罗盘上的铭文显现五十六个，正是破法式的修炼秘诀字数，现在罗盘铭文数增加到八十八个，昨夜我修炼凌云剑谱时进步的确神速，现在惊鸿式也已经小成，过隙式达到登堂入室，可见如果罗盘上铭文越多，对我的修炼帮助也会越大，那这紫气东来功法就不能停啊。”
姜承深吸口气，将自己躁动的心压抑住，这罗盘奥秘无穷，即便单从目前表现出来的功能就足以引起无数修行人的贪欲，这等神物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咚······”
姜承正想得出神，突然一声钟声响起，声浪自云雾山顶扩散而开，百里皆闻。
“咚······”
又是一声钟声响起，天空之中的云雾似乎都被这声钟声荡开。
“咚······”
第三声钟声响起，一片无形的光幕突然消散，终日被云雾缭绕的云雾山仿佛从虚幻中走出，整座山体清晰可见，从云雾山顶射出无数道彩光，如同流星一般，分散到百里各地，形成一座座阶梯，与此同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天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