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爱是一把倾斜的雨伞
云城近两天多雨,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晚上更是暴雨肆虐,风声呼啸。
顾玫早上和霍承淮到学校的时候她的裤脚早就已经湿的一大半,有时候鞋子也会湿哒哒的穿在脚上很不舒服。
两人刚到教室里面的同学正在忙着关四周的窗户,还没到顾玫他们那边。
顾玫书包都没放探着身子去关窗户,雨大而且往里面刮,即使是大长廊现在也没什么用处了。
天气不好教室里面的光线也差,到了下午差不多的时候就要开灯。
这段时间开始实行全员晚自习在班级开展,顾玫和霍承淮晚上得十点半才能回去。
晚上正在复习的时候教室突然停电。
顾玫听见班上几个男生呼喊的声音随即外面爆发出一阵阵的叫声,而且楼上还有拖凳子的声音。
教室黑,外面更黑。
在外面巡逻的老师听见躁动的声音打着手电筒照进教室拍拍讲台,“大家安静会,学校正在察看为什么断电,不要着急。”
黑暗里,顾玫有些不太能适应她伸手摸了两下感受到有手过来碰她,正当她准备推拒时那只手迅速的牵着她的手腕摩擦了两下。
是霍承淮。
顾玫每次紧张的时候霍承淮总会牵着她的手腕摩擦着她的手臂让她安心。
虽然方法很鸡肋但是对于顾玫来说超级的好用。
她定了定心在黑暗里看向霍承淮的方向。
她听见旁边一声轻笑,在两人的范围内声音格外的清晰。
顾玫睁着眼睛想看清霍承淮又摩擦了下,“偷看我?”
顾玫哼了声,“没有。”
霍承淮凑近她近些,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洗衣液的香味,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眼底藏着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
他喜欢黑暗,这时候他可以正大光明的看着她不被她发现。
霍承淮看的起劲头顶上的灯突然一瞬间亮了起来,顾玫和霍承淮的眼神对视上,他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远处,将手放开,内心慌乱,甚至脸上的笑容还没收回。
这种难以言说的氛围在两人之间一直到十点半下课铃声响起才打破。
霍承淮先去雨伞存放处找自己和顾玫的伞,然后在门口等着她收拾好行李。
他讨厌下雨,雨伞会阻隔他和顾玫的距离,沿着伞的边缘,两人撞上也只会相互往旁边退让一步。
他也喜欢下雨,喜欢顾玫没带伞的时候。
他会和她共同打一把伞然后将雨伞切斜到她的那边。
从教室到公交车站五百米的距离,等他上了车肩膀早就已经湿了一大半。
爱是一把倾斜的雨伞。
小时候外婆带着霍承淮出门玩遇到下雨时回家外婆的肩膀总是会湿了大半。
那时候的霍承淮会问外婆为什么打着伞还会被打湿,外婆只是宠溺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告诉他等到他长大了才知道。
霍承淮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事情要等到他长大了才能懂呢。
有时候路上的人多了,他就撑着伞走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过水坑。
那时候他会盯着她摇晃的马尾和黄色的发圈,鞋子和地面的水渍连起来打在裤子上,厚重又笨拙。
天气一直到他们周考那天才放晴,考完试晚上不会有晚自习两人背着书包就回家了。
连续一周的雨让原本学校搁置的运动会又开始重新的准备了起来。
一个班最少要有十个人参加比赛,这两天体育委员一直拿着表到处问人。
霍承淮拿着水杯去接水的间隙体育委员长终于来和顾玫交谈了,霍承淮和顾玫基本上是不分开的,体育委员又很怕霍承淮不敢和他说话。
体育委员把表放在顾玫桌子上再三劝说下顾玫还是纠结的报了一个女子八百米。
“我跑的不是很快。”
体育委员看着签好的名字道,“没关系,不拿名次去比赛就行。”
顾玫嗯了声看着黑脸站在外面的霍承淮提醒了下正在发笑的体育委员。
体育委员转身一看立刻退出去准备离开被霍承淮拽去了报名表。
径直翻到女子霍承淮叹了口气拍拍顾玫的脑袋,他就知道别人劝一劝顾玫就一定会参加。
他在门口看到体育委员站在位置上就暗叫不好。
果然不出她所料。
“要跑?”
顾玫点点头,她还没参加过运动会呢。
霍承淮找到男子组一千写上自己的名字,将报名表递给体育委员的时候刚好名额满,他笑嘻嘻的去交差。
霍承淮把水杯放在顾玫手边,“那我陪一个。”
“运动会之前先去简单的运动一下要不然那一天你一下子跑后面腿会疼。”
顾玫点头看着密密麻麻的时间表好像没什么时间去。
“那就晚上下课,晚自习之前的时间刚好可以运动一下。”
顾玫没什么异议,只是站在了操场上面才知道什么叫后悔。
霍承淮告诉她要绕着学校的这个操场跑两圈才结束八百米。
“好长。”
霍承淮笑了下把护膝的保护套给顾玫套在膝盖上,“慢慢来,今天先跑一圈,慢慢适应。”
顾玫嗯了声,她已经很久没有跑步了,上一次正式跑步的记忆还是停在体育加试的时候,也只是草草的跑了下拿了个分数。
霍承淮在顾玫起步的时候就跟在她的旁边慢慢的帮她调整呼吸。
一圈下来顾玫耳朵边都是霍承淮的声音,她跑步的时候不自觉的喜欢张嘴呼吸,这让她的嗓子一下子疼的厉害。
霍承淮将水杯里面的水让顾玫慢慢的喝下去,然后又带着她在操场上面走一走。
回到教室顾玫只觉得闷热,她开着窗户,丝丝缕缕的风吹过来她满足的眯了眯眼睛。
霍承淮又急着让她套上外套,“要着凉。”
顾玫生病了很麻烦,她吞不下去药丸更喝不进去药水。
小时候顾玫生病顾爸爸就把她抱到腿上然后捏着她的鼻子把药水灌进她的嘴巴里。
导致顾玫对喝药这件事的恐惧越来越深。
小时候奶奶照顾的时候会给顾玫喝那种甜水水,后来甜水水变成了苦口的药和大小不一的药丸,顾玫宁愿去医院扎上两针也不愿意喝药。
跑完步之后顾玫写完一张数学试卷就有些累了,她趴在桌子上看着霍承淮改试卷的红笔看睡着了。
霍承淮怕她着凉探着身子把窗户关上又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半个小时之后准时的叫醒她。
她睡起来的时候脸上懵懵的看着霍承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眼睛困的都掉了眼泪,她兴致不高霍承淮也没逼着她去写试卷让她慢慢的趴在桌子上面反应过来。
晚自习的第三节课门口来了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站在窗户外面盯着里面。
霍承淮注视到的时候把试卷放在顾玫面前走后门出去了。
霍承淮带着男人去了楼下,男人递过来一支烟霍承淮止住了他的手,“不抽,这里是学校你也别抽。”
男人挑挑眉讪讪的将烟收起来。
霍承淮不耐烦地问了句,“来干嘛?”
男人叹了口气,斟酌的开口,“我妹妹还是想见你,你看看能不能去见一见她?”
霍承淮烦躁的摸了一把头发然后看着男人,“当时说过了两家不再来往,况且你妹妹对我姐姐做的那件事迄今为止还没收到道歉。”
男人弓着腰,脸上的表情从卑微到幽暗,“算是我求你了,看在我们当年那么好。”
“我妹妹现在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就当给她留个念想吧。”
“这一次过后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霍承淮看着男人叹气,“这周末十点。”